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措手不及
可惜后来,我们这里的风水宝地被不良的商家发现,说这里的山底下有丰富的矿,山上那一棵棵一到七八月份就飘散出浓郁香味的桂花树全被砍掉,树林茂盛的山就成了一个又一个矿洞。商人眼中只有利润,对于矿洞里的安全措施压根没在意。
有一年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后发生了矿难,死了七个人,政府为此下令禁止不准任何人再挖矿,矿难事故还是苏队长带队处理的。不过,禁了也好,自从禁了矿后,这里才慢慢恢复了山清水秀。
以前,这里开采矿的时候,乌烟瘴气一片,整个村子没有一点儿绿。全是光秃秃一片,一到秋天,西北风一刮,家家户户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要紧闭门户,即便这样,家里依旧每天,落满了一层层黑色的灰尘,村民赖以生存的水要经过沉淀一个星期才能饮用。现在好了,空气清新,水质清澈。
徐村长这番言谈打消了苏明心中的疑虑,自从自己七年前带队处理了桂花坪矿难事故后,原本幸福的家庭接连又发生重大变故,桂花坪的情况,苏明就再也没心思与精力去关心了。今天的到来,七年前的矿难事故再一次地浮出脑海,他想知道,七年了,他强行带头关掉如火的矿难生意是不是又死灰复燃?现在他心中有了答案,因为村长口中的山清水秀和自己所看到的绿水青山就是一个最有力的答案。
深夜,村委会静得连外面偶尔掉落的树叶声,都清晰无比地飘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苏明耳朵里,身上的疲惫依旧无法让满是问题的大脑停歇下来。老安嘴上的那一群打着警察名号的畜生背后的主使者是谁?胡泽荣还是苗哲杰?还没等他想清楚,他的思考被一阵轻微的呼噜声打断,他借着院子里的余光,瞟向睡在一旁鼾声四起的丁志光。但他的脑海里,很快又被一件一件不解的案子给填满。
段明辉一家出事后,他位于市中心的两层大约有150平米的平房,鸣优公司曾以比市场还低三倍的价格出售,但由于里面出现过死人事件,价格即便低廉,也无人问津,就连它周边的房子也因它是一栋不祥房子而深受影响着。
居住在附近的居民更是一提起那栋房子就讳莫至深,好像他们亲眼目睹了很多道不明的事一样。居住在附近的人,条件稍微宽裕的都纷纷搬离。直到江浩买下与它紧邻那块地,盖起三层的别墅后,那栋一直被民众贴上不祥标签的楼房,竟意外被一个神秘的人物相中并买走,但至今神秘的买主是谁?无人知晓。
几年前,江浩不顾众人地劝告,义无反顾地买下贴着不祥标签旁边的土地,并盖上三层别墅。那栋被贴上特殊标签的楼房先前的各种传说才渐渐地销声匿迹。
江浩的妻子苗静香莫名死在咖啡屋后,那幢被人们长期贴上不祥标签的楼房,再一次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甚至说苗静香的死就是那幢鬼魅楼所致。他们都向居住紧邻这幢楼的江浩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甚至有一些好事者还亲口告诉江浩,要想平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痛心离开这幢别墅。江浩面对各种子虚乌有的说法,充耳不闻,依旧气定神闲地居住人们忌惮又害怕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苏明,脑子陷入了杂乱无序地纷飞。想得太多,他的脑门微微泛疼,他看了看手机,凌辰2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一会儿。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时,屋子外面响起了拖拉机若隐若现的突突声。一开始,苏明并未在意,以为这只是车正常的路过。接下来时间,这样的突突突声间隔一段时间又响起,像是来来回回地拉着什么似的。
苏明被屋外有一阵没一阵的突突突声吵得睡意全无,虽然拖拉机的突突突声是从远处飘来,且时有时远。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半夜怎么还有这么繁忙来来回回的拖拉机声?难道又有人想瞒天过海地偷偷挖矿?这可是政府三申五令禁止,想当年那场矿难,让原本幸福的几个家庭一眨眼间变得支离破碎。孩子失去了如山般的父亲,父母失去了至亲的儿子,女人失去了至爱的丈夫,兄弟姐妹失去了骨肉相连的手足。
为了探个究竟,他用手推了推正躺在床上酣然大睡的丁志光。丁志光一个翻身,又呼呼地睡过去了。苏明悄悄地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透过窗棱眺望远处隐约如星星般的灯亮着。拖拉机的声音正是从灯亮着的地方传过来的。
苏明再一次用手拍了拍丁志光,睡得正香的丁志光被苏明突然拍醒,他微眯着双眼问苏明。
“这么早就赶路?”
苏明压低声音。“赶紧起来,跟我到外面一趟,外面有情况。”
丁志光睡得迷糊的脑子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他从床上激灵爬起来,跟在苏明的身后出了村委会。
“我们走路过去。”
他们俩悄悄地朝灯光亮着的地方走去,随着距离灯亮着的地方越来越近,看清了一个男人正赤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短裤,手中正使劲地挥动着铁锹不停地,往停在旁边一辆拖拉机装东西,他手臂一扬,装在铁锹里的东西,就在拖拉机车箱里响起类似石头似的晃当撞击声。
“有人背地里悄悄地开采煤炭。”
丁志光压低声音说。
苏明用手拉了拉丁志光,用手指了指拖拉机,示意他从这个方向悄悄绕过拖拉机后面过。
一直专注往车里装煤炭的男人,对于丁志光突然出现,他愣了那么几秒钟,急忙扔下手中的铁锹,转身撒腿就跑,刚一抬腿就被苏明拦住了去路。他灵机一动,双膝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头像磕头虫一样不停地点着,嘴里不停地求饶。
“警察同志,我是第一次挖,饶了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男人让苏明更加地好奇。
“左三天,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