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张畅被降职

张畅每天的日子很简单，上班开始写“回忆录”，不想写的时候，就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松树发呆。有人找的时候，就听人家问询，没人问询的时候，除了上厕所，连门也不出。

下班回家，先到刘昆妈那里，给小马驹喂奶。按张畅的想法，既然吃不了几天，能喂一天是一天。然后回自己租的房子里，说是休息，其实就是看着屋顶发呆。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小马驹很乖，虽说己开始认人，但不管是妈妈还是奶奶在，肚子吃饱了，不是睡觉就是自个玩。刘昆妈又十分操心，只是张畅自己不太习惯，头一天分开时，张畅早上不到五点就跑了过去，看到孩子睡得很甜，心里也在想：这孩子是不是自己有预感。

张畅的处理结果下来的很快，老水接受审查的消息公布后没有半个月，张畅的处理结果就出来了：d内警告处分，撤销经贸委d组委员、书记职务，行政级别降为副处，由天州市委组织部另行安排工作。

处分决定是副书记高一川宣布的，同时，组织部也宣布了张畅到天州区政协任副处级调研员。

这个结果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张畅刚停职检查，可以说是传言四起，各种版本的传说，加上传播者本人的穿凿附会，一时间，张畅成了天州人嘴里的热门话题。

张畅不知道因为她的事，宋慧丽专程上过一次省城。对宋慧丽来说，这个事处理起来真的有点难，上面调查的问题，叫他们下结论，他摸不透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幕。从程序上来讲没有错，干部是属地管理，但是牵扯到上面查的问题和态度，那么这个处理决定的轻重、方式就值得商榷。先是找了省纪委，纪委的同志说，我们是按照检查组的意见交办的。又找了检查组的王主任，王主任刚刚回京都。人没有见着，只打了个电话，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按省纪委的意见办。宋慧丽这个时候心里才多少有了点底。于是又分别去找了书记和省长，书记的答复很简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而省长的态度就有些暧昧：那就就事论事吧。叹息一声，又莫名其妙的说：都不容易。

宋慧丽回来和几个常委沟通了一番。纪委书记说：我们的人了解的情况和上面反馈的基本一样，就是在请假期间这段时间的去向说不清楚。宋慧丽皱着眉头：请病假的事，当初在书记办公会上说过，老水是表态同意的，会议记录有记载。在这个期间有没有违法乱纪的事，这才是关键。纪委书记：关键也在这，据本人讲，除了最初去看病，那里也没去，就在天州养病。地点也找见了，证明人也有。之所以长期请假隐匿休养，就是为了躲老水。几个人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所以才有了这么个的处理决定。

张畅听到这个消息后，全身却像是抽空了精神气，立刻就软的站不起来。不顾在场的人，趴在桌子上哭了半天，才在处分决定上签了字：哪天去报到？

高一川书记说：现在就可以去组织部办理手续，三天内到新单位报到即可。

刘昆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宋慧丽打电话说的，只是语调很平淡，询问了几句工作，才说：还有个事，张畅的处理决定下来了，d内处分，行政降级，到区政协去挂调研员。

刘昆摸不明白宋慧丽告诉他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可也不敢问，但不回话，又是不礼貌的，想了半天，说了句：文件发了吗？

宋慧丽在另一头扑哧笑了：你呀…却没有了下文。挂了电话，刘昆立马给张畅拨了过去：我知道了。

张畅在电话里嗯了一声，然后就是细不可闻的抽搐声。

刘昆说：我把下午的事推了，晚上回去。

接完刘昆的电话，张畅还是在手机里按了一个脑子里记的号码，信息栏中输了两个字：谢谢。可拿着手机，发了半天愣，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去。

刘昆是晚上自己开车回天州的。

自从张畅停职检查以来，这是刘昆第一次来见张畅。刘昆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张畅就扑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刘昆，哽咽起来。刘昆拍拍她的背：有了结果就是好事。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张畅却不好意思的松开手，苦笑着：但是还有尾巴。

刘昆说：走一步是一步，如果把每一步都考虑对了，人生就没有错，那还有什么意思？

本来说好的见面了再说，可两人见了面，又无话可说。想要的答案都己知道，该说的话全都说过了不止一遍。

张畅嘴唇翕动着，可看了好几眼，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刘昆说：有啥话你就说嘛，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

张畅说：我…我…我想辞职。

刘昆就笑了：幼稚。想辞职也不是现在办的事，你感觉委屈也好，幸运也罢，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规规矩矩上班，认认真真干活，做出个姿态来。假如说你现在打了辞职报告，你是对组织处理不满呢，还是对谁有意见？

再大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只要人在，自己能够想开，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不就是怕别人议论，感觉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吗，可你在乎这些有用吗？

既然知道没用，那你还在乎他干什么？好好的，慢慢熬，过一段时间就会云消雾散的。改变不了的，就要学会顺应。

其实，张畅想说的是想有个家。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从刘昆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张畅能感觉到，刘昆知道她要说什么可又不想让他说出来。而张畅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她觉得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两人中间，似乎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陌生感。张畅看看表：上次说房子的事。你说，让我想明白房子的事情上还有什么漏洞。我没有听明白你的话。

刘昆说：你不是要去给小马驹喂奶吗，你先去吧，回来了我再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