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次见他这么乖
宋明成经常会给家里通信,这一两日家里或许还没什么,若是拖得久了,怕是家里人要担心了。
至于宋妗初,虽说白鹤轩的腿没什么大碍了,但毕竟刚刚退烧,也不清楚后面会不会再发炎,若是再烧起来就麻烦了。
便想着再留两日,好歹等他腿的情况再稳定些再离开。
白元良对宋妗初心怀感激,不过放个人下山的小事儿,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仅让人送宋明成下山,还将那一车的书归还了。
宋妗初叫宋明成提前下山的时候,宋明成还有些犹豫。
虽说这两日,寨子里的人对他们还算和善,甚至是热情的有些过头了。
但他们毕竟是山匪,各个手上都有好几条人命,宋妗初是个姑娘家,苏晔轻也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只留下这两人在,他实在是不放心。
最后好说歹说,宋妗初和苏晔轻才将他劝下了山。
况且,先前宋妗初托他帮忙相看房子,宋明成便立刻写了信给县城的朋友,让朋友留意着,等自己回了县城就同他去看。
在山上耽搁了这么多时日,也没个消息,怕对方会担心,再加上宋妗初夫妇俩的劝导,最终还是应下了。
知道人要走,白元良特意叫了人,给宋明成牵牛赶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正好找到的就是那日那个盯梢的男人。
他将宋妗初他们引了进来,本来是该受罚的,好在宋妗初救下了少主,才免了他的罪责,这回叫他牵牛车,笑呵呵地就应下了。
见了宋妗初,还笑眯眯地喊了声“三当家”。
苏晔轻转头去看他,“三当家?”
只是随口一问,带着轻笑,让宋妗初总觉得他是在调笑自己,忍不住微微红了耳朵,“他们瞎叫的,我明明拒绝了的。”
苏晔轻便“嗯”了一声,没在言语。
宋妗初耳朵上的热度却始终没下来。
宋妗初白日里睡多了,到了晚上也不觉得困倦,闲来无事便搬了把藤椅,坐在院子里面看星星。
原本寨子里的人给苏晔轻安排的是和堂哥一间屋子,是那种大通铺,后来特意给宋妗初安排了独间儿,想着两人是夫妻,便让他们一间屋子了。
苏晔轻看宋妗初在院子里看星星,便也搬了把椅子过来,陪她坐着。
“你不去睡吗?”
“睡不着,在这儿陪陪你。”
夜晚静谧,无声的风吹过两人的耳畔,拂过远处的书,发出“簌簌”的响动,混杂着小虫的叫声,奏出山间一曲。
夜空中闪烁的星,映照在宋妗初漂亮的眸子里面,却没发现,自己的身影,正落在身畔人的眼眸,也如点点星光,绚烂温柔。
仿佛一副美丽的画卷,落在湖面,被人轻易打扰。
“三当家!少主醒了,想见见您。”
突兀的一声响,打碎了方才的静谧氛围,宋妗初回神,答了声“知道了”。
对于他们“三当家”的称呼,改不了,倒是也习惯了。
白鹤轩虽然早上的时候醒了一下,但毕竟有些累了,和白元良说了会儿话就又睡了过去,一直到现在才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要找什么仙女姐姐,白元良问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时要找的宋妗初。
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动作却很轻。
“什么仙女姐姐,那是宋大夫。”
一边派人去喊宋妗初。
宋妗初刚进了屋子,白鹤轩就瞧见了她,眼睛一亮,甜甜地喊了一声:“妗初姐姐!”
身后跟着宋妗初一块儿进门的兄弟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胳臂上长了一圈儿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门口没进去。
宋妗初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进了屋子。
白鹤轩生的好看,白白嫩嫩的,声音是清亮的少年音,喊她的时候却黏黏糊糊的,仿佛撒娇一般。
宋妗初将他当做可爱的小弟弟,也忍不住放柔了声音,“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一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
放下心来,垂眸却看见白鹤轩亮晶晶的眼还望着自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狗。
“没有难受了。”
白鹤轩摇了摇,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可怜巴巴道:“就是腿还是很疼,还有点痒痒的。”
“那是你腿上在长新肉,我待会儿帮你重新换药,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随便挠伤口,知道了吗?”
白鹤轩乖乖地点了点头。
白元良看着新奇,站起身给宋妗初让了位子。
宋妗初拆开绢帛,露出腿上的一块儿赤红,毕竟是刚刚割了肉,看着着实好看不到哪里去。
白元良将白鹤轩当做宝贝一般供着,一点儿重活都舍不得他做,更不必说受了这样重的伤,这个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儿差点儿心疼的落下泪来。
白鹤轩却像是没什么感觉一样,甚至还悠闲地晃了晃另一只完好的脚。
眼睛却死死盯着宋妗初的侧脸,嘴角微微抿起一个笑来,两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宋妗初给他换了药,又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白鹤轩都一一应下。
“姐姐好厉害,我好喜欢姐姐啊。”
对小孩子的话语,宋妗初没有放在心上,只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要好好修养哦,等你腿好了,就能出去玩儿啦。”
轻哄的语气,让白鹤轩愈发的开心,重重点了点头。
天色也晚了,宋妗初也要回去休息了,走到门口,便瞧见了方才传话的那个兄弟。
“三当家,你可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少主这么乖呢。”
他一副惊疑的样子,“你可不知道,我们少主平时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一点儿也不像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我们其实都有点儿怕他,但当着你的面儿就特别特别乖,您简直神了!”
冲着宋妗初比了个大拇指,宋妗初只觉得他夸张了,也没往心里去。
笑了笑,迈步就要往回走,却眼睛一抬,就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长身玉立的男人。
月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凝聚成了一座雕像。
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