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庖丁解猪（牛）

十多分钟后，堂哥拿着各种刀具回来了，大爷又是埋怨几步路要花这么长时间吗？

堂哥还是默不作声，他也习惯了老爷子的嘴。

默默的的做自己的事情，不回嘴。

旁人都无语了，这对欢喜冤家，秀得很。

大爷从地上抄起他的家伙事在铁锅的缘上来回摩擦，他说这样子锋利一点。

这个动作他做几十年了，村里人都习惯了。

再叫堂哥拿两张牢一点、高一点的八仙桌摆放刀具，现场小娃娃多，不安全。

堂哥完完全全沦为工具人了，玩游戏时候的闲情逸致没了，成了跑腿小哥。

这一趟有王杰帮忙，一个人一张，迅速摆好。

剩下看大耶发挥了。

大耶摆弄好他的刀具，叫我们几个年轻辈看他怎么操作。

各自能学多少就看我们年轻人自己的造化了，处理猪也是一个技术活呢！

也挺看悟性的，小时候王杰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这个有什么难的？

不是有手进行吗？

可在大爷手把手教几次还学不会以后就放弃了。

真·难！

旁边的几个大叔也各自拿来一些刀具，时刻准备辅助老爷子。

王杰拿起二爷准备好的大块胶布平铺在地上，几个人帮忙把野猪翻滚到胶布上。

防止泥巴粘在野猪皮肤上，不好处理。

摆好野猪的体位以后，王杰拿起水瓢从锅里打满热水一瓢一瓢的均匀倒在野猪的身体上，把野猪毛烫软了。

这样子才好用刀具刮毛。

烫完一面后，再翻转猪身，重复舀水烫毛。

反反复复来两三次以后，尝试着用手拔野猪毛，可以轻轻松松拔了就可以了停止浇水了。

这些体力活就我们几个小辈来，分解就看大爷的操作。

刮毛的活在几个老表的帮忙下，几十分钟就刮得干干净净。

用清水洗刷一下；野猪皮就白白净净的了。

处理好野猪毛，几个小辈把野猪抬到八仙桌上。

一切准备好了，王杰喊老爷子可以大展身手了。

老爷子悠闲的抽着旱烟，说等一哈子，他抽完就开动。

他是老师傅，怎么搞听他的，也刚刚好休息会儿，刮毛还是挺累人的。

刚刚坐下来，这个时候阿雅走了过来，柔柔的道：“阿杰，杀猪宴不能只吃肉啊！饭啊，佐料这些我也知道在哪，配菜哪样都不能缺的，我去你家准备饭吧！今天想吃米饭还是玉米面饭？看你样子还是想吃面饭了吧？反正你家我很熟，刚刚好给你打理一下你家厨房，刚刚说完，就想立马带着几个小姐妹去王杰家里。”

王杰喊住了她即将迈出的脚步。

看着阿雅的举动，旁边几个年轻小伙子发出来一阵阵呦呦的笑声，有的还大声吹口哨起哄。

在一声声咦咦起哄声中，阿杰自然的拉起阿雅的小手，宣誓自己的主权并回道：“还是你贴心，我只想到处理野猪，做席的事情就忘一干二净了，还好有你。等一下猪主体处理好了，我就拿肉回来烧了做菜，你先做前期准备工作。辛苦你了，能者多劳哈！”

说完放开了她的小手，阿雅也朝着王杰家走去，顺便喊上她的小姐妹们，为什么连钥匙都不拿？

在农村很少会关门的，除非出远门，人在村里几乎是不用关门。

安排好阿雅的事情后，王杰看看老爷子的抽烟情况，还有一点点的烟头。

看来还有几分钟时间上才能抽完。

等吧！

拿出未拆封的阿诗玛散了一圈烟，刚刚好发完一包，烟枪不少嘛！

各自点烟吞云吐雾，几分钟以后完事。

眼睁睁看着阿耶烟斗里的烟头完完全全没入烟斗管。

又等老爷子又休息了一会，王杰轻手轻脚走过去请示道：“大耶，可以开始了。”

老爷子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活动了一下，直接拿着大砍刀来到八仙桌旁边，对着几个年轻辈说道：“好好看好好学哈，老头子没几年活了，手艺不能断了，要不然到了下面老祖宗十八代都会笑话我。不用太精，学就好了，这个要求不高了。”

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野猪的脑袋比比划划，一个手起刀落。

三下五除二就把野猪头部砍下来放在桌下的簸箕里。

不愧是老司机，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就完事了。

我们几个一脸懵逼，这就好了？

真·手起刀落，猪头就断了？

我去，要我们怎么学啊？

是不是要点武术功底？

王杰他们一脸不可置信，原来大耶永远是你大耶，是有真本事的人。

真的不能小看天下人啊！在你不知道的领域，总有一些大佬在默默无闻的活着。

不为了名，不为利，只为了传承。

大耶在一声声赞美中得意洋洋的，嘴角上扬。

这个老头受用得很。

王杰立即舀水把猪头断口清洗干净，这个时候大耶伸手进猪脖颈内掏了一下拿出来一坨血样的东西大口大口吃起来。

旁边二大耶也是跃跃欲试，都走到大耶身边看着 了。

额！

看他们吃了几十年还是有点不习惯这个吃法，感觉有点倒胃口。

存在即道理，理解吧！

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不太相同，吃东西也是一样。

各有各的喜好。

二耶看着也意动不已，小跑也是来了一手，目无旁人地吧唧吧唧的吃起来。

看着他们吃起来好香啊!

