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众敌聚合谋克胜,寿数逝疲劳易老
换得秘术后,郑到再度易容,并使用了掩盖气息的丹药。随后他来到东面一处无人的云房,他将两只小人傀儡放在门内,接着紧闭房门便研究起秘术来。
凭借道场的特性,他甩掉了尾巴,不然若恢复时被人打扰,也会十分麻烦。
他苦苦忍耐着疼痛,先冥想,借助灵龟养神法恢复精神状态。待醒来时已到翌日清晨。
接着他打开黄色竹简,研究上面的内容。他本有炼体道基础,研读过许多炼体道书籍,所以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根据这本秘术讲解,人体乃是由无数名为“芥蛹”的个体组成,芥蛹复制分化自身,于是人体能成长恢复伤势。但芥蛹复制分化的次数越多,它的活力便会渐渐丧失,人体也随之衰老。这便是修士存在寿命限制的原因。
郑到读过许多炼体道典籍,知道芥蛹的存在。只是在不同书上它的名字不同,“源”、“结液”、“?”等等,不过描述都不一而同。
书上说芥蛹复杂万分,甚至有观点认为成仙的秘密就在芥蛹之中。而许多炼体书中都提到羽化一词,羽化便是芥蛹的升华,修士界有说法是修为至顶级便会羽化登仙,得道飞升,而在炼体道中,羽化则是炼体的终极,代表着肉身不灭。
此秘术中记载的法子,正是刺激芥蛹加速分裂,达到快速恢复伤势的目的,同时芥蛹分裂次数有限,现在透支了,修士的寿命便会变短。
秘术并不算困难,加上郑到有一定基础,半天时间便明白了其原理。郑到盘腿坐在蒲团上便开始催动秘术。
只见其苍白的面容渐渐有血色涌现,凝神内观可发现破损的内脏像植物一样在缓慢生长回来。
郑到控制着速度争取不要损耗太多寿命,这秘术他也是第一次使用,心里也没底。
昼夜缓缓转动,房间彻底安静下来,但别处却仍有别处的喧嚣。
一处云宅,堂内跪着两人。一高一矮,高的光是跪着都有普通人站立的身高。
一中年男人坐于主位上,有筑基中期修为,他身旁还有一年轻修士。
中年男人长了副阴沉之相,此时却连忙起身,伸手去搀扶跪着的高大男人。
“小蛮我儿,此事全责在这不孝子,为父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必如此。”他一边训斥旁边跪着的南宫文,一边又变为难看的笑脸对着南宫蛮宽慰作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变脸动作既快且流畅。
南宫蛮避开其目光,只是木愣愣地跪着不起。
南宫复想将其扶起来,他的身体却像铁块一样,根本扶不动。南宫复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随后他又看向后面的年轻修士。
“耀儿,快劝劝你小蛮弟弟。”
南宫耀也上前扶住南宫蛮的肩膀,非常热心的样子:“对啊,惹出这些麻烦责任全在此人,与你无关。甚至若不是你实力强劲,现在局面恐怕会更加糟糕。你便起来吧。”
南宫蛮依旧低着头,往南宫文旁边靠了一点,躲开南宫耀的手。南宫文也低头一动不动,嘴角衔着冷笑。
两人这么跪着,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时他们无力反抗,只能承受,此时这位至高无上的父亲大人却要来巴结南宫蛮。
南宫复吐出一口气,一甩袖袍背过身回主位坐下:“罢了,你们都起来吧。”
谁知南宫文竟还是一动不动,而南宫蛮也未起身,南宫复在主位盯着他们,牙齿缓缓用力,气氛低沉到几点。
他噌地站起来,指着南宫文:“好啊!翅膀硬了,知道示威了!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因为谁!我便不管你,看你怎么办,如何入得了仙剑门!”
当然南宫复也只是说得气话,南宫蛮虽有罕见体质,灵智却不足,身旁必须有人指引,而南宫蛮只信任南宫文一人,若要南宫蛮在门派内有所发展,后面找关系将南宫文送进去也是必须的。
他当然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南宫耀能与南宫蛮搞好关系,以取代南宫文的位置。可南宫蛮明明是个傻子,却极难骗取信任,如此,后面还是只有拜托家里老祖宗将这个讨厌的儿子送入仙剑门。
而此事本不用这么麻烦,他们通过淘汰赛本应十拿九稳,却因为南宫文去招惹一个门派弟子失败了,南宫复现在简直火冒三丈。
他在堂内来回踱步:“好!好!好!”
“你愿跪便跪着吧,我且问你,你为何去招惹那门派弟子?”
南宫文抬起头来,没有丝毫胆怯:“为了报仇。”
“你与他有什么仇怨?”
