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熊孩子欺负人
吃完饭后,柳小如是个闲不住的人。
“娘,我看别人家都有地窖,咱家要不也挖一个?”
柳家只有三间房,灶房都是用茅草盖在院子里的,自然没有用来储存粮食的地窖。
往年家里没多少过冬的粮食,不需要地窖,但是今年不同,柳小如来了,怎么可能让刘氏跟顾满仓跟着他一起挨饿。
“也好,方家挖地窖是一把好手,娘这就去跟你方大娘说一下。”刘氏放下锄头,她本想去看一下自家旱地里的小麦。
柳小如正闲着,道:“娘,我跟顾满仓去就行,您忙自己的事就行。”
在屋里看柳小如写的大字的顾满仓,走到柳小如身边去,两个人都是肩宽腿长身姿挺拔的类型,顾满仓比柳小如高半个头,看起来特别般配。
刘氏轻笑一声,小夫夫俩感情高,她求之不得,“那好,你给方大娘带点娘做的酸菜,说话要客客气气的,知道吗?”
“知道了娘。”柳小如重重地点了点头。
以前不耐烦母亲的唠叨,后来母亲离开了他,再也没有人唠叨了,他这才明白,里边都是满满的关心和爱护。
“对了,娘,挖个地窖,咱们给多少钱啊?”柳小如不知道现在的劳务费是多少钱,应该不贵,毕竟廉价的劳动力到处都是。
刘氏笑意一凝,又是要花钱的事儿,“挖个小地窖的话,两个汉子一上午就行,村里人都是给几个鸡蛋表示感谢,给钱的话,娘也不清楚。”
“那咱们家还有几个鸡蛋?”
“有十个鸡蛋。”
以前柳家只有一只下蛋的老母鸡,顾满仓分来的十只母鸡很会下蛋,才短短几天,刘氏已经攒下十个鸡蛋了。
本想攒够一篮子,拿去镇上换银钱的。
鸡蛋是个好东西,正好留给刘氏跟顾满仓补身体,柳小如觉得还是给钱吧,“两个鸡蛋一文钱,那咱们一上午给五文钱,娘你看行吗?”
“也行,只是咱家······”刘氏心疼钱,哥婿吃药就是在烧钱,她的药也快吃完了,还得准备过冬的东西,每一处都要花钱。
“娘,我会挣钱的,地窖挖好了,我下午就上山找找药材。”
空间里的柴胡成熟了,柳小如正好去挖出来,一般一亩土地产干品150-200斤,但是空间里的土地肥沃,应该可以到250-300斤。
杏林医馆一斤柴胡收43文,折中的话都能赚文,也就是十一两银子八钱25个铜板,差不多跟柳家现有的存款一样多。
所以柳小如完全不担心银钱的问题。
“如哥儿,你可要注意安全,需不需要娘跟你一起去?”刘氏怕柳小如再次出事,毕竟上次的事情历历在目。
开什么玩笑,娘跟他一起上山,他还怎么进空间,柳小如果断拒绝,“不用,娘,快入冬了,山上的蛇大多都冬眠了,不会出事儿的。”
不等刘氏再说,柳小如快步窜进灶房,装酸菜去了。
“这孩子。”刘氏笑着摇头,真是在山上野惯了,还好哥婿不嫌弃。
顾满仓怎么会嫌弃,他从小病弱,大多时间都待在家里,无法跟同龄人一样跑跑跳跳,柳小如活泼讨喜,他喜欢还来不及呢。
喜欢两个字,让顾满仓再次红了脸。
等柳小如端着酸菜碗出来,刘氏已经去地里了,只剩顾满仓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什么呆,快走吧,一会儿去玩了,方大娘家人都下地了。”柳小如拍了下顾满仓的肩膀,大步往前走。
夫郎力气真大,轻轻拍一下,顾满仓感觉自己肩膀都要肿了,瞬间心里所有旖旎的想法烟消云散,小跑着追上柳小如。
秋收已经过了,田地里一片枯黄。
走到一处小院的转角,柳小如听见了一阵吵闹声。
只见一个瘦得好比豆芽菜的孩子,被人推倒在地,手里的野菜散落一地,不少都被踩烂了。
“陈招儿,都说了这片野菜地是我们的,你听不懂是不是?”
