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皇叔,你怎么又来了
看出秦北寒态度的疏离,秦暮霭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还笑了笑,“皇叔百忙中还有空负责猎场护卫的工作,真让人钦佩。”
秦暮霭说这话就不像秦子晗那样,句句含话外音,他是实打实地钦佩秦北寒。
秦北寒嘴角淡淡牵起,“秋猎时大事,别人负责本王不放心,自然只能自己来。”
随后秦暮霭跟他爷没什么话聊了,在顺熙帝的遣散令下,周围的人很快散去。
南夏看着走回自己营帐的秦暮霭,本想借这个机会跟上去,哪怕只是向他透露点消息也好。
反正秦暮霭一定不能中了秦子晗的陷阱。不然一切,有会变得跟前世一样。
然而就在她准备有动作时,秦北寒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飘飘拦下了她,“郡主这是要急着去哪。”
眼下四下无人,南夏也不必端着那一套。
于是她也就没有行礼,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秦北寒,“摄政王在陛下那取得的只是护卫的职责。至于我去哪,似乎并不在王爷的管辖范围吧。”
秦北寒为她的牙尖嘴利,挑了下眉,轻笑道:“是没有,但郡主尚未婚配。”
“若是跟二皇子孤男寡女的相处,必然会累及声誉,本王也是为了郡主的好名声着想。”
这句话男人是贴在南夏的面前说的。
彼时两人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呼吸的节奏对方完全能够听见。
感受到鼻尖喷洒的温热呼吸,南夏后退一步,为了掩饰脸上的不自然,难免语调冷些,“我倒是不知道,摄政王喜欢贴着人的鼻根说话。”
秦北寒却说:“不止你,别人也都以为本王只会对死人说话。”
他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虽然脸上在笑,眼底却毫无波澜,漆黑得仿佛一个漩涡。
南夏从中感受到了几分危险,也只有秦北寒,才会让她有这种感觉。
忽然一阵脚步声靠近,南夏听见后,下意识就离得秦北寒远了些。
她的动作说实话并不明显。
但秦北寒不是瞎的,他自然能够看得见。霎时间,他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的神色。
脚步声越来越近,南夏不想留下来引人误会,于是就说:“我还有事,就不陪王爷聊了。”
随着南夏毫不犹豫地转身,秦北寒的脸色越发的沉。
于是等到秦子晗来到面前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秦北寒的冷脸。
“皇叔是今日心情不佳吗?”秦子晗笑脸微僵,心里疯狂地盘算着。
他应该没有招惹道这位喜怒不定的皇叔吧。
秦北寒跟几个皇子素来没有交流,也吝啬给予什么好脸色,当下便说:“看见不想看的人,自然心情不佳。”
秦子晗目视他直接翻身上了马,一副不想跟自己多说的样子,整张脸恼怒的涨红了。
等人走后,他更是一拳砸在树上,毫无平日的形象可言。
而南夏此时已经到了二皇子的营帐外,至于为什么是外边,因为她被拦住了。
一个打扮像是女侍的,冷冰冰地说:“二殿下不见除陛下,跟几位嫔妃娘娘外的任何人,郡主请回吧。”
看到女侍这幅不愿多说的样子,南夏就知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想来也是,二皇子正值婚配年龄,文武双全不说,还是唯一一位嫡出的皇子,深受皇帝宠爱。放眼整个京城中,不知有多少女子削尖了脑袋想嫁他。
秋猎的这几日,想必女侍已经见过不少以各种借口前来的女子了。
于是南夏微微一笑说:“姑姑可能是误会了,我找二殿下是有正事相商,不是姑姑想的那样。”
“若是姑姑不信,大可进去,一问二殿下便知。”
女侍看着她犹豫了片刻,想起自家殿下对这位郡主的确是很不同。
思索了会儿后,她点点头,“那好,我进去禀告殿下,你且先在这里等着。”
“有劳姑姑了。”
女侍这一趟去的稍微有些久,但南夏并不着急,安安静静地等着。
女侍回来时,见她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对南夏的评价更高了。
她快步走到南夏跟前说:“殿下吩咐,让我带郡主进去。”
南夏跟着女侍走了进去,一路走到营帐门前,女侍才退开。
她没有跟进去,因为秦暮霭只交代了让南夏一个人进去,所以白芝也是留在外面的。
宽阔的营帐内,秦暮霭正在试桌上的弓。
南夏扫了一眼,一共有三把,每把弓或轻或重。虽然式样不同,但可以看得出来,都是难得的好弓。
这让南夏不禁有些心痒痒。
她前世曾经在军中带过一段时间,也习过武。对于那些刀枪剑戟,她有着完全不输给其他女子对胭脂水粉的喜爱。
但南夏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收敛心神走到秦暮霭跟前,“见过二殿下。”
轻轻一蹲便起身。
见她进来,秦暮霭目光才终于从那几把弓上移开,“这几把弓都是四弟那送来的,他收藏地可都是精良的弓把。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若是有看得上眼的,挑一把就当是我送你的。”
南夏顿了下,“殿下要送我?”
