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上面来人

自从刘昆调出市委办公室，很少到市委办公楼上来，更别说是书记办公室了。

先到齐红霞那里报了个到，小齐说：书记安排过了，让你到了就直接进去。

刘昆没有多想，跟着齐红霞就进了宋慧丽的办公室。

宋慧丽的办公室，还是当初水书记用的那间，只是换了一下办公桌而已。刘昆进去的时候，办公室不只宋慧丽，而是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宋慧丽说：这两位是上面来的同志，王主任和潘处长，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要如实答复。

刘昆心里一惊，脸上却表情如一，笑哈哈的走过去，伸出双手：我是西川县代县长刘昆，欢迎领导来我们天州检查指导工作。男的站起来触了一下刘坤的手：我是老王。女的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昆。

宋慧丽说：你们就在我这里谈吧，我去别的办公室。王主任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还是一起谈的好。

王主任的目光很犀利，说话也很干脆：今天找你，是想你核实一下老水在天州的一些情况。你是他的秘书，刚才书记说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以事实为依据，如实回答问题。首先要声明清楚的是，我们的谈话不仅要做文字记录，还要录音，最终形成谈话笔录，这是我们的工作要求，你听清楚了吗？

刘昆说：清楚了，没有问题。

谈话进行了快两个小时，基本上都是王主任问，潘处长在做着记录。问的问题归结起来有几个：一个是刘昆怎么当的秘书。第二个是老水和广电局那个姜美凤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三个是高矬子怎么到天州来搞工程的。第四个则是刘昆还知道那些老水哪些违反党纪条规的事。

这几个问题都不好回答。每一个问题后面都是一环套一环的，都有预设好的无数个为什么等着你？。比如说怎么当秘书这件事，如果你说了是别人推荐的，那这个别人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推荐你？有没有违反组织纪律的其他问题。还比如说老水和姜美凤到底怎么回事？也是如此，这个问题的前提是肯定有事，你也知道其中的事。

刘鹏对这些问题一五一十做了回答。

让刘昆始料未及的是，回答了以上问题后，王主任突然问：你和张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把你推荐给老水当秘书？

其实前面的谈话中，刘昆己说了这个事。刘昆的原话是：前年国庆前，参加了市供销社主任曹玉组织的一个饭局，在饭桌上认识了张畅。张畅听说刘鹏是本科毕业生，就把自己调到了经贸委办公室，后来，老水调来当书记，就选到了自己头上，具体为什么选我，我也说不清楚。

绕了一大圈，现在又回头再问这个问题，刘坤的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莫不是他们掌握了自己和张畅在一起的事？心里想着，但还是说：我们就是认识关系，至于为什么推荐我去给老水当秘书，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旁边的女同志也问了一个问题：有个姓高的在天州买过一套房，这个情况你知道不知道？刘昆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当初老水不愿住在常委家属院，润德公司给书记借用过一套房，老水调走后这个房就退了回去，其他的不太清楚。

两个多小时时间，反过来调过去，都是围绕问的那几个问题。但不得不承认，有些问题问的角度很刁钻，很是出其不意。好在刘昆脑子里也转过这些问题，所以还算是应答自如。

吃晚饭的时候，王主任说：暂时先谈到这里，晚上吃过饭，我们还要接着谈。但谈话的内容，仅限于此。

刘昆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我是跟你们去吃饭，还是回家？

那个女同志绷不住笑了：你是谈话对象，又不是双规对象。不过，你作为当地人，请我们吃当地的小吃，我们也是不反对的。

刘昆说：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吃老火锅吧，那是天州名小吃，价格公道，品种多样，美味无比。

宋慧丽叫来齐红霞，让她把天州宾馆的包间退了，安排去老火锅吃饭的地方。

吃过饭，刘昆直接坐王主任的车几来了天州宾馆。又谈到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才结束。王主任说：这次谈话就到这里，以后还可能会找你的。但是，你应该明白，没有叫你到外地去谈话，也没有直接找到西川县去，而是让你们书记把你叫到这里来，不只是一个工作方法问题，所以我们的谈话内容必须严格保密。

出了天舟宾馆，刘昆揉了揉有点发胀的脑袋，给小吴打了个电话，谁知道小吴还在市委大院后面的停车场等着自己。等小吴的时候，刘昆反反复复回忆了谈话的过程，有两个信息是十分明确的，一个是老水肯定受审查了，另一个就是张畅脱不了。

老太太出院回家了，这个时间再去家里肯定不大合适，刘昆就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老太太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刘昆说：没有啥事，就是问问你好着没。老太太说：屁，是不是昨晚吵架了不好意思给人家打电话，你等着。

刘昆说：不是。老太太叨叨着还是把电话交给了张畅。刘昆连忙说：有急事，十分钟下楼，在小区门口等我。

张畅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打电话的功夫，小吴到了。刘昆说：你吃饭了没有？小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两人来到天州阁，刘昆说：你去登两间房，然后去吃饭，一会把房号发给我，我开车出去，有点事。

刘昆接上张畅，说了下午谈话的事：问我的问题就这些，我也是这样回答的。我估计，既然人来了，这两天就会找你。张畅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车里坐了好一阵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刘昆打破了沉默：你回去吧，一会小马驹醒了找你。张畅问刘昆：那你去哪里？

刘昆说：我是小吴车来的，在天州阁开了房子，一会过去，明天一早回县上去。

这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齐红霞又打来了电话：书记要跟你通话，

宋慧丽问：你在哪里？

刘昆道：我刚从天州宾馆出来。

宋慧丽说：那你明天一早到我办公室来吧，有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