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内脏换米
李勤俯身抱起女儿，亲了亲她的小脸，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只鸡，有些好笑，想逗逗她。
“暖暖想吃吗？”
“想！”暖暖立马回到，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那你亲亲爸爸，爸爸就做给你吃。”
暖暖停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别别扭扭的凑过去，吧唧了一口李勤的脸，然后害羞的把头埋下去不肯抬头看他。
李勤感觉轻飘飘的，他的小棉袄亲了他一口，哎呦，这感觉，别说是鸡了，天上的星星他都想摘下来给他的小宝贝。
他又高兴的举着小宝贝转了几圈，直到小宝贝说晕，他才停下来，把宝贝放下准备去杀鸡。
“哼。”刚放下小宝贝，就听到儿子的一声轻哼，转头看去，这小孩正直直的看着他们，眼里带着些羡慕和妒忌，见他看过来，又马上转头。
这小子，吃妹妹的醋了，李勤心里好笑，但也开始心疼起来，两个小家伙从小就没得到什么父爱，还挨过他不少的骂。
儿子还比女儿大一岁，也就比女儿多受了一年的苦，虽然儿子平时很乖巧还一直很照顾妹妹，但到底也是个孩子，今天看到爸爸突然对妹妹这么好，心里应该有些酸了。
这么想着，他也走过去把儿子抱了起来，这小子还假装推了推，推不动了又偷偷往后靠到他的怀里。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享受这少有的父子时光。
李勤看着儿子这样，心里堵的厉害，把儿子抱的紧了些。又用脸蹭了蹭儿子的小脸，把儿子小脸蹭的通红才停下来。
“暖暖说想吃鸡，那红旭想吃吗？”
儿子小脸红红的，眼里有渴望，也有羞涩，没说话，李勤明白这小子羞得很，觉得自己儿子真是可爱，忍不住给儿子也亲了一口，对他说。
“红旭这么乖，爸妈不在家还会照顾妹妹，爸爸今晚要给你奖励一个大鸡腿！”
“那……那暖暖也想吃大鸡腿！”
本来在旁边安静看着父亲和哥哥抱抱的暖暖，听到父亲说的话也忍不住喊到，爸爸可不能给哥哥吃了就忘了她呀！
李勤哈哈大笑，蹲下来和她对视，摸摸他的小脑袋。
“都有！都有！四个鸡腿呢！我们四个一人一个！”
说着把红旭放下，让两个孩子去一边玩，他准备开始杀鸡了。
做菜对李勤来说是最拿手的了，他上辈子从洗碗工开始做到帮厨再到大厨最后开店，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先拿锅接了水烧开，毕竟杀鸡就需要热水，但是现在是98年，家里没有煤气灶，还用的是柴火。
李勤愣了愣，他很久没用过柴火了，没结婚的时候是爸妈做饭，结了婚是老婆给他做饭，后来进京打拼也没见过柴火。
没办法，只能瞎琢磨了，他找了点干草点着和柴火一起放进灶台下面的洞里，但没多久火就灭了，试了几次都是一样。
这时跟着他转悠的儿子看不下去了，拿了一个小铁揪过来，把洞里面的东西都清了出来，连灶灰都清的干干净净。
然后又往里面先铺了一层干草，找个树枝点燃了扔进去，再慢慢的往里面加小木棍、木柴，火总算是生起来了。
“不能一次加太多木柴，不然火就灭了。”
帮李勤生完火后，儿子别扭的和他说，心想自己是想吃东西才帮他生火的，而且他以前对自己和妹妹妈妈那么坏，自己才不会像妹妹那样被抱一下就叫他爸爸。
看着儿子被烟熏黑的小脸，李勤再次感慨，自己真是幸运，娶到那么好的老婆，给他教了这么聪敏懂事的孩子。
水烧起来后，他就去找了把刀准备杀鸡了。
他上辈子做帮厨的时候杀过不少鸡，但那些鸡都是别人绑好了送来，提起来就能杀的，现在要杀一只会活蹦乱跳的鸡。
好在他也不是没捉过鸡的人，废了些时间，总算把鸡捉住了，就是有些狼狈，脸上沾了些鸡毛和灰尘，手上多了些抓痕，还有本来就破烂的衣服被鸡抓的更破烂了。
抓住了鸡后他又拿了个小碗出来，就开始杀鸡了。
他用左手抓住鸡翅，让它不能动弹，顺便捏住鸡嘴和鼻孔，然后右手拿刀对着脖子切下去，鸡血用碗接住。
看着鸡血流的差不多了，鸡也不再动弹了，他把鸡扔到地上，端出来准备好的热水。
将鸡头朝下放进去，滚一遍，烫个两三分钟，然后徒手拔毛。开水比较烫，但就是这样的开水才好拔毛。
很快他就把鸡的大毛都扒光了，然后他细心的拔掉小毛，特别是鸡腿、鸡翅这些部位的小毛他都拔的干干净净。
