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张畅害怕了

水书记之所以这么着急的给刘昆打电话，是因为他得到了确凿的信息，大书记可能要出局。

作为在省委省府两个办公厅工作了将近二十年的他，自然有很深的人际关系。自从免职调回省城后，书记就被安排到政协去上班，谈话的时候说休息一段再安排，当然也有挂起来的意思。书记心里也很坦然，想当官是一回事，让不让当官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古以来，官就是一张纸，过去的皇帝很牛皮，下诏退位也不是没有的事。

所以就暂时过起了喝茶闲聊看报纸的日子。当然，这是表面现象，心里面还是时时关注着政局走势。

水书记的消息，来自京都一个多年前的同事。这个同事在十几年前从京都来到了省里和水书记共事，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书记都给了他全方位的照顾。后来，这个人回了京都，但两人的联系从此都没有断过。

过春节的时候，水书记照例要打电话问候。这个人就说了一句话：看天气预报，你们那边风有点大，注意身体。

水书记就有了预感。

同时，过年的时候还想去大书记和省长那里走动走动，可多次联系都被告知，首长有事，没有时间。而且省长还打发人送来了一盒茶叶，而且是书记不喜欢的红茶。

一个礼拜前，检察院那个朋友悄悄的给他透了信息：上面来人了，还在查大书记公子的事，估计这次够呛。

综合起来，书记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坐以待毙不是水书记的风格，尽可能把漏洞堵了，防患于未然，这才是他应该干的事。

水书记在天州的住房，是卫总送的。自己也没有住过几天，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在那里出入过几次，也是有人看到过的。最主要的还是张畅，这个女人一走大半年不见踪迹，不仅是自己在省城的事大部分和她有关系，而且在省城时两人的关系是公开的秘密。一旦说自己出事了，肯定也会找她。所以，他只能通过自己认为最安全的渠道，透个信息过去，至于能起到什么作用，那也只能是听天由命而已。

刘昆和张畅连夜去了卫总的家里。刘昆告诉了卫总书记打电话的事。卫总说：那套房子本来就没有办什么手续，就是样板房而已，明天就可以挂出去。

张畅住过的这套房子，还是有点麻烦。当时是付了款的，而且是以张畅的名义买的，己转手卖了出去。现在要圆这这个事，就要张畅把钱退到高矬子的账户里。但现在退回去，明显有一个漏洞，那就是时间差怎么处理。我倒有个主意，高矬子病了以后，因为资金周转困难，通过书记在我这里周转过五十万，到现在还没有还，借条还在我的手里。张畅把卖房子的钱给我转过五十万来，我把凭据和借条放在一起，如果有问题，就说是归还了这笔借款。当然，如果张畅手里没有这么多的钱，我想办法给你倒过去。

因为急着要回去给小马驹去喂奶，说完了事，张畅和刘昆就急急忙忙回了家里。

小马驹喝了奶粉己睡。保姆说：老太太刚才来电话说有点不大舒服，我晚上到医院去陪她。

刘昆一听急了：还是我去。

保姆笑眯眯的说：用不着你去，你们不是还有事吗，我去陪老太太就是。

从告诉张畅水书记的开始，张畅就有些心不在焉，保姆说了要去医院的话，保姆出门时，竟然反问人家：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刘昆坐了一阵说：我也要回去，明早还要上班。张畅突然抓住刘昆的手：刘昆，我害怕。说着，眼睛里有了泪花。

从认识张畅刘现在，刘昆眼里的张畅一直神采飞扬，青春靓丽，泼辣果断，体贴义气，从来没有见过她流过眼泪。眼下的张畅，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干练自信。

刘昆本来是准备回西川的。可看着眼前的张畅，想到卧室的小马驹，只好把张畅轻轻的拥在怀里：没事，有我呢。

张畅喃喃的说：过去做过的事，我不后悔，因为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只能蒙着头走到底。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小马驹，如果万一有一天真的出了事，他可怎么办？

刘昆安慰张畅：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你不会有什么事。他说的是可能，而不是肯定。再说了，你也不过是个受害者，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把小马驹养大的。

张畅泪眼婆娑的看着刘昆：谢谢你，小马驹的户口还没有报，就让他姓马吧。大号就叫马亦凡，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希望他将来是一个不爱浮华，踏实肯干的好孩子。我有没有事，自己心里清楚，虽然我没有借用他的名义，自己干过见不得人的事，但他有些事，我还是跑不了的。本来早就想退出来的，还是怨自己贪心不足，去年本来下决心要走，可又因为小马驹拖到现在。不怨天也不怨地，只管自己没主意吧。

一夜未睡的刘昆，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离开张畅的。事实上，张畅并没有给他讲太多的话，除了给小马驹起了名字，再就是说了房款的事，就按和卫总商量的办。剩下的事，就是翻来覆去的折腾刘昆，似乎要把将来若干年的都一次吃干吮净一般。刘昆一边应付，一边在想，不是自家的驴，也不能一次往死里使。

回到西川的刘昆，有一种被抽空了的感觉，浑身软绵绵的。脑细胞却异常活跃，满脑子都是水书记前前后后的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去看文件，可脑子里那个念头总和牛皮糖一样，把自己的注意力控制的死死的。刘昆心里很明白：这件事不知道又会牵扯多少人进去，好在自己作为生活秘书，时间短不说，也没有过深的参与过书记的其他事。而且，现在的宋慧丽和赵明山对自己还不错，和自己牵连是有的，大的影响不会有。问题是张畅到底陷的有多深？自己和张畅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肯定会牵扯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