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泥腿子
入夜……
凉风吹得头顶的瓦片咔咔作响，皎洁的月光洒下村庄，更添一分神秘感。
少年挺直身体，背靠黄泥墙，在枕头下拿出一本书。一字一句的看，想着自己能多认识几个字就好了。
王渊从小就羡慕那些读书人，只要能写字看字就能在小镇上谋得一份好差事。从此少年便下定决心一定要会字，有空时都会去私塾那旁听，奈何生活所迫，只能学到只字片语。
王渊学识有限，看不懂书中的内容。
少年每晚都会拿出书来看，幻想着自己就是读书人，自己能看懂书中内容。
黄油灯照在少年的脸上，睡意朦胧，渐渐的抱着书睡了过去。
拂晓……
少年翻身下床，一夜未眠身体感觉有些疲惫。王渊强撑起精神来，今天必须要再去一次陆老头那里，他还欠着自己的工钱没有结。
少年推开门，初升的骄阳不怎么刺眼，下意识的用双手遮挡眼睛。
王渊走出屋门，眺望远方，司怀安的房门还锁上，一般都会到晌午才会起来。这是大户人家的习惯，无忧无虑的生活。
司怀安曾说过：“杂役都是些粗鄙之人才干的活，俯首甘为孺子牛。这辈子你也别指望会有什么出息?知足常乐也未必是件好事”
“孺子牛是什么意思”王渊疑惑的问道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
少年是很羡慕司怀安，并不是羡慕他的过人之资，而是他有一位有钱老爹，能给他读书。
…………
王渊再次来到酒坊前，依旧大门紧闭，不像是有人进入过的迹象。
“王渊，这么早就赶不及来干活了”杜子星背靠在墙角，打着哈欠。
王渊被一旁的少年吓了一跳，转眼看去。
“杜子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现在不应该在铁匠铺吗?”王渊疑惑问道
“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吧？就在昨天又有一个人失踪了。是那种毫无痕迹的，你说下一个会不会是咱们俩啊！”杜子星双手比划着，生怕王渊会不相信。
“这与我有的什么关系?”
“我和这老头挨的那么近，陆老头就是在昨天之后不见了人的。”杜子星说道
王渊还是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那有怎么样?”
“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这老头大概率就是失踪了，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可能是这老头遇上什么大麻烦，你是给他打工的，难免不会找上你。”墙角少年一脸严肃看着王渊。
王渊整个人都呆在当场，不知如何形容。
杜子星跑到王渊面前，一手搂住少年肩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是真的，我亲眼目睹。”
王渊白了杜子星一眼，一脸不相信，“别人可能我不知道，但你我还不清楚吗？是你亲眼目睹，还是道听途说?”
“听说，听说！但这千真万确的，我敢拿你的未来媳妇做担保，千真万确。”杜子星拍着胸脯，表示这就是真的。
王渊听了也是无语。
听说：午夜子时，天空乌云盖顶，伸手不见五指；天空骤降一道蓝光，照亮了大地。
村尾里有一条鲤鱼，化为一道金龙腾空而起。这不就像书中所说，鲤鱼跃龙门。
还有啊，那个道人，就是那个经常在闹市摆摊买糖人那个。今天发现他没有出来，平常这个点早就去占摊位了。不像是招贼人下手，更不可能是自己玩失踪，这样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
杜子星笑道“我听到陆老鬼也失踪了，就赶了过来，想着通知你来的”
杜子星告诉王渊就是想要看他惊讶的表情，看到王渊两眼呆若木鸡就有意思。杜子自小就如此，为了一件自己觉得有趣的事，就会不远千里也要走一趟。
少年见目的达成挥了挥手，告别王渊。
…………
王渊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呆，回过神，径直走向大门。
王渊再次扣动门上的铜环，并没有人理会。
少年轻轻推开门，轻易便打开，看来里面并没有反锁。王渊透过门缝，看到里面黑漆漆一片。
王渊在门外犹豫不决，思考良久，最终还是迈过门槛，踏入屋内。
王渊在黑暗中靠着记忆边走边摸索着，在一个柜台前停下，拿起一个火镰点亮旁边的烛灯。
少年的记忆力很好，对一些事可以过目不忘。就是性格倔强，说白就是死脑筋，榆木脑袋。
少年抬头看去，上面横挂着一副牌匾“吉祥绕紫阁”。有一种说法，横着的叫匾，竖着的叫额。小镇的富贵人家都是“无处不匾”、“无门不匾”的盛况，匾额被称为“建筑的灵魂”。
他清楚记得，司怀安的门前就竖着两块，放在左右两侧。曾听司怀安念叨过：文房匾有修身自省、陶冶情操、丰富艺术修养的作用，文人名士、贵族之家，都把文房匾视为不可缺少的装饰，否则便觉寥落无趣。
陆老头经常百无聊赖坐在藤椅前，一天不打扫，上面就会积灰尘。老头是个懒人，不喜好做这些杂事，唯一算对头的好像也只有那口好酒会合心意。
”王渊摸了一把上面的灰，“看来这两天老头没有回来过”呢喃道。
少年越过大厅，瞥了眼角落阴暗处，立着一个破瓦罐。大厅后便是内阁，里面是王渊没进去过的，老头常说“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严禁少年往里面去。
…………
少年进入内房，眼前与外头毫无二致。少年在房屋转了两圈，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正当王渊想离开时，眼中余光瞥到案台上的两封信。那封信是老头的宝贝，少年依稀记得，老头经常打开看信的一幕。口中还不忘喃喃自语：“当年，我们两人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怎么就落得这样下场，芊芊你也别怪为父……”
王渊拿起一信封，翻到背后，看到落笔是写给自己的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另一份就是陆鬼经常念叨的芊芊，他的女儿………
“老头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这里，难道……”少年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点紧张。
少年手中紧握信封，向四周观望，并未有异常。
少年又把房间里里外外探查几遍，再也没有其他发现。王渊将信封揣在胸前，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