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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任 洁(十二)

好事者也有点改变注意了,确实这送上门的事不办,非要掉在那一棵树上。我怎么去找人家那个女子呢,咱说话人家能凭吗!他把女子的相片收拾起来,和邻村的人说:“好吧,既然这个茬也不错,我就去碰一下。”

好媒者打发邻村人走了他就去军人家了,正巧军人在他大哥家与侄儿下棋,见委托的媒人到了,他赶紧推开棋盘示意侄儿收起,自己给泡茶倒水。他轻轻地进行着每一个动作生怕把媒人的任何一句话给误了并误听了。他的眼一边心一边,就听大哥和他相互问候着过年的一些事。

他的招待步骤完毕,也坐在了媒人的对面,也许媒人就等着他呢。他刚坐下媒人就开口了,他想用他的那三寸不乱之舌来说服军人。他“唉”了一声好像在给自己鼓气。“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我看那有好茬就找呗,干吗非要找她呢。”军人一听心凉了半截,看他也没有打听到。之后对媒人的什么话也不感兴趣了,出于礼貌他目光没有斜视仍然像在听他说话。

此时,心烦意乱的他看到媒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了大哥,大哥边端详边问:“她是干什么工作的。”

“巧了,她也是个裁缝。”

大嫂来回走着也听到了,插了一句嘴:“现在遍地都是裁缝,不能是裁缝就找,怎么也得找个有名气的裁缝。”她走到炕沿边伸手像大哥手里抽相片并说:“拿来,我看长的怎么样。”一不小心把相片碰到了大哥的胳膊上,相片掉到了炕上。军人无意中撩了一眼,眼前一亮:是她。正要再看个仔细大嫂拿走了。

他兴致上来了,问媒人:“她在哪里开裁缝店?”

“咱县里。”他好像认定了这女子就是她。军人此时好像找回了遗失的贵重物品一样,难以掩饰自己的快乐,他装不住的笑脸对着媒人下肯定地说:“老哥,看来你这个月下老人做定了。”

媒人有点出奇,怎么他决定的这么快呢,我还没说服他,他就自己服了。媒人想定一下他的口供,说:“看来你同意了?”

“唉,这就是我们托你找的那个女子。”

“这么巧!”媒人像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似地,愁容烟消云散,继之而来的是自觉是有功之臣,他也乐了,“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哎呀,这就好办了,都不用担心成不了。”

大嫂有点不解,问:“为啥?你能知道他俩就能看上了。”

媒人用他的考虑法来回答大嫂:“这还用说吗,首先他俩对各自的条件都同意,最担忧的事是怕咱看不上人家,现在咱看上人家,至于她那边我肯定能看上咱老三的。人才又不错,再看那身军装多么的迎人,她一定能看上的。”

大哥喝了一口茶,边低头放杯子,边若有所思地说:“那以后的事就靠老哥你给忙乎了,你就辛苦辛苦吧。”

军人有点好奇地问媒人:“这张相片你从那搞到的?”

“这是人家托人找你,给拿来的相片。”

“找我?”军人有些惊讶问道:“她怎么知道我的?”

“她和你们一样,岁数大了,众姊妹就开始操心了,经过哥哥们的说服姑娘才同意的,基本情况和你一样。也许这是天注定,”媒人好像出门借到钱一样,坐在那里“噗哧”一声笑了,说:“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我还发愁怎样给你找人家开口呢,上帝呀!你既帮了我又保佑了一对有情人。”

他说着话就要下地张罗着走。军人赶忙下地阻拦,并说:“老哥!别走了就在这儿吃饭吧,这时候,大哥家啥都有老弟好好招待一下你。”

“不了!哥办事是为了成全年青人们,不是为了吃饭的。你们就不要客气了,哥家里还有事呢!”

送走了媒人军人内心乐不自胜,他爬到正在看相片的侄子旁边和侄子一块看相片,侄子把相片偏向他这一边,并说:“这女的真漂亮,我以后也找他这么漂亮个媳妇。小叔你可要忙的快些,要不让别人给抢跑了。”

正在忙着干活的母亲扭过脑袋向炕上爬着的儿子扔了一句:“现在这孩子真不害臊,啥话都敢说。”

儿子不解地问:“咋啦,我又说错啥了。”

小叔用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说:“来好好看,你给叔评价一下,她那儿有毛病。”

“嗯,我看没毛病,咱们村都没这么好个女的。”

“那看来叔就得把她给找上了。”

“找上!”

“好,叔听你的。”

第二天,媒人要去县里任洁的裁缝店了,顺便也为家里买点年货,所以老婆也同意了。他骑着自行车走在那不几天前下过雪的路上,幸好收尾的寒流和他同向撤走给了他一点助力。不过这他也不轻松,大冷的天汗水浸透了他棉帽的里子。他裂着个嘴扯着个牙,像是乐又像是冻的,几毫米长的胡子上结上了水珠珠,一会儿从鼻孔里流出一滴大鼻涕。

他一只手全部捂在了鼻子下方来了个大清理。由于重力失调自行车碾在了雪棱上,“哧溜”一下把他给滑了个马爬地。他不顾疼痛爬起来,四下里望了望,见无人看见,那就好,自己痛点别人也不知道。

他终于来到了县里,不管上行道,逆行道他随便走,还随便看。汽车司机探出头骂“你找死啊!”,步行的人给白眼,他都不顾了。

费尽周折,他终于找到任洁的铺子。从外面一看感觉这个姑娘很整洁,白净的瓷砖墙上方挂着分明的字牌,一尘不染,干净的棉门帘子把屋门捂的严严实实,这女子还够成气的。

媒人撩起那宽大的门帘推门进来,被门帘闯歪的帽子正好扣住了他的眼,站定之后赶快脱帽子,一家人都抬起了头,看到他湿油油的头发被帽子缩的像个浇了油的倒扣的黑锅底。任洁见状反过来像这些女孩子撇了一眼,女孩子们都低下了头强行抿住了自己发笑的嘴,尽量去盯那缝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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