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该该省省,没毛病
警察来得很快。
已经陷入疯魔的童曼被几名特警押走了。
昏迷的郎严被送进医院抢救。
两天后，叶禹提着果篮，坐在病床边上说道，“……我就说了吧，童曼那娘们不让我们跟你接触，就是心理变态了，哪有人把人看那么紧，连门都不给出的也不给朋友联系。警察那边也说了，你家门口的铁链是那娘们自己搞的，为的就是不让人接触你，这是打量着要你彻底与世隔绝，就算把你杀了也没人知道。幸亏兄弟我大智若愚，及时听出了主播的话外音，找了老张和老刘一起去找你，不然说不定这会儿就得给你烧纸了。”
那天挂了电话之后，他始终觉得心神不宁，后来一拍脑袋，桑落当时话里话外都是说郎严会遭遇熟人的重大打击，再加上郎严说大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他就越发觉得不对。
于是干脆叫了同在一个城市的另两个室友，决定直接去找郎严，被童曼骂他们也认了，只要确认郎严安全就行。
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拉他出去吃个宵夜庆祝一下。
结果没想到就是他的这个临时起意，却正好救了郎严一命。
要是他们晚点到，说不定郎严就真要被童曼给杀了！
听郎严说起童曼用巫蛊娃娃控制他，还毁了他的嗓子，就是为了把他关起来独占他。
他们都觉得那女人疯得彻底。
“我女朋友说了，她这就是病娇，是一种精神病，非常危险。”叶禹一拍大腿，“可惜那天咱俩都下线早了，早知道应该找主播再给你一张护身符的，说不定你还能反杀那娘们呢。”
“不过也是奇怪，主播既然算到你有危险，怎么也不说多卖你一张符呢，多好的赚钱机会也不把握？”
老张捶了他一把，“得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那主播是需要靠卖符赚钱的人吗？我看直播间里那么多人求都求不来呢，燕子能得一张已经很不错了。”
“说的也是。”
郎严靠坐在床头一语不发。
好兄弟和女友联手让他跌落谷底，深爱的女友其实是个想要他命的病娇，还懂得用巫蛊之术，过去二十来年都没有这两天遭受的打击大，他得缓缓。
不过听到这里，他倒是回了神，“不，主播她给了。”
“什么？”
郎严于是把童曼被弹飞，巫蛊娃娃突然无火自燃的事说了出来。
叶禹等人都啧啧称奇，“主播不愧是主播，这是早就料到童曼才是对你下手的人，所以不仅解了你的诅咒，还护了你一命，这人情大发了！”
“明天我再借你点钱，你给主播多刷几个礼物。”
郎严道，“应该的。”
老张和老刘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郎严看着他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泛红，“……谢了，兄弟们。”
“哟，多大年纪了还流马尿，你也不嫌害臊？”
“滚！我这是感动的！”
“就是这感觉，咱们熟悉的燕子又回来了！”叶禹笑着说道，“挺好，以后咱们还是F大四大天王！”
四人闹了好一阵，老张突然冒出来一句，“我听说，苏俊奇也进医院了。”
其他三人同时看向他。
老张清了清嗓子，“好像是说前天晚上录唱片的时候，突然吐血昏迷了，到现在都没醒。你们猜，这事是不是跟他也有关？”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叶禹一拍桌子，“肯定是那孙子和童曼合起来对付你，一个抢你事业，一个抢你人，这俩狗男女真是够狠的啊！”
郎严沉默好半晌，又释然地笑笑，“算了，那都不重要了。”
童曼以后肯定逃不了牢狱之灾，苏俊奇也不一定会醒过来。不再和他们计较，也算是偿还了他们两当初对自己的照顾吧。
“哎，主播回复我了！”叶禹突然嗷了一声。
将斗音后台私信展示给其他三人看，“我跟主播说了童曼的事，主播说巫蛊娃娃烧了以后，童曼就再不能害人了，而且还会被反噬，估计以后都不会好过。苏俊奇作为巫蛊娃娃的即得受益者，诅咒破了之后也逃不了，靠着掠夺你的气运得来的东西都得还回去，而且醒了之后估计会变哑巴，这些都是他害人的报应。”
“该！”
老张和老刘齐齐击掌。
“燕子，你总算苦尽甘来了，兄弟为你高兴！”叶禹说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郎严看向窗外，“找份工作，踏踏实实地工作吧。”
或许还会唱歌，用自己的歌声去治愈别人。
但这不会是他人生的全部。
经过童曼和苏俊奇这件事，他现在只想把握当下，脚踏实地活着。
……
桑落这两天没开直播，她的粉丝数这两天又多了不少，信仰和功德涨得比以往更快，感觉到境界松动，她这两天都在冲击筑基。
巫蛊娃娃被烧毁的时候她能感觉得到，只不过正处在重要时间就没去理会。
郎严命中有一大一小两个劫数，小劫自然就是嗓子被毁，事业一落千丈，大劫则是死于童曼手中，被制成标本。
之前在直播间她没有直接跟他明说动手的人是童曼，是因为童曼在他面前的形象无懈可击，说了他也不会信，反倒会觉得她是在胡扯，还不如干脆点让他自己去发现。
不过以防万一，她在替他解咒的时候也在他身体里留了一道灵气，关键时刻可以救他一命。
现在突然收到郎严的信仰，那就说明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只可惜，童曼并不是她以为的巫族传人，她的巫蛊娃娃是从苏俊奇那里拿来的，杀伤力不大，主打就是一个控制。
由于原生家庭的影响，童曼内心其实偏执得厉害，只不过平常掩藏得很好，没人能看出来她的阴暗面。苏俊奇因缘巧合下看穿了她的内心，利用她想要独占郎严的执念，哄着她用巫蛊娃娃夺走了郎严的声音和气运，替换到自己身上，成功出人头地。
童曼则用巫蛊娃娃控制着郎严，完美地扮演一个不离不弃温柔体贴的女友，实则像养金丝雀一样将他关起来，不让他跟外界有任何联系。一旦郎严有想要外出的念头，就往巫蛊娃娃头上扎针，让他服服帖帖，连门都想不起要出。
