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抵个债如何?
南夏笑意不达眼底,秦子晗亦是另有心思。短短一番交谈,阴谋诡计的气息在空气中流淌。
正当秦子晗想再开口时,营帐里的人走了出来,“两位请随我进去。”
南夏当即收回视线。
秦子晗也只得放弃试探的想法,跟着那下颚骨往上有道疤的副将进去。
秦子晗刚进去见到秦北寒,脸上就挂上一副笑容,“不知皇叔这会儿喊侄儿过来有何要事?”
因着二皇子受伤一事,皇帝龙颜大怒,前前后后派了几波人出去搜查刺客的线索。这可把秦子晗累得苦不堪言,几乎每天,他都要提心吊胆。
而秦北寒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喊来,秦子晗不得不多想。
秦北寒视线在南夏身上略过,手里拿着一支箭,边把玩边问:“郡主那日遇刺可是一直在二皇子身边?”
“正是。”南夏点头回道。
“那这支箭你可认得?”秦北寒向她展示手里的箭。
南夏一眼望过去,顿了两秒后说:“我认得,实不相瞒我这里也有支一模一样的。”
随后她就真的拿出了支一模一样的箭。
箭羽是黑色的,这种颜色的羽并不少,所以关键点不在这,而实在箭头。
大部分的箭头都是棱角形的,而这支箭的箭头相当不同,它是圆锥样的,且还有倒刺,尖锐无比。
看到这两支箭出现的时候,秦子晗的脸色明显变了,甚至就连呼吸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圆锥样的箭头少见,本王记得也就只有五皇子用过。”秦北寒目光轻轻落在秦子晗身上,把箭丢到桌上。
“五皇子看到这支沾血的箭,有什么想说的?”
南夏目光从桌上的箭头扫过,上面透着一点褐色,那是沾到的二皇子的血。
她手里那支箭是她在护着二皇子逃跑时,趁乱拿的。
本想着找个机会呈给皇帝,没想到秦北寒动作比她还快。她还没行动,他这边就直接把人叫过来对质了。
不过以秦子晗的头脑,想必这点证据还不足以定罪。
果然秦子晗笑了一下,就开始为自己开脱:“这种箭头是淮阳独产。虽说少见,但也不是侄儿一家才有。”
“此次参与秋猎的人中,除了侄儿,左臣家的嫡子,太尉府的李公子,以及南侯府的世子都有用。”
秦子晗嘴角含笑,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
然而很快,他的自信就被秦北寒淡淡的话给击碎了,“这种箭的材料是精铁,精铁受严格管辖。”
“每个冶炼此种铁箭的铸造坊,都需要徽记方便工部记录在册。”
秦子晗的笑容险些皲裂。
“五皇子跟工部的李司大人私交甚密,这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情。”秦北寒还在继续往下说:“甚至前年五皇子过寿,李府还派人送了整整五箱精铁箭。”
“这五箱箭都是刚冶炼出的,后面应该都打上了五皇子的徽记。”
他顿了一下,手指轻点桌上的箭,把它移到自己身前,“而这支箭上恰恰就有个五字。五皇子,你真的没有话要解释?”
秦北寒的目光注视下,秦子晗冷汗直冒,险些跪倒在地。
这眼神的压迫感太强了,强到他几乎站不直。
“皇叔,侄儿并不知晓此事。”良久秦子晗才出声辩解:“那日二哥跟我的路都是相反的,我没理由去害他啊。”
“至于这箭,实不相瞒侄儿前两日纲丢过一箱箭……只是碍于秋猎在即,菜没有声张。”
秦北寒的眼神冷冷的,看不出他究竟是信了还是没有,“是么?”
秦子晗只得咬咬牙,再丢出个证明自己不在场的证据,“那日我跟南侯世子在猎一只白狐。”
“若是皇叔不信,可以把世子教练过来,一问便知侄儿所言皆真。”
营帐里安静了一瞬。
秦北寒坐在案桌前,手指把玩着那支羽箭。由于他的动作,秦子晗根本看不见上面是不是真的有自己的徽记。
他此刻心中更多的是懊恼。
早知安排刺客一事,就不假手于人了,如今被他这皇叔抓到把柄,麻烦可是大了。
最后在秦子晗块受不了的时候,秦北寒才大发善心吩咐他先出去。
“来人送五皇子回去。”
他一发言,立刻有两个黑甲卫沾到了五皇子身边。
两个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的人站在身边,秦子晗受到的压迫可想而知。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连问南夏为何就能留下抖不能,只能憋屈地跟着往外走。
就跟被押送上刑的罪人那般。
秦子晗走后,秦北寒顿时像是对那支箭失去了兴趣般,将其丢到了一边。
南夏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其实箭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徽记吧。”
秦北寒也不意外她能看出来,毕竟她手上也有一支箭。
“本王方才确实是在诈他。”秦北寒也干脆地承认了。
就是这五皇子的韧性,比他想象得要强一些,不算太没用。
南夏露出复杂难言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看不透秦北寒的想法。
秦子晗刺杀二皇子,无论成功与否于他而言,都没什么差别。甚至少了个二皇子,日后夺位秦北寒自己还能轻松些。
所以如今他又是为何,要把秦子晗特地来诈上这一诈?
仿佛是察觉到了南夏的疑惑,秦北寒忽染跟她对上眼。
随后南夏就看见,男人那双深邃的眼里泛起一丝微微的玩味,“本王这回帮你诈了他,他应该就不敢妄动了。”
“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你打算如何谢我?”
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
南夏淡淡反问:“王爷想如何?”
“抵掉先前的债如何?”秦北寒故作沉思,半响后轻笑着问道。
南夏眼睛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他背后的木架。
架子上,陈列着一把把锋利的刀刃,还有弓箭。从那泛的冷冽寒光中,可以看出,每一把都是绝世神兵。
是四皇子看到会赖着不想走的程度。
而这样一个能把别人的臻藏,随随便便当装饰摆在营帐里的人,会缺欠的那几个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