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归途
身形巨大的鲮鲤兽划过升空，看似是鲮鲤兽托着三人，实则是程雷带着鲮鲤兽和二人御空飞行。
不同于培元境的凌空踏步，凝丹境已能御空飞行，至于个中原因，岳凡却是不知。
但是感知中，程雷周身元气周而复始，已身变化与天地元气割裂，却并不分离，倒像是在浩然天地中自成一体，在浩荡不息的元气流转中守住自身。
也难怪培元境寿三百，若我能真正守住已身元气变化，自然能延缓衰老，活它个三百……不，四百、五百都有可能！
岳凡的感知已经能小范围的感知天地元气流转变化，但程雷周身元气更深层的结构变化难以捉摸，这却是如今境界所不能的。
当脚下的土石堡越来越小，鲮鲤兽划过长空，飞向远处。
岳凡收回下望的目光，抬头只见程雷半坐在鲮鲤兽背上，一只手斜搭在右膝，双目扫视云层下的山河，圆润的脸上满是自在与随意。
而他旁边罗康松双腿盘膝而坐，背挺得笔直，此时正一脸笑意地打量自己。
“罗长老，您有事吗？”迎上罗康松温和的目光，岳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罗康松看着岳凡，颔首笑道：“岳凡？呵呵，这名字不错，比丘山好。”
“哦，是吧！”
“老罗，你这也不怕吓到岳小子。”程雷看向罗康松，说了一句，把头偏向岳凡，“岳小子，你可能不知道，你跟罗康松可还有一段渊源。”
“渊源？这——程长老，我与罗长老素未谋面，这从何说起？”
“岳小兄弟，当年你化名丘山，期间以融元炉将符器重现，这是你做的吧？”罗康松满脸笑意的问道。
心中一愣，岳凡看向程雷：“确实是我所为，不过这东西就是一种思路，后来程长老不也可以炼了吗？”
“你小子，炼器战神宫会的人很多，但是这想法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你是法修，思维不像灵修那般死板，正是因你这种思路，这才有了本命阵器的诞生。”
“这从何说起。”
“老罗，你给他解释。”程雷冲罗康松说了一句，随即不再言语。
将目光投向罗康松，只见他正襟安坐，随着程雷的话低头略一思索，抬头看向自己。
“我以阵法踏入凝丹境，岳小兄弟你可知这阵法之间有何不同？”
“先学符阵，再学法阵，最后学阵法。……难道罗长老你说的是不同的阵法？这我确实不知。”岳凡想了想，说道。
“阵法之道为祖师南宫无暗开辟，以符文引动天地元气变化，以之成阵，为我所用。
符阵依阵图布置，以符石之间搭配而构建出阵法，此类阵法消耗的是符石本身的元气，以此来主动改变天地元气。
法阵则需要把握大范围天地元气变化，灵修不同于法修，无法直接感知天地元气，必然要分析物性，以此来了解大范围元气流转。
从这一点说，法阵最适合岳师弟这类法修学习，可惜你等无法掌控符石，自然也就不能掌握阵法。
灵修学习法阵，能因势利导，利用天地之力而成阵。
不过……此类阵法最多就是改变大的环境，无法用于修者间斗法，故学习的人很少！
但是若想布置真正的阵法，必然要精通符阵、法阵，才能将二者结合，将天地元气转化为强大的攻势。
而这种攻势受限于环境，若只是些荒山野岭，那成不了气候。
可若是以灵脉为依托，自然无往不利，就如同一个个密境，作为境主的灵修只要真正掌握密境阵法，就是凝丹境也不是对手，甚至强大的密境能匹敌领域！”
听完罗康松的解释，岳凡是恍然大悟，符阵这玩意儿虽然只要是个战神弟子就能学，可对阵法与符阵、法阵的区别，以及阵法真正的概念，却是没有人说。
如今听他说来，阵法无非是将天地元气归束，为我所用。
而在这其中，阵法本身就是利用天地元气，但天地元气除了表层的各种自然现象很好引导，可一旦深入到物质的结合，以及更深层的物质构造，这恐怕绝非易事。
以阵法约束上古大战后散溢的灵气，以之成阵，不仅能防止狂暴灵气对环境造成进一步损害，更能将灵气约束后加以利用。
——从这一点不得不说，祖师南宫无暗确实是做的太对了！
岳凡不禁想到大战后山河废墟，众生哀号的凄厉场面，想到内海人的挣扎求存，想到青江上下的勃勃生机，想到……
“那罗长老，您难道就是掌握某个密境，才得以凝丹。不知是何密境？”
“哦，这……”
不待迟疑的罗康松说完，程雷就笑道：“岳小子你这可就小瞧了老罗，他可是自创一阵，哪儿是那些死守密境的境主可比。”
“难道有大型灵脉诞生？”岳凡下意识地问道。
