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一对姐妹花的故事
01
我丈母娘生了两个女儿，都是天生丽质，一对漂亮的姐妹花。老大张华是一家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老二张兰是一家银行职员。两姐妹只相差两岁，可性格却有很大的差异。张华善良娴静，张兰活泼开朗。张兰是家中的老幺，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身体单薄，所以一直被家人宠着，有点骄纵任性。张华因为自己是做姐姐的，处处都让着妹妹，对妹妹更是有求必应。
那年，我经在医院工作的表姐介绍认识了张华。初次见面，我们对对方的印象都不错。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们感情越来越深。张华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了父母。张华的父母让张华把我带回去，让他们把把关。
起初我还真有点紧张，倒不是因为我长得丑，也并不是因为我的条件有多差。我是一家上市公司的中层干部，收入不错。虽没有潘安之貌，但绝对是帅锅一枚。我担心的是我是外地人，父母又都是农民，不知道张华的家人能否看得上我。
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这第一次上门就被张家人撵了出来。
那是个周末，我对着镜子，精心修饰了一下自己。穿衣镜中的男生一头乌黑的短发，立体的五官好刀刻一般，棱角分明又不失柔美。高大的身躯，健壮的胸肌，无不透出男性的阳刚之气。
张华见到我的样子，惊讶得吐了吐舌头，说：“今天咋这么帅？”
我对她说：“刚才在路有几个美女说我帅，我没有承认。她们说我这个人不诚实。”
张华听了娇羞地说：“别臭美了！以后不许和女生搭讪！”
“遵命！”我调皮地说。
我又买了许多礼品兴致勃勃地随着张华来到张家。张华向我介绍了父母和妹妹。张华的父母都是做老师的，对我很是热情。张华的妹妹张兰长发及腰，丰姿绰约，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张兰一见到我，就像看外星人似的，直愣愣地看着我。那目光火辣辣的，吓得我赶紧将目光移开。
午餐十分丰盛，张华的父母也十分热情，席间他们和我聊得也很开心。我心想，这一关可能过了。没想到午餐快结束时，一直没开口的张兰说话了：“喂，这位先生，你和我姐的事我家不同意。”
张华的父亲一听，连忙拦住她说：“兰兰，你说什么呀？你姐的事她自己做主，你不用操心。”
说完，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小王，孩子的话，你别在意。”
张兰听了，说：“我姐的事我当然得操心。这位先生，你也是读书人，也该有点自知之明吧。你一个外地的乡下人，能配上三甲医院的主治大夫吗？”
张华听了，生气地对张兰说：“兰兰，你不是挺关心姐的婚事吗？你今天是怎么啦？”
张兰听了，说：“姐，他配不上你！”说完，又转过头来对我说：“这位先生，你没觉得你应该离开了吗？”说着把碗筷用力往前一甩。
我再也待不住了，便匆匆与张兰父母说了声“再见”，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不明白，张华曾告诉我，她已经把我的情况告知了家人，他们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为什么这次见面张兰就明确反对了呢？
02
此后一连好几天，张华都没有与我联系，我也不敢打电话给她。我想，让她冷静一下也好。尽管如此，我对与张华的关系仍然充满信心，因为，我始终相信张华是爱我的。
经过漫长的等待，张华终于约我见面了。见面的结果既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又在我的意料之中。
张华对我说：“小王，我认真考虑了我们的关系，我发现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当然，这绝不是因为你是外地人，而是我们的性格有差异。”
我说：“张华，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我可以改呀！”
张华说：“不！小王，你没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是我的原因。你不要多想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张华泪眼婆娑，让我十分心疼。
张华顿了顿，又说：“小王，最近，我又处了一个男生，我们谈得挺好的。如果你遇到合适的，就赶紧再找一个吧。”
“这……这……”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怎么也不能理解，好端端的一对恋人怎么说分手就分手呢？一个外地人就不配与本地姑娘恋爱吗？我怎么也不相信张华会如此绝情。她提出分手一定另有原因。这个原因是什么呢？
更让我疑惑的是，在我们分别的时候，张华想对我说什么，可又欲言又止。
与张华分手之后，我难受极了，工作也提不起精神来。就在我十分消沉的时候，没想到张华又打电话约我见面了。我喜出望外，以为我又有希望了。可见面之后张华的话却让我十分失望。
张华问我说：“有新朋友了吗？”
我说：“哪有啊。我忘不了你。”
张华说：“真的很对不起，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你忘了我吧。我们是有缘无份，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你还没有新朋友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
我说：“不用了。除了你，我现在谁都不想认识。”
“这个人和我差不多。”张华说。
我好奇地问道：“还有和你差不多的人？”
“是的！”张华说：“她是我妹张兰。兰兰比我年轻，也比我漂亮，我看你们倒是挺合适的。”
我听了哈哈大笑，说：“张华，你开什么玩笑！她都不同意你嫁给我，她自己怎么会愿意嫁给我呢？我可不敢高攀啊！”
张华说：“那天她是和你开玩笑的。我问过她了，她说她可以接受你。”
我脑子里立刻显示出那天在张家张兰奚落我一幕，怎么也想不通她会接受我这个外地的乡下人。
张华说：“我妹这个人吧，除了有点任性之外，其它都挺好的。你们可以试着相处相处，我相信你会喜欢上她的。”
