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先知
“可是!可是血神传承不是……”姜忆欲言又止。
洛离看了一眼姜忆惨笑一声道:“原来你知道血神的传承,没错,血神的传承就是那么残忍。”
“血神的传承在上一次出现了偏差,五百名少年中最终被选择的那个孩子最后因为肉身承受不住邪神之血的力量而自爆了,为了万无一失这一次决定让先天强者接受血神的传承,而悟了画道的廷钧自然是最佳人选,画道乃是微末之道战力并不强让他成为这一代的血神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洛离眼神凄迷显然有些不甘。
“你们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啊。”云宙沙急道。
姜忆打断了她的话小声给云宙沙解释了一番血神的传承惊地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话。
“可是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太过残忍。”云宙沙说道。
“在我们南蛮,每个生命都要发挥他最大的价值,没有人能够例外,这些孩子都是自愿的,他们从小便被告知了最后的命运,我们能做的便是在他们死后在霞山城内把他们的家人庇护好。”洛离无奈道。
这样的话何其相似在北夷他也听到过同样的话,为了活下去北夷数万年来早已没了尊严。
只是与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不同的是,如今来到万年前听说血神的传承只是感觉到无比的悲凉,而第一次听沈韬说起这个故事只是心中有无比的愤怒。
姜忆去过北夷后能够理解这种境遇的无奈,他能够明白一个极道强者的价值远超五百少年,在万年前血神的传承是牺牲与奉献,那么万年后大离早已安定妖凰更是强盛无匹霸道无双,为何还要有如此残忍的传承呢?
“还有七日传承便要开始,接受了血神的传承后便要将原来所悟的道全部割离开,也就是说他再也不能画出那日在青丘山之上的画了。”洛离惨笑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你们说这些,可能这些日子我也压抑地久了吧。”
不一会儿两只被烤地金黄酥脆的稚鸡便被端上了桌子,辅以两个小菜看着让人食指大动可是三人却没有半点食欲。
“吃点吧,廷钧说带你吃好的他要准备血祭只有我来陪你们了,可别辜负了他的好意。”洛离开口劝道。
这种感觉姜忆无法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的一位至亲也是得了这血神传承吧。
“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姜忆说得有些郑重,“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得了火溶洞中的造化最终成帝,能不能让这血神传承不要在延续下去了。”
这一刻姜忆已经不想管什么会不会改变未来,他只想让启灵部中的那个老人能够过得好一点,不再有那么多遗憾。
洛离不解其意只是说道:“如果可以选,我当然不会希望有血神的传承,但是我们南蛮如今的境遇真的不能失去一个极道境的战力。”
“我明白,我是说如果南蛮解决了巫蛊之乱,不再有这生死存亡的压力,到时我希望血神的传承能够断绝,因为这一切太过残忍。”姜忆说道。
“那当然,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亲手终结血神的传承。”洛离说道目光坚定。
落日的余晖照在这酒肆二楼的护栏之上,霞山城虽没有古槐天部这样的繁华热闹却有一种独有的宁静安详。
在南蛮霞山城和另外几座大城算是难得安全的地方,生存在外面时刻需要担心被江源派和巫族抓走,所有的人族都格外珍惜能够生活在城内的机会,能生活在城内也极为不易,要不是修士的家人要不就是那些战死修士的遗族。
这一顿饭姜忆吃得并不怎么开心,虽说这稚鸡的肉滑嫩无比可是他却觉得食之无味,想起部族中的那个老人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的顾廷钧,心情有些沉重。
踏着古老的石板路云宙沙带着二人来到了猎手工会。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这里,先前只是匆匆来了一次并未瞧个仔细。
再次进入地下以后洛离带着他们二人进入了一个长长的甬道,这条甬道直通地下极为绵长,三人往前走着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姜忆感觉到了一丝无来由的烦躁。
“好热啊。”云宙沙忍不住说道。
洛离轻轻抚去云宙沙额头上的汗渍说道:“你们可要把握机会这里可是炼心的好地方,能在这地方修炼对于心境的提升很大。”
“哦?”姜忆闻言开始观察起来四周,甬道很长灼热且潮湿在两边的石壁上挂满了一盏盏的长明灯。
三人又往前走了许久温度也越来越高,修士体质远超普通人但是此时姜忆也有些受不了了,反到是洛离面色如常根本不在乎这里的高温。
“前面就到了,我们南蛮的先知长期在这里修炼她也是我和廷钧的老师,老师脾气很好但是你们也该恭敬些特别是你。”洛离特意叮嘱云宙沙说道。
姜忆暗笑云宙沙可是学宫的天之娇女光从她对白泽的态度便可看出在学宫中可是受尽了宠爱,洛离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云宙沙翻了个白眼却没有说什么,虽然她在学宫受尽了万千宠爱但是大体上还是明事理的并没有骄奢之气。
在这条甬道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内是一座简单的石室,石室不大只有一张简单的石床,这石床上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看着年纪虽大可是却满头乌发看起来血气旺盛并不是暮年,之前北夷的大祭司气血干枯即使没有战死在三首谷中恐怕也没多久好活而眼前的老妇人却是应该还有悠长的寿命。
姜忆没想到南蛮的大祭司是一位老妇人,不过看起来十分和蔼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街头老妇人完全不像是在整个南蛮人族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先知。
见石室的门被打开老妇人睁开了双眼面带着一丝微笑看着姜忆和云宙沙,这种感觉让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地对这个老人产生了好感。
这室内灼热不堪且热浪滚滚可是眼前的老人额头之上却没有一丝汗渍甚至连乌黑的长发都一丝不苟地拢起束在脑后。
老妇人穿着朴素也是简单的一身布袍手上挂着一串漆黑如墨的石质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