南宫文看了眼旁边的南宫蛮,随后传音道:“铃表姐便是被他害死的。”
南宫蛮虽知道南宫铃的死讯,却不知郑到是凶手,只以为死亡是离别了,再也见不到了,以他的智力也没问一句死因。南宫文不告诉他,也是怕他失控作出不理智的行为。
“她死了与你们有什关系?她死了不是更好?这样家族才会将更多的资源倾斜于你们。二哥那几年气焰嚣张,我早看不下去了。”
“她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南宫文面无表情说到:“当年我们被家族的猎兽队落在妖兽领地里,没人来找我们,是她将我们救了出来。我们的灵石被族内子弟抢了,是她替我们要回来。我们受到欺辱殴打时是她站在我们一边。小蛮体质初觉醒时吃不饱东西,饿得发疯,是她找来的灵食。”
他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那么我的父亲,那些时候您在哪里呢?”
“你,你……”南宫复指着他:“你竟然向着一个外人,你觉得她比我重要?你根本不懂我们这些长辈的苦衷!”
“得了吧,父亲。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侍女生的孩子,其中一个灵智还有问题,当然不值得你重视,更何况还有正室的压力,这些我都明白。可你根本什么都没付出,却想来蹭一口肉吃是否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呢?”南宫文冷笑:“我做事不需要请示你,不管什么后果,我自会向老祖宗请罪。”
南宫文上身挺得笔直,双手合拢在胸前一礼:“这是最后一次。”
随后他利落起身,往门外走去,南宫复筑基期威压散发,好像马上会控制不住使出神通。
但那股气势却撞上一座黑压压的大山,南宫蛮也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就那样挡在南宫文身后,什么气势都无法透过他,当他发威时他就是暴力的中心。
南宫复竟感到心中有些畏惧,他只有嘴上找回面子:“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这个蠢货,知道那门派弟子背后有谁吗?那陆扬名,就连我都不是对手,那徐剑仙,家里老祖宗见了都是要恭敬行礼的!你干嘛去和他作对?”
回应他的只有两人远去的背影。
二人来到一重天一处云树围绕的庭院,院内已有两人就座。正是易权和下一场与郑到斗法的余种春。
易权笑着招呼:“南宫道友,这位便是下场与那郑到对战的余道友。余道友这两位是南宫文与南宫蛮道友。”
几人施礼后纷纷就座。
此时一人自树后小路进入,传音与易权言语了两句后低调退下。
易权转过来,看见三人带着疑问的神色,随后说到:“跟丢了,不过无妨,有道场的存在,想追寻一个人的踪迹确实困难,他现在应当在寻找疗伤手段,这些伤要治好付出的代价不会小。若治不好,余道友对付他也容易。”
易权接着说:“三天时间,他的手段难以改变。我与两位南宫道友都与他交手过,此次四人合算,必要让他一败涂地。
而且我借来了一个宝贝,名为灵台定魂符。那家伙神识攻击实在棘手,此神符可自动护住识海,无需练习便可催动,我将其借与余道友使用,一定把他击败!”
易权说着,手中出现一枚淡绿色的玉符,其上灵气袅袅,色泽若雨后春山。
余种春拱手:“易道友,此神符实在宝贵,道友就这么借于在下,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余种春皮肤粗糙,据说长年在深山修炼看起来有些老实质朴,骨架较为宽大,给人一种敦厚之感。
“你不需做什么,我也是看与道友有缘,想交个朋友。若你有心,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能将那家伙废掉是最好的,也算为兄弟我出口恶气。”
“尽力而为。”余种春伸出双手将神符接过。
随后三人纷纷提出郑到所使用的神通,再各自抒发见解指出应对手段,甚至还下场切磋演练。
此时郑到正在封闭云房中全神贯注调节自身伤势。
当他再度睁眼时正是黑暗的深夜,他缓缓起身将身体拉伸,骨骼在黑暗中微响。那些疼痛终于消散,令郑到不由自主松口气。
他来到桌子旁坐下,点燃了一团火苗,接着他另一只手一挥,前方出现一面水镜。
镜中人头发夹杂着银丝,脸上的皮肤松弛,零星着褐色斑点。
郑到感觉一股恐惧袭上心头,虽他早有预料。寿命已经失去了,不可逆转,这感觉像是失足跌落悬崖,尚还有命在,但你知道境况只会急转直下,最后迎来粉身碎骨。
郑到看着镜中人,用手抚过脸庞,再摸到自己的头发,画面与触感如此真实。他轻轻一挠,一把发丝便脱落下来,躺在他的手中。
他看向手中,竟木然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