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帝亲封,龙鳞卫厂督
冷柔是从雪堆里醒来的,月亮挂了枝头,浑身都被冻的僵硬。
喝毒酒前她明明记得自己挨了那个泼妇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烫,为何现在自己这张脸冻的跟个冰蛋子似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股冰凉沁入手心,可却异常的光滑!
冷柔低头又瞧了瞧自己的手,葱段似的手指尖冻的煞白,她嫁给北渊王那个畜牲三十四年,可不管如何,这双手也不该这般娇嫩……
她失去意识前是夏季,睁开眼就到了冬季。
而这四周的环境叫冷柔想起来,她十八那年冬季贪玩在外面迷了路,又饿又困昏迷在了一处陌生的地方,醒来时已经被府里的下人寻到送了回去。
如今……是回到了被皇帝赐婚给北渊王的前一年?
既然如此,就得改变被嫁给北渊王的命运。
上一世她十九岁便嫁给了北渊王做正妃,大婚当日,北渊王为了躲避她这个毫无感情的王妃选择带兵出征。
一晃三十四年,五十三岁大寿那日,北渊王带兵归来,同样还带着他这些年在外面养的那一房小妾!
她辛辛苦苦替他打理王府,就因为他一句那个泼妇给他生了个公子,所以要她让出正妃位置。
北渊王看她身后没了将军府撑腰,便更狠心给了她一杯毒酒。
她被逼至死……可恨至极!
若不是当年她阿爹是当朝大将军,北渊王借着她阿爹的势力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一方称王,根本没有他养妾室的份!
堂堂将门冷家陨落前在朝堂上是仅次于皇上的存在,他北渊王算个屁啊!
可在她成亲前,将军府邸上下皆是被人给陷害,若不是她已是北渊王妃否则也难逃一死。
冷柔此刻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既来之则安之,先回去看看阿爹和阿娘!
正要迈脚寻地方踏在雪上,身后一抹刀光冲自己刺了过来,她身子被冻的有些僵硬,闪身不及被那蒙面人手中的匕首划破了脸颊。
冷柔拧眉,做了三十四年的北渊王妃,见惯各种各样的暗杀,在她面前搬弄这种过家家般的玩意儿?
冷柔说,“哪儿来的小兔崽子,动手前不先打听清楚老身的来历?”
她怔了一下,自己现在是少女的身体,不再是那个混账北渊王的便宜老王妃了。
冷柔指腹蹭掉脸上渗出来的血,“是谁派你们来的?”
蒙面人还想再袭击她,她双腿冻的没了知觉,瘫坐在地上。
她本以为会被蒙面人刺几刀,却不知从哪儿甩来的一把月牙弯刀拦了蒙面人去路,那把弯刀插在蒙面人脚上。
远处的马蹄声越发逼近,蒙面人拔掉弯刀逃走了。
洁白的雪地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的血花,冷柔本想去追,可身体冻的实在不能自已。
她看清了骑在马背上的身影。
那人穿着雍容华贵的披风,清绝的五官不禁让四周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她哆嗦着身体,又从地上爬起来。
“夙淮!”她用了浑身的力气去叫夙淮。
马儿在她面前稳稳的停下,夙淮翻下马,那副肃穆的神色让冷柔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她成亲后被皇帝严加看管,已经有三十四年未见过夙淮了吧?
夙淮脱了自己的披风搭在她肩头,“阿柔的脸冻的真煞白,下次可还贪玩到这个时辰?”
她一愣,他为何没有提及刚才那个袭击她的人?
她说,“你是出来寻我的?”
上一世她被府里的下人找到送回去昏迷了整整两日,可是谁找到她的,府中无人提及,她平安无事,养了两天就恢复了,她便没有过问这其中的过程。
难道上一世她昏迷的时候也出现过方才那样的刺客?是夙淮救了她并且还把她送了回去的?
只是这一次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提前醒了过来。
夙淮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倒也配得上他那张好看的脸,话里也透出丝丝的责怪。
身上有了夙淮的披风,冷柔身子稍稍暖和了一些,她打量着夙淮,头发凌乱,衣服也没穿好,看上去就是慌张出门寻自己的。
冷柔被他抱上马。
听她说到了点子上,他手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冷柔有种直觉,他真是专程寻自己回去的。
“我送你回去。”
夙淮抱着她,骑着马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她只是淡淡扭头看了一眼,“夙…不,督主大人,你为了寻我,何必闹这么大阵仗?”
早些年皇帝为了办事方便,不经过负责监察皇宫的御史台之手,创立了龙鳞卫,由夙淮掌权做龙鳞卫总督。
皇帝的命令他们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去完成,不可反抗。
威名在外,所到之处必定刀光剑影。
只是——夙淮就为了找她,动用了龙鳞卫的所属部下,皇帝知道了会被气死吧……
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朵上,“阿柔…”
冷柔感到他搂着自己腰肢的那手紧了紧,听他唤自己的名字,淡淡应了一声,“嗯。”
她从前为何不曾发觉夙淮对待自己如此温柔?
夙淮叫了她一声,便不再说话。
从她昏倒的地方到将军府门外,走了半个时辰,冷柔竟不知年轻的自己竟然这么能跑。
她当年大婚过后,除了北渊王府,哪儿也没再去过,大半辈子都被困在了一座府邸。
府中无人,只有大门敞开着,府里的下人都外出去寻冷柔了。
夙淮抱着她迈过门槛,一路上他都一言不发。
她知道年轻的夙淮话很多,而且极为嫌恶自己。
进了将军门,沿着廊亭一直往里,便是冷柔的闺院。
她好些年没能回来,都已经忘了这地方是哪儿。
冷柔眼睛落在夙淮身上久久不能挪开。
夙淮把她放在凉亭的石凳上,“我不便进屋,我会派人去通知你府里的人你已经回来。”
深闺中的女子总是讲究男女有别,可是……她若是记得不错,夙淮从不在乎这些。
她是夙淮看着长大的,他夜里进她闺房照顾感染风寒的她府中上下都知道,就连她阿爹和阿娘也未说过他们什么不是。
为何这一世的夙淮和印象里的不一样了?
冷柔抓住夙淮的袖袍,“你真的是夙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