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域和墟界

“你好，欢迎来到墟界。”

听到声音，陈桓一惊，瞬间清醒了许多，腾身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四周。

这是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房间，地板和墙面都是一种表面十分光滑的材质，其中嵌入了红色的霓虹灯，陈桓不是很确定这是否是霓虹灯，因为这些红色的灯光正在富有生命力般的流动。

红光在地板和墙面上构成了奇怪的纹路，看着这些纹路，陈桓感觉有点眼熟，似乎和那座白色圆台上的纹路很相似。

“陈桓，21岁，因一氧化碳中毒导致肉体失效，元体纯度较高，请在原地等待进行灵能强度检测。”

机械淡漠的女人声音再次响起，当她说完后，陈桓面前的地板打开一个一平米左右的洞，一个通体漆黑带有红色纹路的圆柱体从下面缓缓升起，圆柱体大概手臂粗细，缓慢上升到和陈桓一般高的时候停住。

陈桓见状，本能地慢慢后退，没想到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

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只有一堵墙，刚才坐的椅子已经不见踪影。

下一秒，圆柱体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陈桓听见动静转回头，只见圆柱体顶端射出一道红色激光，光点刚好照射在了陈桓的额头上。顿时，陈桓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和以往在那个噩梦里不能动弹的感觉一模一样！

“检测完毕，蓝级灵能强度，符合猎躯绑定标准。”

机械般的女声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发出声音，整个房间只剩下陈桓被定在原地，略显尴尬。

“这女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什么玩意儿？”陈桓心里想着，虽然有点蒙逼，但有一句话他听明白了，“因一氧化碳中毒导致肉体失效”？

似乎那个人的意思是自己死于一氧化碳中毒？自己真的死了？

死得悄无声息？？

还如此的草率？？？

正当陈桓心中五味杂陈之时，正前方的墙面从正中间分开，墙后有柔和的暖光照了进来，同时圆柱体熄灭了激光，缓缓地降了下去，陈桓也再次恢复了行动。

陈桓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响，一个曲线妖娆的人影背着光走了进来，脚步从容缓慢，慢慢走到了陈桓的面前。

这是一个身形高挑纤细的女人，穿着一件黑灰色旗袍，黑色长发用一柄银钗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姣好的脸庞上戴着一副银色无框眼镜，最让陈桓注意的是，面前这个女人有着一双红色的瞳孔，搭配着红唇和银色眼镜的衬托，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神秘的妖媚感。

“你好，我是凡灵殿的向导，我叫沐倾银。”女人的声音很柔和，但是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向导？凡灵殿？”陈桓此时满脑子问号，自己真的死了吗？这是什么地方？刚才那个人和面前的沐倾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太多的问题让陈桓无法思考，凌乱的思绪仿佛绕成了一团死结，堵满了脑子。

沐倾银眯了眯眼睛，而后微微勾唇，抬起纤细的手臂对着陈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转身向外走去。

陈桓连忙跟上，走出这个房间后，发现自己处在一条很长的黑色走廊里，走廊两头延伸出去看不到尽头，两侧都是一扇扇相同的黑色大门，都和自己走出的那间一模一样。

“陈桓同学，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已经死了，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沐倾银向着走廊的一头走去，脚步不紧不慢，头也不回地开口道。

陈桓使劲咽了咽口水，看来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因为排风管堵塞，房子里烧着炭火，自己就这样在睡梦中悄然地离去了。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装修怪阴沉的，是传说中的地府吗？”

“地府、天庭、地狱、天堂......，这些不过是人类社会里宗教的产物罢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些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好在我们时间充裕。首先，你需要知道，此时在我身边的，才算是真正的陈桓，是真正的你自己，或者说是你的意识本身。当然，按照官方的称呼，叫做‘元体’。”

沐倾银偏过头，眼含笑意地看向身旁的陈桓。

“元体……”陈桓若有所思，刚才那个没有感情的声音似乎也提到过这个词语。

“你生前所在的世界，被称为‘凡域’，凡域的一切生命体都由肉体和元体组成，元体承载意识、记忆、性格等，肉体则承载元体在凡域的世界规则下生存。”

“你的意思是，元体就是灵魂咯？”

“是，也不是，灵魂的概念只是总结了元体本质的一部分，但当下为了方便理解，你可以暂时将它们画等号。”沐倾银依旧保持着微笑，

“而在你死后，曾短暂进入的那个世界，被称作‘灵域’，当凡域的肉体失效后，元体便会脱离与肉体的绑定，但因为元体无法在凡域的世界规则下直接存在，当元体脱离后，便会经过凡灵两域互相链接的通道进入灵域，元体在灵域的世界规则下，会被逐渐地‘提纯’，这之后的元体原本承载的意识、记忆等都会被抹除，该元体便会成为纯粹的空白元体，会被再次投放到凡域，随机与新生的肉体绑定，开始新的旅程。”

