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18）

这难道就是母亲？看这气度，看这年纪，看这装扮，最重要是她的模样，像极了梦中的仙子，更是像极了自己……难道是瑰云得知自己的情况后告知母亲，母亲来救她了？

想到这里，“母亲”两个字已经在素楝的唇边了，她的心也激动的快要跳出来了。可是，她依旧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要给“母亲”一个好的印象。

那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之时，华玲却说话了。

“珑儿，这是南海仙人座下的仙姑。”是华玲，她到底还是这样说出来了。华璎听到这称呼，微微蹙眉。

尔朱并未注意到这几个孩子的小小心思。她从看见素楝的那一刻开始，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上有欣喜，有心酸，有快乐，有安慰，还有伤心。

看到眼前酷似自己的素楝，她想起了从前，那件让她躲了万年的事情，那件让她至今无法释怀的事情——要是她和尤秦的孩子还在，应该也有这么大，也能出落得如此模样了吧。

信云到底是有福气的。她此刻第一次羡慕那个她曾经觉得悲惨、可怜的孩子。尔朱想，要是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即使此刻就死去，那也心满意足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和信云模样相似，眼前的女孩儿像极了信云，也像极了少女时期的自己。

她长得真好，师姐把她养的真好。模样自然是极美丽的，跟难得的是那美丽之下的纯真自然。松琴湖畔的白衣少女，就像是自然里生长出的精灵，让人见之忘俗。她仿佛有种天然的吸引力和亲和力，有让人快乐的灵气。因为见到她的那一刻，尔朱那空了万余年的心竟然瞬间被充满了。

尔朱的世界仿佛重新变得鲜亮。她突然间觉得鼻子很酸，察觉出来已经是热泪盈眶。但是显然，她此时并不能在晚辈面前失态。

而素楝，在听到华玲话之后，有一种近乎悲伤的失望，以至于她自动忽略了华玲对她的称呼，也忘记相问，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不是母亲，原来母亲并未到来。

可能瑰云她并不知道，母亲自然也不知道……她在心底默默地安慰自己。可是即使是掩饰不了的失望，素楝也并未忘记跟尔朱行礼问好。

“灵岛岑素楝，拜见仙姑。”素楝道，出于礼貌，她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

尔朱镇定下来，可是看到如此乖巧可人的素楝，她还是忍不住向前。她不知道素楝先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此时的素楝并不是那么的快乐。她那酷似自己和信云的圆圆的小路眼睛，虽然依旧灵动的闪着，但是那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哀愁。此刻她只想走过去抱抱这个孩子，就算是因为信云，她也有这个资格。何况，她也算是素楝的亲人。

尔朱这样想了，便这样做了。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笑有多温暖，就算日出那一刻平静的海面，仿佛能够融化一切，仿佛能够包容一切。她张开双臂，抱住了眼前的素楝。素楝情不自禁便也回抱了这个自己第一次见的美丽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