“看你穿的破破烂烂,还想跟我们一起玩,做梦去吧。”
“田哥,咱们给他点教训,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
而那带头对人又踢又打的熊孩子,长得结结实实,恨不得有地上那孩子的两个壮,而其中一个欺负人的孩子,不是顾瑾瑜又是谁?
仅仅是一瞬间,柳小如便察觉到,顾满仓整个人的气压都在迅速降低,脸色刹那间便冷了下来。
他把酸菜碗递给柳小如,随手从一旁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气势汹汹地向前走。
有眼尖地当即大喊一声,“喻哥儿!你那病秧子哑巴叔叔来了!”
带头打人的熊孩子刚抬腿揣上地上年岁尚小的小哥儿一脚,闻言愣了愣,募地回头,只见一根树枝子嗖的一声,朝他旁边的喻哥儿屁股上狠狠一抽。
当即把顾瑾瑜打得嗷地一声,瞬间蹦了起来,田浩泽瞬间拳头就硬了。
他从小跟顾瑾瑜一起长大,顾瑾瑜又是个娇娇软软爱撒娇的哥儿,他娘说过,要把顾瑾瑜当亲弟弟一样保护。
现在弟弟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欺负,田浩泽蹦了出来,“病秧子!你竟然敢打喻哥儿,我跟你拼了。”
言罢,像一只发狂的小牛犊似的,撞向旁边的顾满仓。
而病弱的顾满仓身体虚弱,哪里经得起田浩泽地一击,幸好柳小如眼疾手快把顾满仓拉到一边,快速夺过树枝子,快速地抽向扑倒在地的孩子。
田浩泽啊地痛呼一声,骂骂咧咧道:“柳小如,你个彪悍哥儿,竟然打小孩子,龌龊无耻臭不要脸!”
“我最讨厌熊孩子了!不仅欺负小孩子,还敢跟大人耍横,竟然敢撞我家相公,看老子不抽得你哭爹喊娘!”
柳小如虽然是哥儿,可常年干活,又在山上打猎,手劲大着,两下直接把田浩泽打得眼泪汪汪,一个劲儿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柳阿叔,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那群跟班早就散得无影无踪了,连顾瑾瑜都趁机溜了,生怕这树枝子下一刻就抽到自己屁股上。
柳小如重重地哼了一声,抖了抖树枝子,厉声问道:“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人!”
田浩泽小屁股火辣辣地疼,“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还不给人道歉!”
田浩泽回头眼睛通红,对着早被顾满仓拉起来的招儿道歉,“陈招儿,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叫柳阿叔别打我了。”
陈招儿往顾满仓身后缩了缩,不敢看田浩泽,柳小如又抽了下田浩泽,“还有呢?就招儿一个人吗?”
“对不起,顾二叔,我不该撞你。”田浩泽重重地吸了吸鼻子,胖乎乎的脸上全都是眼泪。
顾满仓摆了摆手,柳小如把手里的树枝子往地上一丢,“还不赶紧滚,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人,我抽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田浩泽重重地吸了下鼻子,犹豫片刻后,快速爬起来,飞快地跑到十几米之后,一改刚才的软弱,脸上满是嚣张,
“顾满仓,你个病秧子哑巴,还有你没人要的丑哥儿柳小如,我记住你们了!下次叫我爹来收拾你们!给我等着!”
柳小如弯腰捡起树枝子就要往田浩泽那里冲,田浩泽身体一颤,匆匆地跑远了。
“这熊孩子!”柳小如气得心里一梗,帮着顾满仓一起捡地上的野菜。
好多都被踩烂不能吃了,都不够炒一盘的,而且这时候的野菜,要么老了,要么发苦不能吃了。
柳小如看在心里,理了理小哥儿凌乱的头发,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哥儿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招儿摇了摇头,红着眼睛感激地看着柳小如,“柳阿叔,谢谢你,我是你家隔壁的陈招儿,我阿爹叫柳树。”
“原来是招儿啊,一晃都这么大了。”柳小如摸了摸招儿瘦的尖尖的下巴,心疼道:“下次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柳阿叔,阿叔替你教训他!”