听出她话音里有些不确定,秦暮霭轻轻一笑,“我想起来自结识郡主以来,都没送过你一件合心意的礼物。”
“如今秋猎就在眼下,正好郡主也缺一把弓不是么?”
对上秦暮霭坦荡的目光,南夏动了动嘴唇,发现压根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想了一下,索性欣然接受。
她在三把弓中挑了最不起眼,也是最轻巧的一把银弓。
看到她选的竟然是这把弓,秦暮霭也有些惊讶,“为何郡主要挑这把?”
弓向来都是有点重量为好,因为这样才能压得住箭。若是弓身太轻,射箭不仅会很费力,还可能会脱手。
因此秦暮霭本来已经是打算,把这把银弓原封不动交还给秦真的,但现在南夏却选了它。这多少让秦暮霭,有些看不懂南夏的想法了。
对此南夏给出的解释是:“我力气不大,轻点的弓拿起来才不费劲。至于别的,我有自信能做到跟别人一样。”
第129章请郡主一叙
南夏说这话的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自信,那一刹那展现的风华,炫目得让秦暮霭都不禁心颤。
“好弓只配会用的人,这把弓我相信会跟郡主很契合的。”秦暮霭说。
南夏笑了笑,算是接受了他的夸赞。
把共收好后,她看了看周围的宫人,眼神微微暗了暗。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秦暮霭摆摆手,直接让宫人下去,“你们都出去侯着,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宫人四散而出,很快营帐内就只剩下南夏跟二皇子两人。
秦暮霭微微笑着看向南夏,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层笑意下其实藏着点点虚浮的暗芒,“现在郡主可以直言不讳了吧。”
“多谢二皇子成全,只是南夏接下来要说的事,关系到另外的皇子。若要说下去,南夏得先问二殿下要几个保证。”南夏不疾不徐地说。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周围的空气隐隐滞缓。
秦暮霭褪去了一贯的温和,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剑锋芒毕露,“郡主可知这话意味什么?”
看到秦暮霭态度转变如此大,南夏不仅没有半点意外,反而早有预料。
要是秦暮霭真的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温玉谦谦,只是个温雅公子的话,他坐不上如今的位置。
她垂下眼睑道:“南夏要是不知,一开始便不会来。”
秦暮霭沉吟了片刻,良久才开口:“说你要说的。”
“五皇子跟南侯世子合谋,意图谋害二殿下。此次秋猎,不出意外他们早已布置下了陷阱,就等着明日二殿下去踩。”
南夏毫不拖泥带水,一出口就是平地惊雷。
饶是秦暮霭,都不禁微微变了脸色,“你如何证明,这就是真的?”
南夏如实说道:“我没法证明,既没有五皇子合谋的证据,也不知他们把陷阱埋在何处。”
秦暮霭听完都要气笑了,“这样你都敢来找我?”
