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有大哥我有祖母
田嬷嬷疑惑,可也不敢说什么,就把珠子给了她。
拿了珠子,徐氏径直回了自己卧房。
关上门,一把将盒子摔在了地上,脸色一片阴云密布。
“孙千烟,我被你压在头上这么多年,什么事都让着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珠子咕噜噜滚落到一边,徐氏的眼神陡然阴狠,“既然你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
夜里时候,老夫人喊了府中所有小辈到前院里去。
南夏因为收晒干的药材,来晚了一步,赶到时前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来。
人声鼎沸。
四处都可听欢声笑语。
“怎么这么多人都来了?三房的竟然也在。”竹织感到略微诧异。
这也不奇怪,毕竟三房向来很少掺和这种热闹事。
府内的大小事务,除了三房自己本该有的那份,郝氏都不插手。
南夏侧目,正好跟郝氏目光对上,后者冲她颔首以示谢意。
“夏夏,来了就别站着啊,快进来!”
老夫人眼尖,是第一个瞧见南夏的,“祖母这烤了盆炭火,你也来暖暖,外面多冷呀。”
南夏听话地走了进去。
进去的瞬间,身上的寒意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祖母,今儿个这么多人在这时做什么?”南夏疑惑地问了句。
“我白日里才告诉过你呀,妹妹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么?”回答的人是南水瑶,“大哥回来还需一日路程。”
“这不,先从边关附近的城镇挑了礼物,托人送来给我们几个。”
随着她话音落下,丫鬟们搬进几箱东西,打开全是绫罗绸缎。
还有华贵的珠宝首饰,琳琅满目。
负责送东西来的小厮介绍:“大夫人您看,这是世子让送来府上的缎面织锦、还有这上好的白玉,雕金丝牡丹头面。”
“这些啊,可都是世子精挑细选。这还有特地送给您的,只有宫中娘娘们才能用的养颜膏呢!”
孙氏故意掩唇说:“阿云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铺张。总叫他不要了,就是不听。”
说完把眸子一掀,若有似无地扫了眼南夏,问小厮,“有东西给瑶瑶吗?”
“有,当然有!世子最挂念的就是大小姐了!”小厮赶忙道。
整个南府,谁不知道,世子最宠爱这个妹妹了。虽说现在得改口叫表小姐,可世子回来,下人还是没忍住叫南水瑶大小姐。
小厮从箱子中,小心翼翼拿出那个雕金牡丹头面。
头面上又是雕金,又是镶翠珠,华贵异常。
小厮为了讨好孙氏,话尽往好了说,“这头面普通人撑不起,只有大小姐这样显赫的身份,还有这等样貌,才能撑得起来。”
这番话把孙氏说得眉眼舒展,服服帖帖。
“一路辛苦你了,去找管事领赏吧。”她挥挥手道。
小厮感恩戴德地走了。
跟着小辈们就开始分东西。
给南侯的礼早送去了书房,孙氏的自个儿也拿了,还剩下的就是其他两房跟小辈们,以及老夫人。
杨氏上了年纪,对这些耀眼夺目的东西无甚兴趣,便摆手说,“你们挑吧,我就不必了。”
老夫人刚说完,南舞儿就迫不及待走了上去,拉着自己姐姐好一番挑挑拣拣。
看着她放肆的动作,南水瑶忍不住蹙眉。
眼尖看到此一幕的南夏就当笑话看。
反正这些绫罗绸缎,上辈子她当皇后时早见过了,不稀罕。
“瑶姐姐,这双绣鞋好生精致,是用蜀绣做的吧?”南舞儿一脸期待地问:“能给我吗?”
南水瑶见她一挑就挑中了自己喜欢的,笑容险些没挂住。
刚要寻说辞婉拒。
谁知这时徐氏出来掺一脚,故作恼怒地看着南舞儿说,“这绣鞋一看就是世子送你姐姐的,你怎么能这么没眼色?”
“赶紧放回去,别让别人说我们抢你姐姐东西!”
徐氏难得字字说到南水瑶心坎上。
只是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不然面上过不去。
南水瑶微微一笑说,“没事的,二夫人,既然三妹妹喜欢就让她拿去吧。”
是个人都听得出,她在客套。
可徐氏就跟聋了似的,非但没听明白,还指使南舞儿说,“还愣着做什么?赶快谢谢你表姐!”
“多谢表姐!”南舞儿欣喜万分。
那双绣鞋就这样,在南水瑶眼皮底下被分了出去。
偏生她还不能说什么,喜欢的东西被拿了,还被叫了声“表姐”,一时间南水瑶绷着张温婉的脸,心里气得呕血。
半响过去,其他人都挑好礼物了,只有南夏还迟迟未动。
南水瑶看了眼空了大半的箱子,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捂了捂嘴,“竟是忘了跟大哥提了。”
“大哥也真是的,给家中这么多妹妹挑了礼物,怎么就没给妹妹你挑呢?”
她故作好心地捧起一匹绸缎,作势要给南夏,“那这匹锦烟缎,就当是我送给妹妹的吧。”
随手拿的一匹锦缎,施恩似地丢来,就要她感恩戴德。
即使重来一世,南水瑶还是这么险恶用心。
南夏心底满是凉意,面上却是手足无措,“这么好的绸缎,大姐怎么好给我呢?”
“大哥给你的,还是你拿着吧,我拿不合适。”
听她这么说,杨氏若有所觉地皱起了眉来。
在她看来,即使南夏从小生活在乡野之地,那也改变不了她是嫡女的事实。
这绸缎再如何珍贵,也不过是拿银子就能买来的,怎么就不适合用了?
于是她朝南夏招了招手,放轻声音说:“夏夏,来祖母这,我有话要问你。”
手还伸着没动的南水瑶拧了下眉。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南夏走到老夫人身边。
“祖母,您找我问什么?”南夏问杨氏。
老夫人看着少女低眉顺眼,一副乖巧的姿态,心中越发疑惑,就问:“你说说你从前,在刘氏家里过得如何。”
“好像自打你回府以来,都还没问过你。”
老夫人的话有些出乎南夏意料。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微笑着淡淡带过,“也没什么,就是帮着娘做做饭菜,每日过得忙碌些。”
“其他的都还好,吃穿用度上,她倒是没亏待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低垂的眉眼,分明另有隐情。
杨氏哼了声,佯装恼怒说,“你若不说实话,便是不将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
南夏闻言眼里闪过挣扎,好一阵,她终于妥协了。
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肘上一道陈年伤疤,“刘氏常常打骂我,逼我干活儿,不干就是一顿打。”
“这手肘上的疤,就是有次我没挑好水,她用木板抽的,那次木板都抽断了。”
杨氏一惊,忙拉起她的手查看。
待看到那道狰狞的旧伤时,她脸上浮出愠色,“那毒妇怎敢如此对你?夏夏,这么多年你真是受苦了。”
“这样的伤,身上还有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