要我忘了张华去接受另一个女孩，我一下子真的很难做到。所以听了张华话之后，我未置可否。
张华以为我同意了，就对我说了句：“祝你好运！”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华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我挥了挥手。我分明地看到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03
与张华见面后的第三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我刚按下接通键，就听到一个热情的银铃般女声：“你好呀，王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声音似曾相识，但我却猜不出说话的是谁。我只好说：“您是……”
电话里的声音回答说：“你再猜猜！”
我还是猜不出来，只好说：“您……”
“笨蛋！”电话里的声音说：“我是张兰，你咋听不出来？”
原来是张兰。看在前女友的面上，我礼貌地问道：“是张兰啊，您好。您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张兰说：“今天下班我们见个面好吗？”
我说：“没这个必要吧。你有啥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完全有必要！”张兰说：“五点半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不见不散！”没等我回答，她就挂断了电话。
这丫头，竟如此霸道！
下班以后，我刚走出公司的大门，就看到张兰身着一袭粉色的碎花长裙，手挎一只时尚包包在看着下班的人群。一见到我，就像蝴蝶一样飞了过来，说：“王哥，你让我好等啊。”
我笑笑说：“张兰，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
“别装了，王哥。”张兰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装？我莫名其妙。我刚要说什么，张兰就拉着我来到了一家咖啡厅。
张兰要了两杯拿铁，我们面对面坐了下来。
张兰呷了一口咖啡，有点害羞地说：“王哥，我姐不是跟你说过我们的事了吗？”
张兰这一说，我才想起上次张华曾与我说起过要把妹妹介绍给我的事，可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我说：“张兰，我是外地的乡巴佬，哪配得上你这个本地千金啊。”
张兰一听，小嘴一噘，说：“王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小鸡肚肠呀？上次人家是和你开玩笑的。算我错了，小女子现在向你道歉，行了吧。”
我苦笑笑，说：“不用，不用，你说得没错。不过，你姐刚与我分开，我放不下她，暂时还不想考虑感情的事。”
张兰仰起头问道：“你是嫌我没我姐漂亮？”
“不，你比你姐漂亮！”我说。
张兰又问道：“你是嫌我没我姐优秀？”
“不，你比你姐优秀！”我说。
“这不得了嘛。”张兰说：“王哥，是我姐辜负了你，她已经有了新男友，你交新女友不很正常吗？既然你认为我漂亮、优秀，我们就可以进一步发展嘛。你以前能喜欢上我姐，那么现在就一定能喜欢上我。”
这丫头，一套一套的，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张兰，这……”
“以后别叫我张兰了。”张兰说：“就叫兰兰吧！家里人都这样叫我。”
与张兰的第一次“约会”，让我觉得她是一个热情与奔放、敢爱敢恨的女孩，无论外形还是气质都会令许多男生为之倾倒。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对她只有欣赏，却怎么也不能爱上她。
此后，应张兰的邀约我们又见了两次面。可是，无论张兰多么热情，多么妩媚，我对她就是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我放不下张华。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是不可能说忘就忘的。
正因为如此，在张兰再次要与我约会时，我明确地拒绝了她。
有一天，我见到了在医院工作的表姐。表姐一见到我就问：“你和张华处得好好的，怎么说分就分了呢？可能是你小子太性急了吧。”
“没有！”我说：“是人家嫌弃我是外地的农村人。”
“不至于吧。”表姐说：“以我的了解，张华不是这样的人。”
我说：“可能是我个人条件不好。张华说她已经有了新男友。”
“新男友？”表姐摇摇头说：“没听说呀。我们大都是一起上下班。除了你之外，还没有见过有男生来接过她。”
听了表姐的话，我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既不嫌弃我的出身，也没有什么新男友，那她为什么要与我分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表姐接着又说：“最近这段时间，张华的情绪十分低落，可能是还没有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你找个机会再与她聊聊，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其它什么原因。把问题说开了，不就行了吗？”
我觉得表姐的话很对，我必须与张华再谈一次。
第二天，在张华下班前，我就守在医院的门口等她。
张华出来了，我刚想迎上去，没想到她又回头进了医院。这分明是她看见了我，故意躲着我。不行，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明白。于是我一边追进医院，一边喊道：“张华！张华！”
张华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冷冷地说：“小王，你不去找我妹，到这来干什么？”
我看到了张华忧郁的目光。我说：“张华，我们可以再聊聊吗？”
张华说：“除了聊我妹，其它的就免开尊口了。”
我说：“张华，我和你妹不来电呀。”
“多处处自然就来电了。”张华说：“日久生情嘛。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兰兰绝对是个好女孩！”