“因为事关二殿下您的性命,孰轻孰重,我相信二殿下自有分明。”
秦暮霭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南夏。不知为何,明明眼前人都没有抬眼看他,可他就是知道那双眼睛此时一定是闪烁着熠熠光辉。
就如她这个人一样,看似卑躬屈膝,实际上脊梁比谁都直。
营帐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不知过去了多久,空气中忽然响起秦暮霭的低声:“那郡主打算如何做。”
他抬眼看着南夏,眼中光暗交错,辨不清真实的情绪,“南侯世子可是你的亲大哥,你当真能不顾血脉亲情,反过来帮我?”
“我如今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南夏言简意赅。
秦暮霭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看着南夏不闪也不避的样子,他还是决定相信她。
南夏不是个会轻易将自己置身危险中的人。既然她来了,那就是有一定的把握。
“明日我会找个理由跟父皇说,让郡主跟我同行,如此可行?”秦暮霭问。
南夏思索了会儿,点点头,“可以,但请二殿下尽量不要将我卷入其中。”
秦暮霭也多少清楚些她在南侯府的事情,知道顶上还有个嫡母孙氏时时刻刻紧盯着她。于是也没说什么,欣然同意了。
南夏从二皇子的营帐离开时,夜色已临。
她正准备找白芝回去,却在拐角处碰到了个身穿黑甲的卫兵。
男人浑身上下都被那片黑甲包裹,站在夜色中仿佛要融为一体。再加上那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出现的时候,南夏险些一脚扫过去。
还好卫兵及时出声:“郡主,我家王爷有请。”
南夏迟疑,黑甲卫的主子是秦北寒,他说他主子有请,那不就是秦北寒要见她。
关键是秦北寒找她,有什么事?
白芝比南夏更警惕,后者都还没问她就先开口了:“我们郡主跟你们王爷素不相识,大晚上邀我们家郡主一人前往。”
“你们王爷这是何居心?”
卫兵愣了愣,他就是个只知道练武打棍的糙汉子,哪里懂男女忌讳那点事。
但见白芝这么气愤,他想或许是很严重的吧,于是连忙帮忙解释:“王爷并无恶意,只是想请郡主过去聊两句,说完就放人回去。”
“哦不不不,我们王爷亲自送郡主回去。”
白芝听完嘴角不受控地抽了抽。
由摄政王亲自送回去,这听上去更吓人了好不好?
可南夏竟然问那卫兵:“那你们王爷,有没什么话是要你带的?”
“小姐你难道还真要去不成?”白芝拉着南夏小声问。
南夏安抚地冲她笑了笑。
卫兵这会儿猛点了点头,连连道:“有有有,王爷有话要带给郡主。”
他清了清嗓子,竟模仿起秦北寒那低沉的语调来,“郡主能大晚上跑到别的男人营帐里,想必多一个也不会在意。”
“那就请郡主再多走一趟吧王爷他就是这么说的。”
卫兵模仿的秦北寒有三分相似,格外滑稽好笑。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南夏听完秦北寒那些话竟也不觉得生气,还反而颔了颔首,“带路吧。”
白芝被南夏惊到了。可看她一副已经打定主意就要去的样子,也不好阻拦,只好压下心底的忐忑跟着去。
摄政王的营帐是后面加的,在很偏的林子边。
别的营帐都是围在一起,明亮温暖,就他的独树一帜,孤零零的在这种荒郊野地,也不点多几盏灯。
周围黑漆漆的,再加上营帐四周围了一圈的黑甲卫。南夏踏入时,还以为来了什么关押囚犯的地方。
但意外的是,黑甲卫竟然好像认得她。
南夏一走进来,就听见身边的黑甲卫齐声大喊:“郡主好。”
白芝被他们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
只有南夏面不改色,略一停顿后径直走入了主营帐内。
营帐里倒是比外边要亮堂多了,只是没有一丝暖意,也不知道秦北寒是靠什么抵御夜晚的凉风的。
南夏一路向前,直到走到案桌前才见到低头正在看密信的秦北寒。
密信上的字样太小,她看不清。
南夏也没想深究,开门见山地问:“不知王爷特地找我来,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