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山寨里的美少年
宋妗初:“农民虽然有茧,但茧的位子不一样。”
二当家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的掌心,“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长茧吗?”
“农民的茧子一般都是长在手心的位子,虽然你们当家的手心也有茧,但多是在左手,而右手却多集中在食指和中指的位子。这是只有常年拉弓的人才会有的茧子。虽然猎户也常年拉弓,但你们当家的在左手无名指和拇指偏下的部位也有茧子,这说明符他不仅拉弓,而且练剑。猎物很少会用剑,反倒是常年当兵的人,军营训练的时候会训练多种武器,所以当兵的可能性很大,再加上他身上有很多的伤,所以猜的。”
二当家听的一愣一愣的,一直到三人走远了都还没回过神来。
低头再次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他是个当家的一块儿去参的军,手上的茧和宋妗初说的一模一样,不由得有些钦佩。
山匪的首领最是宝贝自己的这个儿子,给儿子安排的屋子自然是整个山寨最好的一间。
又怕寨子里面的血腥气吓着了自己的儿子,便特意给他寻了个僻静的住处,离着大家伙儿的住所有段距离,紧挨着的就是他自己的房间。
首领一掀帘子,进了屋子,宋妗初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宋妗初忍不住蹙了蹙眉,走得近了,才瞧见那人的腿上,一大块儿的腐肉。
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一般,白皙的腿上两道深深的口子,嫩肉从里面翻了出来,已经微微结了痂,看起来是有段日子了。
但大概是没好好消毒,受伤的地方已经发炎溃烂了,发黑的腐肉横亘在白皙的小腿上格外显眼。
二当家只看了一眼,就有些不忍心地转过了头。
首领一把拽过了宋妗初,拉到床前,“你来看看,几天前他腿受了伤,也包扎了,也敷了草药,但就是没见好,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发烧,我们找了不少大夫都没用,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不仅是寨子里的李大夫,山下镇子里的大夫也都被抓来给瞧过,但都无济于事。
浑身依旧烫的吓人,再这么烧下去,怕是要将人烧成傻子了。
他也是实在没啥法子了,这才死马当成活马医,找了宋妗初来。
宋妗初看了眼他的腿,“他之所以高热不退,是因为他腿上的伤口没有好好消毒,导致发炎溃烂,现在只能将他腿上的腐肉割去。”
这法子倒是不难,但毕竟是首领的儿子,又如此宝贝,其他大夫大约是怕说出来会让首领震怒,倒是掉了脑袋,就得不偿失了。
便只敷衍着开了些草药敷着,却反而将腐肉闷在草药里面,愈发加重了病情。
宋妗初倒是不看,瞧着首领。
好在首领从前在战场上拼死搏杀多了,军医疗伤也有割腐肉的法子,倒是接受良好,点了点头,“可以,那就麻烦你了。”
“这个好说,只不过要将烂肉割下来,可不是一般的疼。”
床上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起来被养的很好,怕不是个能忍疼的。
若是治疗过程中熬不住,痛死过去也不是没可能的。
“那……”首领有些紧张,宋妗初继而道:“可以用麻沸散止疼,只不过麻沸散很贵,我只答应了你们治病,这麻沸散是额外的价钱。”
首领只觉得这人比自己更像山匪,但想着自己儿子,到底还是应下了。
“你只管用,多少钱我都给。”
得了这句保障,宋妗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治病需要静心,她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自己和床上的少年。
首领虽还有些依依不舍,但最终还是带着苏晔轻和宋明成走了出去,若是她敢做些小动作,这两人便小命不保了。
宋明成都快哭了,倒是苏晔轻神色平静,望向宋妗初的眼神满是信任。
等人都走了,宋妗初才重新看向了床上的少年。
少年脸色苍白,却依旧难掩的好看,脸蛋儿肉嘟嘟的,似乎还有些婴儿肥。五官清秀迤逦,双眼紧闭,若是睁开,怕是要更添三分艳丽。
少年和寨子里面的那些大老粗完全不一样,仿佛石头缝儿下护着的一株清莲,本该生长在平静的水面,却莫名来到了这块儿荒芜之地。
也不知道这山匪首领到底是怎么生出这样漂亮的一个少年的。
宋妗初胡乱想着,这少年的母亲该是怎样的绝世美人啊。
但她的惊艳也只在片刻,很快就投入到了救治之中。
少年腿上其实不算严重,但过了这么长时间,反倒是拖严重了。
她花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将他腿上的腐肉剔除,又重新拿了绢帛仔细包扎了起来。
晚饭是寨子里的人送来的,进来先瞧了眼床上的少年,但看不出什么,便也放弃。
整晚上,宋妗初都守在少年的身边,一直到早上的时候少年的烧才总算是退了下来,宋妗初松了一口气,准备给他腿上的药换了,就回去休息。
一整晚都坐在床边,腿都麻了,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儿没站稳,一个踉跄好歹是扶着墙壁稳住了身形。
宋妗初轻柔地将少年腿上的绢帛解开,又换了新的药上去,另取了一块儿绢帛包上。
做完这一切,正准备起身出去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动了。
紧接着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胳臂,不算用力,但炽热的温度传来,宋妗初抬头去看,才发现床上的少年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
一双黝黑漂亮的眼亮闪闪地看着她。
开口,多日不曾喝水的嘴有些干,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你是……仙女姐姐吗……是,来救我的吗?”
宋妗初愣住了,旋即被这孩子气的话语给逗笑了,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眉眼生动,叫少年看的呆了。
苏晔轻手上端着早餐,刚一进来,就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视线从宋妗初脸上灿烂的笑挪到了她被攥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