招儿鼻头一酸,刚才被打时都被掉下来的眼泪,刷的落了下来,“谢谢阿叔。”
“乖啊,不哭。”柳小如心疼地替招儿擦去眼泪。
顾满仓把手里的酸菜碗递给招儿,招儿不肯接,提着自己的小篮子就准备离开。
柳小如非要把酸菜碗塞进招儿的小篮子里,“招儿乖,酸菜不值钱的,你野菜被踩烂了,阿叔赔你酸菜,好不好?”
招儿重重地摇了摇头,“阿爹不让我随意拿旁人的东西。”
见招儿坚持,柳小如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那这样,中午来阿叔家吃饭,带你阿爹一起,好不好?”
招儿一想起昨晚隔壁的香味,口水都忍不住出来了,但他还是摇头,“不用了,柳阿叔,我先回家了。”
陈招儿提着篮子跑远,柳小如看着招儿消瘦的背影,看向顾满仓,“顾满仓,这些小孩儿怎么这么瘦啊?”
顾满仓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现在家家日子都不好过,勉强吃饱穿暖都是奢望,可是就有人富得流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即使是繁荣昌盛的二十一世纪,依旧有人在温饱边缘苦苦挣扎,更何况偏远穷苦的古代呢?
“顾满仓,你以后要是当官了,一定要做个好官。”
顾满仓没有说话,他现在身子病弱,还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科举入仕当官都是奢望。
“算了,咱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柳小如苦笑着,继续去方大娘家。
方家是西河村比较大的人家,叔伯兄弟众多,家里境遇也相对好些,离村长家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方家。
方家早已分家,此处老宅是方家老大一家,方大娘家更是有四个儿子,其中两个已经娶亲,甚至都有两个年幼的孩子。
方大虎的媳妇儿,是邻村的姑娘,一瞧见柳小如来了,笑着问道:“如哥儿,满仓,你们来我家有事儿吗?”
她怀里正是个看吐泡泡的小胖娃娃,跟刚才瘦的皮包骨的招儿完全不一样,见院子里有外人来了,转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两个长得好看的陌生人。
柳小如客客气气地叫了声,把手里的酸菜碗递了过去,“方大嫂,我是来找方大娘的,这是我娘亲手做的酸菜,特意带给方大娘尝尝。”
方大嫂忙空出手接酸菜碗,招呼两个人进屋,“娘,如哥儿跟满仓来了,找您的。”
方大娘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柳小如他们来了,赶忙招呼大儿媳妇,“老大家的,赶紧给如哥儿他们倒水喝。”
柳小如摆了摆手,“方大娘,我们不渴的,大虎哥跟二狗哥在家吗?”
方大娘摇了摇头,“他们下地去了,不在家。”
“那您看下午有时间吗?这不冬天快来了嘛,没个地窖不好放东西。”柳小如认真地保证,“我家不会让大虎哥跟二狗哥白干的,每人给五文钱的工钱,中午再包一顿饭,您看行吗?”
工钱待遇都可以,方大嫂恨不得替婆母答应,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左右家里还有劳动力可以干活,能多挣点钱也是好事。
“挖地窖是个简单的事儿,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给钱,有顿饭吃就行。”方大娘笑呵呵地开口,“我看今天天气不错,等大虎二狗回来了,我就叫他们去你家。”
柳小如坚决摇头,“方大娘,该给钱还得给,您不收的话,我到时候给大虎哥、二狗哥也行。”
方大娘拗不过柳小如,把空碗还给柳小如,“行吧,到时候让他们给你挖大一点,也好多装点东西。”
事情商量好后,柳小如带着顾满仓回了家,家里无事可干,柳小如便让顾满仓看家,自己上山去了。
顾满仓看着柳小如远去的背影,心里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把衣箱里的书翻了出来,开始重新捡起书本。
空间里就一亩地,柳小如把柴胡全部挖了出来,但他只有一个人,只能背了一背篓下山,其余都放下山脚下,用树叶遮起来,准备晚上偷偷摸摸来搬。
比方大虎、方二狗来得更早的,是顾满田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