如果没有叶禹突然掺和，带着郎严找到了桑落。再过几年，巫蛊娃娃身上附着的恶念消散，童曼发现控制不了郎严，会在他的食物里下药，将他杀死剥皮做成人偶。
可怜郎严就此惨死，死后灵魂还被诅咒禁锢在人偶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作恶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郎严也即将拥有新的人生。
从入定中醒过来，桑落握了握双手，感觉比以往更充盈的力量，满意地跳下床。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吃完饭去机场，到了海市还能再逛两圈再去81号凶宅和武贺喜汇合。
拿起手机给自己点了份午餐，又回复了斗音后台叶禹的询问，桑落点开微信一看，就看到陆川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
“桑小姐。”
“我这里有一些关于李文志的消息，想和你确认一下，你现在有空吗？”
“收到回复一声。”
大概是看桑落没回复，他又发了一条，“是在忙吗？看到请回复一声。”
桑落想了下，给他发了个贱贱的表情。
“请我吃饭，再送我去机场，成交的话吱一声。”
收到消息的陆川：……
“好。”
“我去接你。”
桑落回了个ok的表情包，麻利打开外卖软件，取消订单。
赚钱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
半小时后，桑落和陆川坐在路边的苍蝇小馆里，两人挤在一堆吃午饭的人里嗦粉。
“我还以为你起码会请我吃顿好的，终究是错付了啊陆警官。”
桑落调侃。
陆川半点不羞愧，喊来老板给她加多了两个带皮鸭脚，“这家螺蛳粉我常点，汤很地道，鸭脚更不错，便宜大碗，比某些高档餐厅划算多了。”
桑落瞥一眼他的手腕。
开大G吃苍蝇小馆，戴劳力士吃泡面，该花花该省省，没毛病。
两人都没有在人堆里聊天的习惯，各自默默地吃自己的饭。
幸好这家店小归小，味道确实不错。
桑落结结实实嗦了两大碗面，这才心满意足地跟陆川一起离开。
陆川开车，她干脆坐到副驾驶。
“不是要跟我分享李文志的消息吗？”桑落道，“说吧。”
陆川将一份资料递给她，“这里。”
桑落接过资料，却没翻开看，“你们还真是不死心，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想继续往下查。”
陆川发动引擎，抽空回她一句，“这是身为警察的基本道德和职责素养。”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为了维护正义。”
陆川莞尔一笑，“我要是这么说你信吗？”
“一半吧。”
桑落道，把资料放回去。
“不翻开看看？”
“不用看也知道，你们查的消息并不全，”桑落说道，“时间过去那么久，很多事乃至证据，早就被有心人抹掉了。侥幸有被保留的，你们也不一定能拿到。”
陆川沉默了下，“我记得你说过，还会有新的受害者？”
“嗯，”桑落看着窗外，“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活着，不代表能一直活着。因果到了，该死的还是会死。”
“你要是真想知道下一个受害者是谁，不妨回家问问你爸，最近他们那个圈子里有没有人在找有道行的人和物。从这些人身上下手，或许还能查到些什么。”
陆川愣了下，随即释然。
以她展现出来的能力，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确实不是难事。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桑落收回目光，“另外，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可以查案，但是不要介入太深，否则死的就是你们了。”
她一直以来都对陆川多有关照，不止是因为他警察的身份可以帮她处理一些问题，也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四徒弟有那么点相像，不想看到他出事。
陆川顿了顿，“好，我知道了，我会斟酌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多听老人言，那是福利在眼前啊。”桑落笑着说道，“再给你个机会雇佣我，两千块，等从海市回来，我帮你们和他们沟通沟通。”
‘他们’，指的自然是杀死李文志的力量。
陆川将车缓缓停到路边，拿起手机，麻溜给她转了一万。
“八千小费？”
“两千请你出山，剩下八千麻烦你跟他们再沟通沟通，最好能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陆川调侃。
“行。”桑落说道，“等我从海市回来吧，不过……”
她看了眼陆川的面相，摇了摇头，“我看你最近怕是有一劫啊。”
“很严重？”
“轻则受伤，重则毙命吧。”
陆川一挑眉，“和这件案子有关？”
“是啊。”
两人表情都云淡风轻的，就好像谈论的是件无足挂齿的小事。
桑落见惯生死早就麻木了，陆川是刑警，抓捕犯人的时候受伤是常事，也早就知道了自己可能会有殉职的一天，所以对死亡并没有半点恐惧。
他更担心的是自己队友和人民群众的安全。
“有破解的办法吗？”
“如果刚好我在，可以当场化解最好，”桑落道，手一动，一道灵气便落入给他的护身符当中，“如果实在等不及我回来救命，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什么？”
“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