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杨修和司马懿道别,曹操祭奠荀彧
洛阳城外，两辆马车并行。
杨修撩开马车小窗帘，高声道：“仲达兄，见了我为何一言不发啊？”
隔壁马车上的司马懿也撩开了马车小窗帘：“因为我知道德祖兄一定会先声夺人！”
“哈哈哈！”杨修大笑起来：“此去平州，仲达对我无话可说吗？”
司马懿说：“看来，德祖有话对我说！”
“自然有！”杨修道：“你我本就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司马懿摇头：“你去西凉，我去平州，你我南辕北辙，如何说是同路啊？”
“哈哈哈！”杨修大笑起来：“殊途同归罢了，不如到前面凉亭一叙！”
司马懿没有答话，但是笑了。
两辆马车入了树林，先后停在了凉亭外。
随后，司马懿和杨修便下了马车。
凉亭内，一坛酒，两口碗。
司马懿和杨修对坐。
“来来来，我给仲达兄满上！”杨修道。
“多谢！”司马懿拱手。
端起酒碗，杨修说道：“仲达兄，你可知天子命你我前往西凉和平州有何深意啊？”
“不知道！”司马懿摇头。
杨修说：“你知道，你只是不愿意说！”
司马懿笑了：“既然知道我知道，为何要问我知道不知道？”
杨修笑了：“我当然知道你知道，但还是要问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我不问你知道不知道，我如何确认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司马懿道：“德祖兄，不必绕弯子，有话直说吧！”
杨修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道：“吕布是靠不住了，烂泥扶不上墙！”
“哈哈哈！”司马懿笑了。
杨修又说道：“所幸，天子并没有把我这个小人忘却，如今委以重任！”
“嗯！”司马懿点点头。
杨修又说道：“我有小道消息，这摊丁入田还是太孙之策，你我分别去南北推广这摊丁入田，也是太孙之意！”
司马懿点点头：“你知道的不少啊！”
杨修又说道：“这一次明面上是为了试行摊丁入田，实际上是对你我的考验！”
“或许是吧！”司马懿点点头。
杨修又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三年内你我二人谁将政令施行的好，未来谁就会成为太孙之师！”
司马懿说：“那非你莫属了！”
“哈哈哈！”杨修大笑起来：“仲达谦虚了，你也是有机会的！”
“我不如你！”司马懿说。
杨修又说道：“这一次天子南巡，就是为了稳住南方的世家大族，这天下要变一变了！”
“嗯！”司马懿点头。
杨修不解：“你没有感慨吗？”
“酒不错！”司马懿说着又给自己满了一碗。
杨修笑了：“好，三年后，你我还在此地再相聚，各谈收获！”
“好！”司马懿点点头，抱起杨修的酒坛就走。
“哎，你这就走了？”杨修说。
“谢谢你的酒！”司马懿直接上了马车，一声招呼不打便走了。
“小人，偷我酒的小人！”杨修也上了马车，悻悻离去。
……
这年秋日，曹操开启了南巡。
依旧由太子曹昂监国。
太孙曹瑞、曹彰、曹硕、曹植曹丕等随行。
钦点平州王曹硕一家同去。
万余人的队伍出了洛阳。
第一站便是许昌。
许都作为前朝旧都，曹操自然是要游历一番的。
当地官员盛情招待，讲述当地民生。
而曹硕几乎不参与闲杂之事，只忙一件事。
造人，生三胎。
哪怕是在路上，也不能停。
在许昌停留了数日，曹操便前往了豫州的颍川郡。
颍川郡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有荀氏、陈氏、钟氏三大世家。
如今陈群、钟繇及其长子钟会都在朝中担任要职。
而对曹魏功劳最大的荀氏，在荀彧和荀攸死后，逐渐淡出庙堂。
曹操入了颍川已经是深夜，他并没有入太守府，而是带着典韦和曹硕到了荀家叔侄的坟墓前。
典韦摆上了香烛酒肉。
曹硕则是负责焚烧纸钱。
而后，两人也悄悄离开了。
曹操坐在坟前，给倒了三碗酒。
一碗洒在荀彧坟前，一碗洒在荀攸坟前。
最后一碗酒水自己饮尽。
“文若啊！公达啊！”
“我曹操夺了天下，当上了这皇帝！”
“最对不起的人不是前朝天子刘协！”
“而是你们叔侄二人，乃至你们整个荀氏！”
“没有你们叔侄相助，我曹操不会有今日啊！”
“我曹操是大汉的逆贼，你们叔侄才是大汉的忠臣！”
曹操又拿起酒坛，满上了三大碗酒水。
仍旧将其余两碗洒在坟墓前，最后一碗自己饮尽。
不知不觉间，曹操眼眶发红。
“其实，文若你应该是懂我的！”
“我这辈子，从没有想过当皇帝！”
“年轻的时候，我只想当洛阳令！”
“可朝廷只让我当洛阳北部尉！”
“后来，我杀董卓，召天下诸侯讨伐董卓！”
“我只想让这天下不再有奸人作乱，或许我可以做那个挟天子权臣！”
“哪怕我当了丞相，我也没有想过僭位称帝啊！”
“可这天下，很多事不是一个之力可以决定的！”
“我若不称帝，他们就会黄袍加身，甚至杀死刘协！”
“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在我的墓碑上题下：“汉已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
“哎！”曹操长叹一声。
“我没得选，没得选啊！”
“就像你拦不住我要称王称帝一样！”
“哪怕如今贵为天子，有些事情我也无法左右！”
“天下人没有负我，是我负了天下人！”
“我曹操不是你们眼里的忠臣，而是篡国的乱臣贼子！”
“文若、公达你们看着吧！”
“我曹操会让这个大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曹操说完，将酒坛一半的酒水洒在坟前，然后将剩下一半酒水自己饮尽。
“丞相既然是请我喝酒，为何独饮啊？”
曹操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赶忙扭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文若，是你，真的是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荀彧说：“来，把酒坛给我，我陪你这个大魏天子共饮！”
“好好好！”曹操连连点头，赶忙将酒坛递给荀彧。
“啪！”酒坛摔碎。
曹操眼前的荀彧却消失不见了。
“文若，文若，文若你在哪？”
“你在哪啊？”
“你怎么走了，怎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