王杰也来了一口，因为是野猪，所以这个血真的非常腥，看这么多人都瞄着，硬着头皮吞了下去。

这个味道真的绝了，翻心倒胃的感觉。

又作了。

看没人敢来吃了，大耶摇摇头。

他准备继续操作，拿起切割刀在野猪头部往臀部轻轻的一划，野猪腹部就轻轻松松的打开了。

清清楚楚地露出了野猪腹部的情况，各种内脏平躺在腹腔内。

一边的王杰和王宏扶着猪，不让猪滑倒。

几个大叔也立即各自把脏器全部掏出来，太严实点用刀割开，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摆在簸箕里。

没一会猪腹部就被掏得干干净净的了，王杰又舀水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

示意大耶又可以操作了，大耶也不怵，从另一张八仙桌上拿出了一把最大，刀面最厚的大砍刀。

沿着猪颈正中一刀一刀往猪尾方向砍，十多刀左右，野猪就分解成两个部分。

两扇肉看着整整齐齐地，不大不小的样子。

不得不信杀猪匠的手艺真的就这么巧，啧啧，老神奇了。

大耶老当益壮啊！风采依然。

分解猪还是和当年一样的速度，依旧是快，没有丝毫的挑战性一样。

找一个年轻人来也没有这么速度，王杰试过一次，分解猪真的是体力活。

刀具的熟练使用，力道等等···

反正就是真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纯手工分解猪真的有难度。

不知道大家亲身经历过没有？

杀猪看着简简单单的，可真的操作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很多事情眼睛看着会是一回事，自己做着又是一回事。

知行合一方能出真理。

王杰上前把一扇猪肉抬起来放置在一个大簸箕里，等大耶分解好八仙桌上这个再抬上桌继续分解。

大耶看着已经清理好的桌子空间，上前又是一顿操作，各种刀具灵活使用，沿着肋骨和肌肉层进行分解。

把纯肉和骨头分离开来，没一会就分出了十多个长条状的猪肉。

余下的猪肋骨光秃秃的留在八仙桌上，用砍刀切除肥肉这些，砍大块大块的放簸箕上等一下留着熬排骨。

最后把前后腿打整打整，两条腿整整齐齐被切割下，完美的分解完成。

王杰一边麻利的整理肉条子，一边清理干净有瘀血的八仙桌。

用刀面刮几下，再用抹布擦擦就好了。

再次抬起来另一扇猪肉，再次看大耶创作，重复一遍，看他分解猪肉，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事情。

感觉怎么看都不会烦，除了不会就没什么了。

这些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哪里有这么多猪拿来练手？

除非村里杀年猪。

十多分钟又处理好了，真的，这个速度年轻的杀猪匠都可能会服气。

王杰呆滞的处理好猪肉的放置问题，清洗好八仙桌。

心里震撼到了。

让大耶回家休息去，吃饭了就叫他好好喝几杯。

大耶也不客气，收拾收拾，洗洗手就麻溜回家了。

看着他稍佝偻的背影，处理猪还是挺耗费力气的，累着了。

堂哥在洗刷着用不到了的刀具，一边喃喃道：“老爷子真的老了，曾经脸不红心不跳的处理猪，现在虽然看不出疲惫，但是肯定是累到了，逞强着呢！”

老传统了，死要面子，这个家族的人都这样子。

连阿杰你也是，和野猪死磕，出尽风头啊！

老一辈的传小一辈的，真的无语凝噎。

你别看你哥我读书少，知识面不高了，但多多少少读完了初中。

好多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们要勇于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要做完美主义者，做好自己能力范围以内的事。

逞强好胜真的太累人了，是一种折磨。

我一个朋友自命不凡，“勇于担当，”老是喜欢承诺超出他能力的事情；过后就朋友圈各种求助。

搞得他朋友圈乌烟瘴气的，最后的最后也没有几个真心朋友，人家都不想搭理他。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的勇气听多了吧？人家那是爱真的需要勇气，不是逞强好胜需要勇气啊喂！

哈哈…

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逞强好胜真的没必要。

王家的基因里怎么会有争强好胜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想不通。

应该是穷怕了，都想出人头地，最后的最后都埋入土地。

真出人头地有几个？

少之又少，人家也不会回家拉一把这些穷亲戚。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绝伦，也会产生麻木不仁。

好多人嘴上说说，做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透了，村里这帮人人就是太老实了，面朝黄土背朝天这辈子就这样子了。

这么偏僻的地方想搞出名堂真的太难了。

真的想不通好好在县城里做事情不好吗？

你回来干嘛？

这个偏僻的山村你还在不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