“张兰确实是个好女孩，可是我们生不了情呀。”我说：“你知道，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张兰打来了。当着张华的面，我不敢挂断。张兰约我明天见面，并说这是最后一次。
张华说：“你可得准时哟，千万别让兰兰久等了！”说着，抛下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恨自己的嘴太笨，原先想好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04
还是上次的咖啡厅，可张兰却没有了往日的热情，有的是一脸的凝重。
我们还是面对面地坐着。张兰不像以前那样见了我目光总是停留在我的脸上，而是低着头不停地用勺子搅着杯中的咖啡。
我们沉默地坐着。好半天张兰才说：“姐夫……”
张兰竟然叫我“姐夫”，让我好生奇怪。
这时，不知怎么的，张兰流出了泪水。她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一字一句地说：“姐夫，我今天约你出来是专门向你道歉的。”
我一听连忙说：“道歉，这从何说起？张兰，该道歉的是我。请你原谅我不能接受你。”
“不！”张兰打断了我的话，说：“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姐。我太自私了，请你们原谅我。”
这是哪和哪呀？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接着张兰几乎是哭着向我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天我第一次去张家，我被张兰撵走后，张家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张华和父母都无法理解张兰午餐时反常的言行。父亲责怪张兰不该如此无礼，张华责怪妹妹不该擅做主张，撵走自己的恋人。
张兰没有申辩，而是认真地对张华说：“姐，真的对不起。刚才我那么做，就是让他与你分手。”
张华说：“你疯啦？我们处得好好的，干嘛要让他与我分手？”
张兰说：“因为我喜欢上这个男人了，从他一进门我就喜欢上了他。他就是上天给我准备的真命天子。”
张华的父亲气愤地说：“你这丫头，太荒唐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能喜欢你姐的恋人呢？”
张兰哭着说：“爸，我是荒唐，可是我身不由己啊。”
张兰又回过头来对张华说：“好姐姐，从小你就宠着我，只要我喜欢的，你都让给我。如今我求你再让我一回，我保证是最后一回：把这个男人让给我吧。没有这个男人，我可能就活不了了。”说着呜呜地哭出声来。
张华听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华的妈妈看宝贝女儿哭得梨花带雨，连忙去哄她，说“兰兰，别哭了。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错。都是自家的同胞姐妹，有什么事不好商量呢？”
张华的父亲说：“商量？这事怎么商量？传出去被人笑话死了。”
张华的母亲说：“这有什么可笑话的？姐妹易嫁的事多了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又转过头来对张华说：“华华，你条件这么好，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既然兰兰喜欢小王，你做姐姐的，就……就……”
听了母亲的话，张华愣住了。她不停地擦着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脑海浮现出与我相处的那一幕幕的甜蜜情景。而现在妹妹却要她与这一切彻底告别，其中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可想想自己从小就十分怜爱的妹妹那惨兮兮的样子，再想想母亲的话，她又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着牙，说：“兰兰，别哭了；妈，你别说了。我退出。”说着哇哇大哭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张华与我分手，并把张兰介绍给我。
——当张兰向我讲完这一切的时候，就像撂下了一副重担一样轻松了许多。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对我说：“姐夫，是我太自私了。与你交往的这些天，我发现你对我姐是那么痴情。与你们相比，我是那么渺小，那么猥琐。你们让我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你和我姐爱得那么深，我应该祝福你们，可我却要横刀夺爱，差点成了棒打鸳鸯的罪人。昨天，我已经和我姐说了，我要把你还给我她。我对我以前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请你多多原谅！以后，我一定做你们的好妹妹。”说完站起身来，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连忙拦住了她，说：“兰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能这样看问题，我真的很
高兴。你姐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个好女孩。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张兰听了，说：“谢谢你，姐夫，谢谢你能原谅我。”
这时我立即想到了张华。这个傻丫头，真是太善良，太天真了。她以为只要自己与恋人分手，恋人就能与妹妹结合。为了妹妹的幸福，姐姐就该做出牺牲。可是，事情的发展并未如她的所料，她的牺牲给妹妹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单相思的苦恼，也让自己和恋人承受了本不该有的巨大痛苦。你这傻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张兰看我愣在那里，说：“姐夫，还等什么呢？快回家找我姐去！”
还没到张家的门口，张兰就大声叫道：“姐，我把姐夫给你带回来了！”
张华闻声从家中出来，看到张兰和我，立刻明白了什么。她噙着眼泪向我扑了过来，我们这一对“分手”两个多月的恋人，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