上辈子他拔毛都是用镊子细细的拔的，现在家里没有，只能用手拔，他也认真的把能拔的都拔了出来。
拔完毛，他又用刀竖着对着肚子剖开，把鸡肚子里面掏干净，挖出内脏，把内脏扔进另一个盆子里，然后洗净内部。
他本来想做个葱姜鸡块，这道菜简单，只用葱和姜就可以做的很好吃，现在家里穷，又没什么辅料，他也没钱买，但在村里，葱和姜还是不缺的。
只是他看了看旁边两个宝贝，又决定做个清鸡汤，毕竟鸡汤好喝又滋补，还能增强免疫力，现在给两个宝贝喝再好不过了！
他拿出家里不多的姜切了片，再将整只鸡放入沸水中氽烫去血水备用。然后再锅里放入鸡、姜。
可惜家里没有葱不然更香一些，等水烧开后，加入一点点醋。接下来就是等它煨烂，出锅时再加入一些盐调味。
两个宝贝搬了个板凳在旁边看着他忙活，暖暖偷偷的和哥哥说话。
“哥哥，爸爸今天叫我暖暖啦。”
“谁知道呢，可能今天捉了只鸡高兴，说不定明天咱俩又是大狗二妞了。”
两个人都更喜欢妈妈起的大名，不喜欢李勤起的大狗、二妞。
只是以前李勤这么叫，村里人也都这么叫，妈妈毕竟是外乡人，教育他们不要和村里人起冲突，他们也就接受了别人叫他们大狗、二妞。
红旭和暖暖不一样，李勤以前重男轻女，对红旭这个长子还是有过点亲情的，但也只是他赢了钱，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给红旭一点小吃食，但他心情不好了又会对他不管不顾。
暖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感受过父爱，年纪又小，平时李勤发疯的时候哥哥捂着她的耳朵把她带到房里，她对李勤的恶行倒是了解不多。
“哥哥明明也觉得爸爸变好啦，你还帮他生火。”
暖暖看着哥哥还没清洗的小黑脸，小声说，而且哥哥还要爸爸抱抱了，她看的清清楚楚。
“我只是想吃鸡肉！”
红旭小黑脸一红，急忙解释，他只是想吃鸡肉！才不是想帮那个人！
暖暖不再说话了，她还是觉得爸爸在变好，希望爸爸可以一直变好的，而且她明白，哥哥也是希望爸爸变好，只是爸爸好的太突然，让他们都有些又惊喜又害怕。
红旭也不再呛妹妹了，虽然他那样说，可是心里也是希望爸爸能变好的。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李勤忙活。
把鸡放进去炖，看着剩下的内脏，李勤打算拿这些内脏去换些米面之类的，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吃菜有点太干瘪了。
这样想着，让两个孩子在家待着，他就拿着内脏出门了，刚出门就遇到了老李头。
村里人口简单，大家基本上都有些亲缘关系，这老李头就是他的大伯，看到他拿着一盆鸡内脏往外走，老李头叫住了他。
“大狗他爸，你拿着个内脏上哪去啊？”
“大伯好，今天捉了只野鸡想给红旭他们吃顿好的，但家里没有米面了，想拿这鸡内脏换顿米呢。”
李勤看着来人，很无奈，村里的人都管红旭叫大狗，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了，他只能见人就告诉他们红旭大名。
老李头看着李勤手里的鸡内脏，心里感叹，这二混子难道真变好了？
还给家里孩子捉鸡吃，还有这孩子的名儿他也听出来了，是故意告诉他孩子大名，不让他们管孩子叫大狗呢。
用鸡内脏换米面，这二混子还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
虽然村里人没人养猪，基本上大家都养的鸡，鸡在村子里不算啥特别稀罕的物件。
但老李头可听儿子说了，现在外面猪瘟，猪肉涨价，买猪的少了买鸡的就多了，这一多人买鸡，鸡肉也跟着涨价了。
用肉换米！太奢侈了，可看着那盆鸡内脏，老李头也是馋得很，他老了，老伴去了，儿子女儿都结婚了，时不时回来看他，他也就没养什么鸡鸭的。
现在买肉不用粮票了，儿子女儿每次也会带些回来给他，只是孩子们最近忙，上回带来的肉已经吃完了，他也几天没吃肉了，这会子看到这鸡内脏，馋得很。
老李头想着家里还有些米面，孩子们每次都带回来，他吃不完那么多，如果是别人，他也就换了，但是李勤……
想着李勤以前的名声，老李头心里有些担心，万一换了以后，这二混子又来要回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