“等等，我有点晕”陈桓抬起一只手，“按你的意思，元体被提纯再投放到凡域，就相当于人们所说的转世投胎？”

“可以这样理解，本质上这属于两个平行世界之间的能量转换。凡域和灵域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两个独立位面，元体作为彼此之间链接的纽带，实现了两个位面之间的良性循环。”

沐倾银莲步轻移，语速和脚步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契合，让人不知不觉地就沉浸在她的话语中。

陈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看向沐倾银，

“之前那个没有感情的女人说欢迎我来到墟界，这里就是墟界吗？”

沐倾银目视前方点点头。

“这里是凡灵殿，地处墟界的中心。”

“那墟界属于哪里？凡域还是灵域？”

“都不是，墟界是凡灵两域之间自然形成的独立世界，有着不同于两域的一套世界规则。在这里，元体和肉体都可以独立存在。”

“就如我刚才所说的，凡灵两域就像是一座结构精密的仪器，巧妙地形成一个循环，循环是恒定的。但这样的循环注定会有不可控的变数产生，这个变数，就来自元体。”

“人类的记忆、性格、情绪、思想，都是完全随机且不可控的，它们就像是这座精密仪器里的bUG，充满各种可能。”

“而墟界的存在，就是为了控制这些变数，维持循环。”

“之前你在接受检测时，应该听到了墟界对于你‘元体纯度’的评估，所谓元体纯度，就是用来衡量元体承载的各种变数的标准。人类生活在凡域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思想会产生不同的变化，变化会滋生能量。这些能量有正向的，也就有负面的。”

交谈间，两人已经走出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座宽敞的大厅，沐倾银抬手为陈桓指示了一个方向，接着说，

“负面的能量积累越多，元体纯度就越低，进入灵域后，所需要的提纯时间就越长。但事实上，过长的提纯时间对两域之间的良性循环并没有好处，因为灵域除了要提纯经历过凡域的元体外，还会在自生世界规则的驱使下孕育出新的元体。”

陈桓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所以这就是世界人口越来越多的原因？除了‘回收利用’，灵域还会生产新元体？”

“因果关系弄反了，是因为人类的发展进程，导致了新生肉体的持续增长，为了维持住平衡，灵域自然就会孕育新的元体。”

“说回元体提纯，低纯度的元体太多，会拉长提纯时间，浪费灵域资源，墟界的存在，其中一个作用便是帮助灵域对低纯度元体进行提纯。”

“墟界从灵域内捕获一部分元体进入，在这里，元体依旧拥有在凡域的意识，将在墟界继续生活。这些元体在墟界规则下被不断提纯，持续时间与他们在凡域的生活时间相同。”

“照你所说，墟界的概念和我们口中的地府是一样的，人死后灵魂进入地府，生前有罪的人在地府过完阴寿，之后才能转世投胎。但我记得之前那个人说我的元体纯度较高呀，我是大大的好人啊，为什么要来这里受罪？”陈桓摸了摸脑袋。

沐倾银勾了勾嘴角，没有直接回应陈桓的问题。“有罪无罪，这样的概念太笼统，举个例子，一个人小的时候欺负流浪狗，用石头砸它们。那么请问，这个人有罪吗？”

“众生平等，这应该算是有罪吧。”陈桓道

“当他欺负流浪狗时，思想里会产生负面能量，如果不加以修正，负面能量会逐渐壮大，使得元体纯度越来越低。但一个人成长的环境，接触到的事物，身边人的言传身教，都会对思想产生不同的影响，”

沐倾银带着陈桓在黑色的大厅里缓慢地前行，大厅中偶尔有不同的人经过，神态、穿着各异。陈桓听着沐倾银的讲解，时不时好奇地看向那些经过的人。

沐倾银似乎并不关心陈桓有没有听进去，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

“小时候喜欢欺负流浪狗的人，可能会越来越调皮，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地不知收敛，甚至开始虐杀流浪动物；长大后开始欺负弱者，更可能走上犯罪的道路。最后他的元体纯度，已经随着从小到大负面能量的积累，变得越来越低。”

“也有可能，这个小孩在最初犯错时就接受过父母正确的教育引导，长大后接受了足够的教育，思想和性格得以朝正向方向发展，正向能量的接收大于负面，那么最后他的元体纯度就不会低。”

陈桓轻轻地点头，若有所思。

“我只是简单概括了影响元体纯度的各种可能性的其中一种。现在我会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你，陈桓，为什么会来到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