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屋中老僧

与漆黑的山穴不同这处小道有微微的亮光，姜忆抬头看去发现这处小道竟然是两片崖避的缝隙，头上数百丈处阳光正透过缝隙照了下来让这条小道有了些许亮光。

这条缝隙实在是太窄了许多地方甚至只能侧着身子才能通过，约莫走了有近一里姜忆又发现前面被一处石壁挡住，不过石壁胖有一个圆球姜忆照着孔德有刚才的样子依样画葫芦转动了这个石球，这石壁又打开了。

姜忆走了出去发现石壁外是一座小院，小院不大但是却极为雅致，看起来已经有好些年没人来过了墙上爬满了翠绿色的蔓藤，不过却也不乱，这座小院好像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却清清爽爽别有一番意境。

姜忆想起孔德有说这里是道灵大师的静修之地便向着院中的小屋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正当姜忆准备离去时从小屋内悠悠传出了声音：“施主既然来了，不进屋中坐坐？”

姜忆猛地转身发现声音是从小屋中传出不由诧异，想了片刻后便走上前去。

“吱呀！”木门被缓缓推开姜忆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小小的木屋内已经结满了蛛网，屋中有一座石台石台之上的蒲团中端坐着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不知道多大年纪两条白眉几乎遮住了面容看不清容貌，身上的皮肤松松垮垮如同一块破布挂在了身上。

最为可怖的是老和尚坐在蒲团之上身上却被手臂般粗壮的锁链锁住，身后的房梁上倒吊下两根钩子穿透僧袍插在了他的脊背之上。

姜忆面色一变旋即又恢复过来双手合十又行了一礼。

老和尚也微微点头双手合十回礼道：“小屋实在破败，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委屈小施主站一会儿陪老和尚说说话了。”

姜忆连道不敢又细细打量起了老和尚。

老和尚自嘲一笑道：“小施主，老和尚这样子是否吓到你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明白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将大师囚禁在此，我这就救大师出来。”姜忆连连摇头就要上前扯断这些铁链。

老和尚摆了摆手道：“小施主误会了，没有人囚禁我，是我将自己锁在这里的。”

“这是什么道理？”

“我犯了戒，杀了人自然要受罚，我杀了人没人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所以只能把自己关起来。”老和尚语气平和说的很平静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老和尚的话让姜忆有些不明白，哪有杀人了别人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的？

老和尚看着姜忆的样子笑着说：“不说我了，小施主可是来寻子愚的？”

这下姜忆更加震惊了，子愚已经离开行山寺多年自己与他的关系眼前的老和尚怎么可能知晓。

老和尚笑笑道：“老和尚平日里喜欢下棋，对于术算有所涉猎。”

“哦？这术算之道难道和推演一道还有时间之道乃止因果之道一样能看穿古今未来，因果变化？”姜忆所接触的人中包括北夷大祭司的推演之道，时空行者的时间之道还有南蛮先知的因果之道都有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不知这术算之道是否也是如此。

“天地万物都有其规律，很多东西都算是定数。比如水滴在石块上，千百年过后石块会被水滴穿透，这个过程可能是一百年也可能是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但是水滴的力量早便可以观察而石块的承受能力也是恒定的，所以在见到水滴滴落在石块上的这一瞬间我便可以通过术算之道知晓什么时候水滴石穿。世间万物都是这样固然存在一些变数，但是许多东西其实在开始就已注定结局。”老和尚解释道。

姜忆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好像这术算之道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道。

“那既然如此大师能否告知子愚的消息？”姜忆也不愿深究便询问道。

老和尚摇了摇头道：“子愚并不在行山寺中，但是小施主也不必担忧，他日有缘自会见到。”

“不在行山寺？”老和尚的话让姜忆不明所以，“那师父可否告知子愚的行踪？”

姜忆不甘心他感觉老和尚应该和大祭司一般有些超出常人的手段应该知晓子愚的行踪。

“老僧不知道。今日见施主只是为了当面向施主道谢，多谢施主对子愚的照顾。”老和尚微微低头双手合十向姜忆行礼。

“师父折煞我了，我与子愚一见如故他师父临死前更是把子愚托付给我。我有责任照顾好他。”

老和尚微笑点头道：“小施主宅心仁厚，可惜今日来得不是时候。方才叫你前来一是为了向你当面道谢，二便是告知你子愚如今并不在行山寺上。事情既已说清，小施主便快些离去吧。”

“这？”老和尚的话让姜忆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他又下了逐客令。

“离开行山寺前，小施主可去寺中看一看。看看子愚当年推倒的佛像，可能对你的修行有一些启发。”老和尚挥了挥手示意姜忆快些离去。

“子愚推倒的佛像和修行有什么关系？”姜忆不懂。

子愚正是因为看不惯行山寺中不言不语的金佛，对信众没有一丝怜悯慈悲之心才将佛像推到而后被赶出了寺庙最终流落到了大荒之中。

也正是因为子愚推到了佛像尹羲和说他得了佛道的歇语，有望成为了不得的高手，原本姜忆并不相信尹羲和，但是那日见识到了尹羲和恐怖的实力后也开始相信了，不过子愚得的是佛道的歇语，姜忆不明白这对他的修行有什么帮助。

这行山寺姜忆本来便是要去的，虽然老和尚的话他信了七八分但是赶这么一躺还是没有子愚的消息未免有些不甘心。

但是姜忆又觉得眼前的老和尚有些奇怪，不论是言谈举止都显得有些神秘，好似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虽然姜忆不解老和尚为什么突然要赶他走但是也不好耽误便再次向老和尚行了一礼道：“师父，那我就先告辞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回礼姜忆也不犹豫迈步便踏出了小屋，当他离去时小屋的木门缓缓关上，老僧又闭上了双眼继续枯坐在蒲团之上没有一丝气息，而整个院子也复归平静好像几十年没有人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