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她爱上他,她就输了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竹叶摇摆的声音,风它攻城略地般扫过竹叶,拍打在他脸上,让他有一丝丝凉意,从惊中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易琳呼了口气,松开了抓紧裙摆的手,手心里的余痛还在,“我......不是......代正宇的女儿。”
这句话她藏了五年,现在她终于对他坦白,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的心又好像被上了重重枷锁。
能让阮清时惊讶的事很少,但显然,这事震惊到他了,他楞了在原地。
“至于嫁给你的目的,其实和你一样,复仇,为我的亲生父母报仇。”她一字一句割向他们俩最后的藕断丝连,“我的亲生父亲姓易,我母亲在嫁进代家之前已经怀上我。”
她目光定在他身上,像是在奢望的乞求看到那么一丝丝对她的爱意。
“直到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让代正宇入地狱的希望。”
“所以代家覆灭我也有份,五年前我一走了之,只是因为你在我这里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
“我们之间没有谁亏欠谁,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你不必弥补我,这就是理由。”
曾有那么一天,她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想这样留在他身边,她抱着满心欢喜的去,却撕心裂肺的回……
她也没等他的回答,直径走过他,却被他抓住手:“你骗我是么?”
五年前,他娶她之前,将代家每一个成员的生平查了个干净,没有她所叙述的事。
她没有回头,但眼眶里都是泪:“代正宇将我父亲所有信息,包括他的出生,成长销毁了,如果,你不信,可以再细察一遍,就算他毁得了所有痕迹,也磨灭不了一个人在这世上存在过的事实。”
她还是甩开了他的手,像五年前一样,留下一纸协议,两手清风的离开。
风还在吹,吹的不是热意,而是爱人的心……
红日海升,小小的海波被渡了一层金,发出刺眼的光彩,海鸥不屑羡慕的眼光肆无忌惮地在海面行走。
“砰砰砰。”
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终于被敲门声转移。
易琳还没打算起来开门,便听见门外继续有声音传来。
“琳琳,该吃饭了。”
昨晚梁晴晴工作回来,就见易琳坐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上,衣服上还有泥巴污渍,像是跌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和阮清时有关,昨夜他给阮清时打了电话,显示已关机,看易琳那么伤心,她也不敢多问。
还是没动静,梁晴晴眉处开始皱起来:“琳琳,我可以进来吗?”
还是没声音。
梁晴晴抬手摸上门把手,门却自己开了。
易琳穿戴整齐,挂着不能再明显的黑眼圈,声音沙哑:“刚好我也饿了。”
易琳努力扯出一丝微笑,直径走出了门,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喝汤。
一应动作,正常得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像一个没了感情的机器一样。
她从未见过她这样,“琳琳?”
她以前坚强亦勇敢,难怪这么多年不提阮清时,原来心里唯一的软肋便是他。
坚强亦是软弱啊。
易琳没有抬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汤:“晴晴,我想让你帮我找个离婚律师。”
“好。”梁晴晴不错眼的看着她,她说出口,便是想定了,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只有一样,她了解易琳,处理任何事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说要离,那就真的没可能了。
易琳突然停下手中要送往嘴里的汤,缓缓的抬眸,沙哑的声线又传来:“等事情都办完了,我将全部都告诉你。”从前她不说,是觉得她和阮清时彻底的划上了句号。
毕竟梁晴晴和她像亲人,她没想瞒她。
“好,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要说。”
而阮清时这里,他也一夜未眠,从成尔庄园回来,他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生母垂危。
医院的消毒水味冲刺着鼻子,除了医护人员,别的人难免反感。
阮清时眉深深的皱着,用手抹了抹鼻子,不错眼的凝视着病床上的人。
“有多大的把握?”清冷的声线从阮清时的嘴里传出。
“因为阮夫人长时间未醒来,身体的机能有所衰退,这次突发病症,把握不大,只有......百分之.....50。”诺大的VIp病房里,医生乌压压的站了一屋,为首的贺医生说话结结巴巴。
贺医生偷瞄了阮清时几眼,清冷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房间里还是像阴天一样压抑,郁闷。
“但是手术如果能成功,阮夫人便可醒来。”
阮清时抬眸,充满杀伤力的眼神对上贺医生:“尽你们最大的所能。”
后面的话语,自然不用说,医院是他家开的,不成功便成仁。
“是,那...我们先去准备了。”
乌压压的医生队伍便像是可以呼吸一样,出来门时大大的吸乎了一口气。
待医生走后,阮风轻声走进来。
“少爷,少夫人昨晚已经安全回到了梁小姐家。”
阮清时瞧了一样床上没有任何复苏痕迹的母亲,起身走到离病床稍微远点的落地窗前,“保护好她的安全。”
“属下已经查了,少夫人所说的事,确实是代正宇借军方手段,加害了少夫人的生父,之所以五年前没有查出来,确实是代正宇将信息抹除。”
“再细查代正宇的生平,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子女。”
“是。”
“还有,”
他转过身来,走进阮风身旁,与他并肩,说话的声音比刚刚小:“抹掉琳琳真实身份的任何信息,我不想让任何人拿到这信息做任何不利于她的事情。”
“是,属下这就去办。”
夜深人寂,他于落地窗前,望着晏城整个城市,看着川流不息的车道渐渐归于平静。
五年前,他之所以选择她,就是看重了她在代家弱小没有任何实权,他需要的只是和代家联姻的一个表面的幌子。
却没想到,从小,她受的苦痛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曾对她好过。
如果曾经他想弥补她,用余生弥补,那么现在他想重新认识她,和她重新开始,不管她什么身份,他爱她就够了。
第二日,中午。
手术室的灯亮起,还没开始,贺医生的头上已经有了密汗,毕竟手术床上的这位是阮家阮清时的母亲,阮家虽不是当官的,但在国内,势力举足轻重。他所在的医院就是他家建的,集结了国内最优秀的医生,如果自己不成功,结果可想而知。
事临当头,贺医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开始手术。”
手术室外的三人,阮父坐在长椅上,手里拄着拐杖,眉头深深紧锁,阮清时背靠墙壁,清冷英俊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愁苦,阮清蔓站坐不是的走来走去。
终于,手术结束了,贺医生开门出来,轻松的摘下口罩,脸上的喜悦不明而知。
“阮夫人的手术很成功,现下苏醒来的可能性极大。”
阮父和阮清时松懈了刚刚的紧张色容,倒是阮清蔓激动的蹦跳起来。
“哥,那句中国话叫什么来着,因祸得福,妈就要醒了。”阮清蔓摇动着自家哥哥的肩膀,像狗尾巴一样摇,结果换来嫌弃的眼神。
阮清蔓:“……”
好吧,我淡定。
阮清时眸子瞥了一眼她握着他手臂的手。
阮清蔓:“……”
好吧,我拿开。
阮清时依旧敛眸凝着她。
阮清蔓:“……”
好吧,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