“要真有大型灵脉出现，那也轮不到他！”
程雷看到罗康松摇头苦笑，转头看向岳凡，说道：“他是划出一地，以山河走势为阵，真正的自创阵法。除了祖师，和补全密境阵法的南宫健中祖，他也算是头一份。”
“那岂不是没什么威力？”岳凡愕然道。
“哎，威力不威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罗是真正的自创阵法。懂不懂？真正的自创阵法，跟那些境主可不同，他是真正的阵法天才！岳小子你别整天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你有凝丹境活得久吗？”程雷毫不在意的挥手说着，到最后反问岳凡。
“其实我这话说得也不对，只要程长老的阵法能引动更深层的元气变化，威力想必不会差。”岳凡瞬间明白了程雷的意思，他摸着头上的寸发，说道。
罗康松却摇头苦笑道：“老雷你可别说这话，我为啥自创阵法你还不知道？岳老弟是法修，你这话骗得了他？”
“你呀！就是太老实。当初让你当境主你顾忌同门之宜，偏要谦让，不然你现在能守着那荒山野岭的？还大型灵脉，你看看除了密境自行恢复的灵脉，这荒遗大陆何时诞生过大型灵脉？”
“大家都是同门，何必挣的你死我活？你瞧，最后我不还是凝丹了？”面对老友的怒其不争，罗康松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罗长老，您还没说这其中有何渊源？”眼见二人起了争执，岳凡连忙问道。
“呵呵，让岳小兄弟见笑了！”罗康松侧头看向岳凡，温和的笑道：“你是法修，对天地元气的理解远超我等灵修，就比如你符器的思路就对我有很大的启发。”
“哦，这有啥启发？”罗康松温和的脾气让岳凡忘了土石堡捉十一蜕鲮鲤兽时的震撼。
“老雷那话也没错，我若仅仅以山河走势布下阵法，那我此生恐将止步不前。”说着，罗康松温和地看向老友，“我们势单力薄，能凝丹已是万幸，再多的我确实也不敢想。”
“你这老小子，我就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呵呵，你要真想明白，当年你也不会法修转灵修。”
说完罗康松不再理会程雷的唠叨，转头看向岳凡，温声道：“岳小兄弟，就是你对符文的思路，使得我采山河之气，从而凝聚出本命阵符，能进一步演化阵法。”
“这本命阵符究竟是啥？”岳凡却很困惑于二者究竟有何联系。
罗康松笑着颔首道：“你以物性最相合的材料打造出完成的功法符文，将虚幻的功法化为真实存在的物体，而我就将真实运转的阵法凝聚出虚实相合的本命阵符。——此阵符存在于阵法脉络，与灵识相合，更能自行完善其框架。”
“这——听不懂！”岳凡挠头道。
“呵呵，这一路正要经过我那渝泉境，到时候你可以去看看。”
“老小子你这不会是又想拉人给你免费干活？”
“哎，我与岳小兄弟相谈甚欢，你怎么老想我要拉人头！”看向程雷，罗康松笑骂道。
“我不就是你拉来给你炼傀儡的？也不知道你拉岳小子要去干嘛！”说着，程雷望向岳凡，笑道：“岳小子，这家伙指定是想你帮他免费出工，不过他也是好心，你到时候能帮就帮，反正于人族有大好处。”
“大好处？”岳凡低头望向脚下的鲮鲤兽，心里更加的困惑不解。
“对，大好处！”
“阵法为我一己之私，怎么跟人族扯上关系？老雷，这话可不能乱说。”罗康松蹙眉道。
程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哦，对对对，是我嘴臭，这话确实不能乱说。”
“二位长老，咱有话就直说，要真当我是外人，那就啥也别说。”岳凡越听越迷糊，看着二人打哑谜，不禁恼怒。
“你小子，当年你能潜伏几年，只为找到仇人，如今怎这般没耐心？你知不知道，现在家族的那些人正满世界的找你？”看岳凡这样，程雷笑骂道。
“找我？”
“对，找你小子。”程雷圆润的脸上严肃的点头，“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将你能炼凝华丹的消息泄露，那些人可正在找你？”
“那就给他们炼就是，有啥大不了的！”
“看来你小子还没接触到这帮人，也不明白这帮人的手段。你来战神宫十几年，就没了解战神宫内部势力？”
“这还有啥势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