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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君上的喜好与寻常男子不同

夏侯沉瞥向她,淡淡言道:“你也知道你该被挫骨扬灰?”

李暮霭挤出笑容,“君上,不知者无罪,柳总管他分不清哪些菜肴沾了荤腥,你别怪他,他也是一番好心,想让君上尝尝新菜。”

“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替别人求情?”夏侯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李暮霭也跟着跪下,耷拉着脑袋道:“我们大邺是做得不对,君上记仇也罢,但柳总管是对君上你最忠心的人,一点小过失,君上大人有大量……”

夏侯沉甩了她一记眼刀。

李暮霭神色认真地道:“这样,我给君上出个主意,君上若觉得可行,就饶了柳总管。”

夏侯沉不言一字,但李暮霭把这当做了默认,默认她讲下去。

李暮霭道:“我听说太后娘娘的生忌快到了,君上不如昭告出去,就说君上要斋戒至太后忌日,以表对太后的感怀,这样一来,御膳房就会变着方地做君上能吃的菜,君上暂且也不用小心翼翼。”

夏侯沉不动声色,浅浅喝了几勺白粥,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李暮霭云里雾里,他没给个准话,柳别情也还跪着呢,她俯下身小声问柳别情:“你家君上什么意思?”

柳别情松了口气,对她展颜,“君上没怪我。”

他忙起身去追君上,随君上去上朝,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拿了两个花卷悄悄塞给李暮霭,“谢过你方才帮我求情。”

李暮霭笑了笑,“柳总管你真客气!”

她和柳别情一块儿去追夏侯沉。

柳别情边走边问:“你昨晚留在寝殿,君上没责怪你吧?”

“怪是没怪,就是折腾死人了!”李暮霭小声抱怨,打了个哈欠,困得紧。

原本让他一人熬着就是,她眼不见心不烦,柳别情偏让她去守着。她见夏侯沉难受得大汗淋漓,忍不住给他擦,他稍有不对,她又给他把脉……好不容易他不折腾了,她刚睡着,又被他一脚踩醒。

柳别情忍俊不禁,看见旁边路过一个小内侍,他又敛了笑容。

李暮霭和柳别情加快了脚步,刚走到他夏侯沉身后,夏侯沉便淡淡下令:“李暮霭你退下。”

她愣了一下,止步不前,点头称是,目送着夏侯沉和一众随从去往长钦殿。

昨夜雪下得大,广场上满是积雪,皑皑白雪间,他披着一袭墨色裘皮大氅,头戴属于大凌天子的冠冕,踏雪而行,背影看着孤傲又冷漠。

夏侯沉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侍从,其他奴才都跟得远,只有柳别情能紧随在他身后。

李暮霭不懂,这个人生在天底下最显赫的家族,人丁兴旺,为什么偏就如此孤僻,活得也孤独?

可说到底她也不用懂,只需照着她的计划行事,保住性命的同时赢得他的信任,用药方骗药材。

李暮霭昨晚没睡好,打算先去看看李阔,然后便回住处睡觉。

她来到景颐宫,李阔正一边用早膳,一边看着书。

自打她上次假传圣谕后,这儿的饭食好多了,菜虽不丰盛,但至少没人做手脚。

李暮霭关上房门,李阔一下子就看见了她的手红红的,有些肿,上面还有好些伤痕。

李阔皱了眉头,“姐你手怎么了,凌帝欺负你?”

“没有,是我昨日上雪地里挖草药弄伤的。”李暮霭走到桌旁坐下。

李阔仍担心,“挖草药?姐你的病又犯了?”

“不是,咱们现在寄人篱下,没有在大邺那么方便,我多备一些,以防不时之需。”

李阔沉眼叹道:“姐,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咱们得过到什么时候?”

“朝阳你放心,姐一定让你尽快摆脱质子身份,回大邺去!”

李阔压低声音道:“姐,我知道姑母和北凌摄政王有交情,要是咱们在他手里,是不是就不会做阶下囚?”

“这事儿你别管,我比你大三岁,比你有分寸。”

李阔慢道:“这两日的饭食好了许多,可御膳房的人仍看我不顺眼,方才他们来送早膳,背地里说的话我听见了。”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凌帝如今还得给摄政王面子,所以礼待于我,等凌帝除去摄政王,他便再无所顾忌。”李阔忧心忡忡,又言,“他记恨大邺行刺他,到时候他说不定会杀了我们以泄心头之愤。”

“朝阳啊,御膳房的人没盼着你好,他们嘴里怎吐得出什么好话,这些说辞你听听就罢,别往心里去。”

“姐,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姑母这些年常教我,她说大臣之间要相互制衡才利于朝堂稳定,也更利于为君者,放在这事儿上也一样。”李阔言道,“他们俩挣皇位才顾不上咱们,真让暴君腾出手来,还不知会怎么收拾咱们!”

李暮霭发现她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都在刻苦读书,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

是啊,夏侯沉留她性命是需要她帮着遮掩药性,倘若他彻底赢了,成为独掌乾坤的大凌君上,不管他身患什么异病都不用再忌惮谁,倒时她就没用了,他能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李暮霭回过神,皱起眉头,管他呢!

想当初双方杀得血流成河,夏侯沉都坐上皇位了还没能把摄政王赶出朝堂,可见摄政王的根基深厚,这场争斗哪儿那么容易平息,她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就是!

她安慰了李阔两句便离开了景颐宫。

今日早朝上,夏侯沉果然采纳了她的提议,昭告群臣他要为太后忌日斋戒。

李暮霭松了口气,至少这段时日他的膳食不会再出问题,她能稍稍轻松些。

日升月落,几日过去,宫中风平浪静。

李暮霭顺利地活了几日,膳食没问题,夏侯沉的龙体自然也康泰,紫极殿里本该“岁月静好”,谁知外面忽然多了些叽叽喳喳的声音,连她这个不爱在宫里走动的人都听见了。

他们说君上不喜女色,身边也只留内侍,是因为他们君上的喜好与寻常男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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