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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君上你不讲道理!

李暮霭惊目圆睁,被他掐得几近窒息。她挣扎了两下,但越挣扎,他下手越是狠。

殿内就他们两个,青蕊说此人武功很高,她要是反抗,未必打得过他,而且李阔还在驿馆,惹毛了暴君,死的可不止她一个!

李暮霭沉住气,皱起眉头,以一副弱小又无辜的模样看着他。

她识趣,他手上的力道果然松了些,她这才勉强喘得过气来。

夏侯沉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药瓶,“告诉朕,这是什么药?”

“我……我照着医书调配的补药,用了好几十种名贵药材,服了对身体大有裨益,药性发作的时候能好受些,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她没诓他,是她花了好些积蓄才买来的药材,制出来的药丸屈指可数,如今只剩下一颗,她也毫不吝啬地孝敬给了他。

她说完,夏侯沉反而更为恼怒,又箍紧了她的脖子,话音森寒,“不是解药?!”

李暮霭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竭力地吱声,“我真没想害你,我还救……救过你呢!”

“你与人私会,朕刚才本该杀了你,但是朕饶了你,还给足了你颜面,朕不欠你了!”夏侯沉松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瞥着她。

何况她要帮的本不是他,若那日她没有错认他与夏侯煜,只怕已趁着他受伤要了他的命,替她的同门完成未尽的使命!

若非南邺搅局,他怎会险些惨败,又受药性所困,生不如死,且担心被死敌察觉命悬一线,日日如临深渊!

李暮霭眼巴巴地望着夏侯沉,皱着小眉,“我见的人不是君上你吗?”

“可你把朕当作了夏侯煜,你的心思不对。”

“君上你不讲道理!”

她话音刚落,那骨节分明的手又掐上了她的脖子。

夏侯沉蹲在她身前,凑近了她,脸色阴沉,字字郑重:“交出解药,朕留你全尸,听见了吗,李长嘉……李暮霭!”

李暮霭一哆嗦,他怎么知道她姓李?

她忙拍了拍夏侯沉的手,让他撒开些,能喘气了方才道:“我……我没有解药,不是我不肯给,这是秘药,本来就没有解药!”

李暮霭看着夏侯沉,这张脸她已无比熟悉,但是脾性却令她陌生至极……

他们昨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

李暮霭故作委屈,试着用前两日的语气道:“君上,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方才你替我出气,多怜香惜玉,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夏侯沉松开她,唇角上扬,“怜香惜玉?朕是怜香惜玉,朕打算再送你一样东西,特地来问问你的喜好。”

李暮霭眸中浮出惊色,“哈?”

夏侯沉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把脖子伸长些靠近点,好听清楚:

“告诉朕,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棺材?”

李暮霭愣了一下,苦着脸摇头。

“如果朕想活剐了你,你喜欢多少刀?想要单数还是双数?”

李暮霭听着后背直冒冷汗,这是人能开出来的玩笑?

狗暴君果然不是人!

不等她开口,夏侯沉自顾自地自答:“三千刀如何?弱水三千,朕只对你一人恨之入骨,好寓意!”

李暮霭瘫在地上,欲哭无泪。

“君上,人带到了。”夏无念在门外禀道。

“带进来。”

殿门徐徐开启,李暮霭骇然睁大了眼睛,来的竟然是李阔和青蕊!

他们是被夏侯沉派人抓来的,二人脖子上还架着剑呢,嘴里也塞着布团,被人推搡着进了大殿。

夏侯沉对那二人视若无睹,只俯瞰着地上的李暮霭,神色无比严肃,“李暮霭,你若不交出朕要的东西,朕就要了他们的命,立刻,马上!”

李暮霭眼见那剑贴紧了着他们的脖子,她心急如焚,“我真没有!”

狗暴君鬼迷心窍了,怕是不会再信她的话。

他心狠手辣,她再装傻充愣,反而容易激怒他。

李暮霭环顾殿中,见主位案几上摆着一壶酒,旁边还有酒杯。

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殿上倒了杯酒喝下,又怕一杯酒不够,她索性揭开盖子,将整壶酒一饮而尽。

夏侯沉的目光随她所动,匪夷所思。

别情站在殿门口,看见这一出也莫名其妙。那是君上的酒,君上每夜难以安枕的时候都会起来小酌。

如今君上已知饮酒会触发药性,却不知若是少喝,能否避免。君上今早不过试了一杯,药性再次发作,那壶酒才剩下了许多。

李阔万分惊惶,无奈他嘴里塞着布团,急得吚吚呜呜,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李暮霭擦了擦嘴,转身过身走下台阶,刚踏出一步,她仿佛因体力不支缓缓蹲下,俄而往前一栽,整个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台阶不高,摔不死人,但她似站不起来了,捂着心口在地上打滚,五官扭曲,痛苦至极。

别情皱了皱眉,上前小声道:“君上,她……”

夏侯沉抬手打断了别情的话。他看见了,李暮霭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他毒发的时候,只是他比她多些耐性,能忍,虽生不如死,但不至于在地上滚来滚去。

李暮霭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大冷的天,她已是满头大汗。她吃力地道:“让……让他们出去!”

夏侯沉让夏无念将人押出去等,只留下别情一人。

他缓缓往前走了两步,负手看着她在地上翻滚,像条垂死挣扎的鱼。

李暮霭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个滋味,她许多年没碰过酒肉,药性发作得并不频繁,但是每次发作都这样,要么心如虫噬,要么头疼欲裂……尽管每次的反应都不尽相同,但却是一样的让人死去活来,不要命,只要你痛不欲生!

她每次发作的时候都在想,要是死在那年就好了,她情愿从来没吃过这药。

李暮霭挣扎了一阵,脑袋一偏,没反应了。

别情上前探了探鼻息,“君上,人还活着,多半疼晕了。”

夜幕降下,殿外北风呼啸。

李暮霭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她仍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殿中已经点了烛火。

李暮霭撑着地坐起来,朝殿上看去,见夏侯沉坐在他的宝座上,正拿着一封奏疏过目,倏尔将目光投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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