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看看我是不是更漂亮了
南夏的情绪收放自如,连就在她面前的徐氏也未曾察觉丁点异样。
见南夏不说话,她以为是被自己说动心了,便顺势把目的引了出来,“其实郡主,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你看二婶如今跟大夫人关系闹僵,只怕见了面尴尬。只是这香炉,又是我专门为她讨来,不送实在可惜。”
徐氏话头顿在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是一目了然。
南夏似笑非笑,“二婶是想让我将这香炉送给母亲?”
对上她黑黢黢的眼珠,不知为何徐氏竟暗暗感到一丝心惊。
但转念一想,南夏不过才十六岁,又从小长在乡下,根本没在大夫人身边待过几日。她怎么会知道,大夫人对紫藤花过敏,且此花还有毒。
徐氏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摘下头上的发簪塞给南夏,“南夏啊,二婶从你进府开始,也算对你屡有照拂。”
“你就答应帮二婶这个忙吧。这玛瑙石的簪子,是二婶的一点心意,你也收下。”
徐氏作势就要将东西一股脑地塞给南夏。
但南夏又不是什么垃圾玩意儿都要的。区区玛瑙石,她上辈子见过的珍奇异宝还少吗?
她不动声色躲开了徐氏的手。同一时间,徐氏脸上的笑容一僵。
还没等她恢复过来,南夏便歉意地说:“南夏也很想帮二婶这个忙。只是……母亲向来不喜我,这您也是知道的。”
“南夏资质愚钝,做不到让母亲满意,只能减少在她面前出现。所以二婶,我怕是帮不了你。”
徐氏嘴唇嗫喏,看样子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南夏却忽然摸了摸眉心,蹙眉道:“近日秋寒料峭,我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二婶再待在这,怕是会被我过了病气。”南夏说着,看向竹织,“竹织,你送二婶出去吧。”
徐氏最后话都没给说全,就被南夏硬是叫人拉了出去。
连带着她带来的那紫金缠枝香炉,也一并被南夏眼不见心不烦地送回给了她。
“外面路滑,二夫人小心着些走。”竹织将徐氏送到院门口,便不再跟了。
看着她笑容可掬的样子,徐氏满腔憋屈,是有火也发不出。
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地到人离开。
目睹她走远以后,竹织才回院子里。
“把二夫人送走了吧。”听到门外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南夏淡淡询问。
“是,奴婢亲眼见二夫人离开的。”竹织回道。
南夏阖了阖目,“日后若是她再送来什么东西,你都找个理由拒了。以及,不要让院子出现带有紫藤花的东西。”
“哪怕是香料都不可以。”
“奴婢明白。”竹织小鸡啄米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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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白芝从正门走过,回到浣水居。
南夏正坐在案前调试着毒药配比,听到声音头都不回地问:“南从云可有动作?”
白芝如今手上还是冷冰冰的,闭上眼,她就能看见黄鹂差点在眼前被人分尸的场面。
她忍着发白的脸色回:“黄鹂救下来了,只不过她伤得很严重。”
“找最好的郎中给她医治,务必要将黄鹂给治好。”南夏取出两张银票,“再给她安排个地方住着,不要引人注意。”
黄鹂是南水瑶的贴身丫鬟。可想而知,她有多了解大房那一脉的算计阴谋。
何况她本人也是活生生的证据。
只要保下她,日后南夏就不愁没有扳倒孙氏的方法。
半个月后,南水瑶终于解除禁足,可以从暗无天日的阁楼里出来了。
她走在走廊里,四周看到的下人都惊慌地低下头。
不住的议论从他们口中流泻出。
“是表小姐,才半个月就被侯爷解除禁闭了?”
“当然了,有大夫人护着,即便是侯爷对她再不满也无济于事。”
“听说她还会巫蛊之术……快别看了,她看过来了。”
南水瑶一如既往,笑吟吟地投去视线。被她看到的人也不是心神荡漾,而是满面惊恐。
仿佛在所看一眼,下一秒就会暴毙。
南水瑶眸色一厉,捏紧了青葱的指尖。
都是南夏那个死贱人害的!
这时,一个丫鬟捧着碗黑乎乎的泥走过。
南水瑶莫名就被那里面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拽着丫鬟就问:“你是三妹妹院中的丫头吧,你手里拿的什么?”
丫鬟刚要说话,远处就匆忙走出来个人,“红杏,要你去拿个药泥,怎么去这么久?”
“要是被我发现,你把我的药泥拿去用在了别的地方,我饶不过你!”
南舞儿气冲冲地走到近前。
一抬头,就看见南水瑶,她顿时像是噎住了,“瑶……瑶姐姐,侯爷放你出来了啊。”
经过上次被诬陷下蛊之事,即便不能证明就是南水瑶做的,但众人还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南舞儿自己的表情都有些微微的自然,不再像从前那般热切。
“你被关了好久禁闭,我一直想见你,可侯爷都不许。我娘也让我待在屋子里,说让我净身养性。”
南水瑶指甲微微嵌进了肉里,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不妨事,只要三妹妹还肯认我这个表姐姐就好。”
她视线下移,落到南舞儿丫鬟手里捧着的比巴掌小两圈的玉盏上。
里面黑乎乎的药泥,看不出有什么新奇的。
南水瑶闻着它散发出的奇怪味道,还不由自主皱皱眉,“三妹妹,你还没同我说这是什么呢。”
“这个是府内最近流传的养颜膏,好像府里的下人,还有老夫人都在用。”南舞儿兴冲冲地说:“我已经试过一次了,擦上后的确会使皮肤变得进娇嫩。”
“你看看,我是不是比半个月前要漂亮多了?”
南水瑶隐晦地打量南舞儿。的确如她所说,这个黑泥让南舞儿肌肤越来越白了。
明明之前在她身边,还不怎么打眼的,现在竟然都有了隐隐盖过自己的趋势。
这点发现让南水瑶极为不满,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
反倒是笑得越发亲和了,还走过去轻柔地握住南舞儿的手,“三妹妹,这药泥是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