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身无分文
聂广胜用眼神阻止身旁欲要搀扶自己的士兵，重新站稳身形，从士兵的手中，接过装有勋章的盒子，并将手中的两张卡片一并放入盒内，默默地把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之上，然后对着李文国和王淑艳恭敬地躬身行礼。
起身后，聂广胜一度欲言又止，却又不知如何劝慰李宸伤心的父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李宸的家。
聂广胜离开以后，屋内失魂落魄的李文国瘫坐在沙发上悲痛欲绝，王淑雅跪坐于地上泣不成声。
“铃……铃……”
沙发一侧角柜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
此时的李文国和王淑雅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并没有心情去接听电话。
“铃……铃……”
电话一直没完没了地响着，让人颇为心烦意乱。最终李文国失魂落魄地拿起了座机话筒，机械性地问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情感。
“喂，找哪位？”
“老爸，是我！”
“哦，儿子啊！”李文国起初没有听出李宸的声音，但那声熟悉的“老爸”，让李文国猛然惊醒，双目圆睁，双手紧抓话筒，失声问道。
“李宸！你没死？”
一旁的王淑雅此刻骤然停止了哭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地看着李文国，想知道电话那头是否是她朝思暮想的儿子。
听到李文国问自己没死，李宸立刻推断出，他的死讯应该是已被告知了父母二人，李宸愧疚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嗯，我没事儿，就是出了些意外，刚刚获救，我怕你们担心，就先给你们电话报个平安。”
电话里的声音并不大，但因为房间内此刻鸦雀无声，即使没有打开免提，也能清楚地被王淑雅听到。
王淑艳连滚带爬地来到李文国的身边，一把夺过李文国手中的话筒，发出愤怒的咆哮，“李宸你个混账，竟敢瞒着我们，以身犯险。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和你爸？你知道当我听到你遇难的消息后，是什么心情？想死的心都有！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嘛！”
李宸太知道父母此刻的心情，他没有出言打断王淑雅的训斥，任由她装心中的不满宣泄出来。待到王淑雅责备过后，才缓缓开口解释。
“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这次是儿子做得不对，我本意是不想你们担惊受怕，所以才编造理由，瞒着你们过来抗震救灾的，没承想还是让你们二老为我担心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以身犯险了。”
李宸知道王淑雅的责备，是因为过分担心他的安危，道歉过后，尽量安抚王淑雅的情绪。
在一顿泄愤过后，王淑雅总算冷静下来，又担心地问道：“儿子，你受伤了吗？”
“妈，我完好无损，连个擦伤都没有，我会尽快赶回家，你们二老就别再担心我了，我的手机被洪水冲走了，联络起来不是很方便，不过我会每天给你电话报平安的，先不说了，明天我再和你们联系。”
不知道为何，李宸突然着急挂了电话，似乎对面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一样。
“嘟……”
一阵忙音响起，王淑雅还想再叮嘱李宸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也只能将话咽回肚中。
王淑雅抽泣着擦拭满脸泪水，愤然道：“我就说刚才那个老头是个骗子，哪有人会拿生死之事开玩笑的，等我下次见到他，非得臭骂他一顿不可。”
说话间，王淑雅看到茶几上的那个红色的盒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起身拿起盒子便将其丢入垃圾桶内。
李文国在得知李宸安然无恙后，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见王淑雅将勋章丢掉，急忙过去又捡了回来，用衣袖珍重地擦拭着盒子，说“老婆，这是儿子的功勋和荣誉，你丢它干吗？刚才那位聂老先生可能并不知道李宸已经脱险，所以才会登门告知。人家一番好意，你可不能不讲些理。现在儿子平安无事，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吗？我看我们快去李家祖坟，焚香祷告，让我们李家的列祖列宗们保佑李宸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我们身边。”
从不信神拜佛的李文国突然有此想法，正合了王淑雅的意，两人急忙收拾东西，去李家祖坟为李宸祈祷平安。
……
在一个不知名的破旧山村，李宸和聂文豪一身泥泞地站在一个貌似小卖部的门前。门旁窗台处，放着一台老旧的座机电话，电话旁边斜立着一张泛黄的纸板，上面写着“公用电话，每分钟1元钱。”
一个村姑打扮的中年妇女，边嗑着瓜子，边用嫌弃的眼光打量着衣衫褴褛的李宸二人，说道：“给你们一次免费打电话机会已经不错了，别没完没了，蹬鼻子上脸，我这里不是善堂，没钱就别打电话。”
原来李宸之所以匆匆挂掉电话，正是因为这位妇女的不断催促。
“大姐，再让我打个电话吧！我们也是遇了难了，急需联系救援。等我们的人过来的时候，一定会把电话费给你的。”聂文豪商量着。
“切，你看你们这样子，哪里像个有钱人，就算是叫来朋友，想进我们村也得猴年马月，万一你们中途跑了，我上哪里要钱去。我可听村里出去打工的人说了，现在骗子可多了，骗人钱财不说，还骗吃骗喝。我可不想被你们骗去电话费，什么不说了，想打电话，现在就掏钱！”
李宸和聂文豪相互对视，一时哑口无言，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窘境。
两人落入泥石流中，虽然侥幸脱险，但身上的财物却被洪水全部冲走，要不是身上衣服残破，仍能蔽体，否则李宸二人很可能就要光着身子见人了。
此时李宸身上只有须臾手串还算是个值钱的物件。
虽然须臾空间内可以藏物，但华文姬不喜钱帛等俗世之物，所以除了药材、医书和李宸的那套古法针具外，其他物品都不许放进须臾空间。
华文姬更是对现代的钞票嗤之以鼻，认为一张破纸，并没有实际的用处，只会浪费她的空间。
华文姬此刻终于明白那张破纸的重要性，在李宸脑海中歉意地说道：“主人，都是我不好，让你陷入窘境。等我们回去以后，你可以将那些纸片存放在须臾空间里，这样再有此等境遇，也能解主人的燃眉之急。”
“没事儿，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不懂钱财的重要性，李宸并未怪罪华文姬。他之所以没有强求，就是想华文姬仍能保持本心，不要贪恋钱财。
李宸心中安慰着华文姬，抬头看向村妇，“大姐，我们遇到些意外，身上财物都已丢失，你看看能否高抬贵手，让我们再打个电话寻求救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这个手串抵押在你这里，等我们的朋友过来之时，支付你电话费后，你再将手串还给我，如何？”
李宸抬起手，将手腕处的须臾手串展示给村妇。
村妇不懂文玩的价值，看到眼前的一串木珠子，嫌弃道：“几个木珠子不当吃不当穿的，这破玩意能值几个钱？送给我，我都不稀罕。”
村妇的话让李宸一顿心塞，更让须臾空间中的华文姬恼羞成怒，要不是李宸在心中出言阻止，华文姬定要出来和这无知妇人争辩一二。
不过有李宸的珠玉在前，倒是提醒了聂文豪，他眼前一亮，急忙抬起自己的手腕，亮出腕上的机械手表。
“大姐，你看我手上的手表如何？”
村妇闻言，看向聂文豪手腕上的手表，刚提起兴趣，却又犹豫道：“我可是听说了，大城市里假表可多了，不值几个子。”
聂文豪曾是纨绔，身上的配件又怎会是低价俗物，见村妇不懂他手上名表的价值，急忙解释道：“大姐，你别开玩笑了，这可是宝珀的空军司令，我当年买它的时候，可是花了十五万元呢！”
“吹，你使劲吹，像谁没见过手表似的，你看那皮子都破烂成什么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名贵之物。”村妇嗤之以鼻。
这下聂文豪可急了，心中暗道：秀才遇到兵，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