第280章 摸底

宋慧丽和刘昆是晚饭后，在宋慧丽家里见面的。

自从宋慧丽当了书记，就搬进了常委家属院，不过住的不是号称一号院水书记住过的房子，而是选了相对位置偏一点，面积小一点的七号院。

回了家的宋慧丽一身休闲打扮，倒更像是一个家庭主妇。齐红霞领着刘昆进来后，宋慧丽笑着说：酒我们就不喝了吧，茶也是。我这有美容的百花女士茶，你也试试？

刘昆说我还是喝茶吧，淡一点就行。齐红霞就沏好茶走了出去。刘昆说了西川干部调整和农业开发区的事。宋慧丽说：名单你带了吗？我看看。

宋慧丽看完名单：这个李斌，还真是持之以恒啊。这个名单给过我两次，但都让我给压了。原因无他，和你现在面临的情况一样，刚去两眼抹黑，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另一个原因，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反应。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是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刘志成，原来是县委组织部的，他对干部的情况比较熟悉，你可以找他聊聊。如果可以的话，你把他调过去，当政府办公室主任倒是蛮合适的。第二个，你不要着急，尽量拖一段时间，大概十天左右吧，市上准备对各县区的干部进行微调，下周日以前应该有结果。通过这个时间差，你也可能会看到更多的事来。但是，在干部问题上，你的头脑一定要清醒，绝对不能搞任人为亲，衡量一个干部要从德勤能绩几个方面去综合考虑，首先就是德行要好。人无完人，每个人身上总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要看影响不影响大局，关乎不关乎品质。就拿你们政府办那个马主任来说吧，我在县上的时候就训斥过几次，五尺高的男子汉，看到领导腰弯的跟大虾米似的，可看着下属又变成白杨树了。大大小小的事，到了他那里，首先想的是对他自己有多少好处，还想方设法和我套近乎。这不，又托人把关系托到我这了，想上副处。我这里还有些专门反映他问题的材料，只是走的急，没有来得及处理，你可以拿回去看一看。

想当官，对体制内的人来讲，这都是正常的，因为它代表着这个人要求进步。但进步是要按组织程序办理，组织需不需要，还要让大家心服口服，特别是在基层，你会不会干事，能不能干事，干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好事，群众心里自然有一杆秤的。不是靠拉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就能当官的。

关于农业开发区的事，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如果认为真的有必要，就拿出方案来。说实话，当初林果加工基地放在市上的时候，我也是有点肉疼的，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这是西川外来的最大一笔投资。可辩证的看这个问题，我觉得，赵市长还是看的比较全面，角度不一样，那么引起的整体效果就不一样，县上觉得亏也是可以理解的。

和宋慧丽谈完话，刘昆觉得心里清亮了不少，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还是欠缺了很多。

晚上刘昆回了母亲那里，从春节前开始算，快一个月了，没有回来看过母亲和张畅。自然又和张畅说起了这些事。张畅只说了一句：这个宋慧丽比我想象的要老辣的多。

逗着小马驹玩了一阵，小马驹去睡了，张畅说起了想上班的事。母亲插了一话：抽空把原来那个房子卖了吧，我这里还有些钱，恢复待遇后补发的工资。你再凑上一点，交个首付没啥问题。

张畅不同意：房子卖了可以，但不是现在，现在卖有没有人接手还是个问题，何况也卖不了多少钱。我既然决定要回去上班，肯定要有自己的房子，这个事情我来办，到时候我和小马驹搬过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昆自觉回了原来保姆住的房子。躺在床上，刘昆反复琢磨着宋慧丽的话，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年前收的那么多礼，自己还没有看，送礼的人当中有多少是这次拟提拔的干部？想到除了回家带回来的几个红包，其他的都在办公室里，就想着明天回去得抓紧处理。

母亲睡了，张畅又过来坐在他的床头，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刘昆的身体，已经躺在床上的刘昆又翻身坐起来，把张畅拥在怀里。

张畅说，我好害怕你整天失魂落魄的这个样子。多想想小铃铛，还有小马驹，为了他们，你都不应该这样折磨自己。

刘昆没有说话，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找刘志成，也不是很方便的事，至少不能正大光明的约到办公室来见，也不能下班以后约到招待所去谈，人多眼杂，总有人会躲在暗处拨弄是非。想了半天，还是想通过常亮，把刘志成叫到常亮的家里。常亮听了刘空的话：那还用叫吗？他就住在我对门，踢一脚的事。

和刘志成谈了半宿，大致情况和刘昆分析的差不多，关系还是挺复杂的，曾为民和钱鬼子虽然是一条线，但曾为民毕竟是钱鬼子其中的一支，后来又自成一体。而原来的县长和曾为民又分庭抗礼，自成体系，加上人大郭主任一派。所以，现在西川县的圈子，大体上可以分为钱曾郭刘和其它五大势力，加上本地干部比较多，所以就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每一次干部调整都是各种势力博弈的结果，首先是要平衡的。现在的情形是钱、曾倒了，己完全失去了话语权，郭刘两方互不相让，其它人隔岸观火。关于办公室马主任，刘志成说：不瞒你，县长，马主任刚上班和我在一起，都在宣传部，晚我两年。但从他开始升职算，都要先我一步，其中的原委不说了，个人恩怨也不再提。但事实上，这两年领导们之间不和，和他脱不了干系。现在他抱的是书记的大腿，最近还有传言，说是搭上了宋书记，想动他恐怕不太容易。

刘昆笑了笑没有吭气。但总体来说，算是听了些真实的情况，至于说在常委会上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只能看李斌作为班长怎么把握这件事。但刘鹏心里己认定：让我让步是可以的，但是不能让把我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