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境古道,初遇吴用
斜阳古道,一身影如同浮萍般摇摇欲坠,而另一被落日余晖拉长的身影则是如冬日寒柱,是如此的挺直而又盎然。
老的拄着路边捡到的树枝,身后背着一被破布包裹的长条行囊,须发凌乱,后背佝偻,身上尽是暮年老气。小的则是快步踩踏着古道两边的杂草,时而登上那路边岩石,时而呆望古道上那急驰快马与富丽官轿,莫不是老者阻拦非在一步登上轿子来满足自己的好奇。
“爷爷,你说苦清爷爷是很厉害的人吗?武帝又是什么?”小家伙溜达到柳白猿身侧,眨着眼睛问个不停。
柳白猿听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残缺泛黄的牙齿,说道:“或许他为当今第一人,又有谁知道呢。”
说道这里他不禁想到了什么,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九州之地自古便强者为尊,世人皆尊崇武道,欲览天下之小,赏世间绝色,更为那千秋之名后世之尊崇。遂将武道之途化为诸多境界以分强弱:初学者先淬体炼气,曰武气境;气成则体壮,故学武道经典及门派技巧,曰武者;略有小成,领其精髓,曰武士;待到可领略天地奥秘,可自创武技者称为武师;武师之上便是武尊,可谓一人抵万军。武帝嘛!九州鲜有,如此之人,可谓天人!”
小家伙瞪大眼睛,此刻方知这片天地竟如此的精彩,此刻才知大道无情,又有多少人修得最终境界,不过是武道之路的枯骨罢了。
“武帝之上可曾还有?”
听到小家伙的问题,柳白猿扑哧一笑,想来也难怪,如此年纪的稚童又怎会知道修习之途的艰辛,他笑道:“武神之境,同天比肩。”
“早晚有一天我会成为武神,会站在天上俯瞰这人间绝美之色。”
小家伙鼓着腮帮,这一刻他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柳白猿看着模样认真的小家伙轻声安慰着,“孩子你不过七岁便已武者之境,我相信你会成为九州第一人,你会成为我们最骄傲的存在。”
话音刚落,只见古道左侧那片桃花林中,一骨瘦老马慢悠悠走了出来,在那马背之上是一位身着白袍的少年。只见那少年趴在马背上昏睡过去,右手所执酒壶滴淌着琼浆洒到尘土上。
路过爷孙二人跟前,那少年睁开惺忪睡眼,用力地伸了伸懒腰。浑身酒气,倒也好闻。
左手所拿书卷掉落在地,少年挠挠头望了眼小家伙笑道:“麻烦帮在下捡起。”
看了眼模样俊俏但略有慵懒的少年后,小家伙将那本发黄发皱的书卷捡起递了过去。
少年将书卷收于腰间,从怀里掏出数块糕点扔了过去。“自家做的莫要嫌弃。”
看了眼旁边的枯槁老者,看似垂死模样实则令人心里有一份不安,尤其是那双冰冷眼睛所迸发出的寒光,令他不敢直视。
柳白猿看着模样人畜无害的少年问道:“天色近暗,于此何故?”
少年打趣道:“无趣便来此处消磨时间,说不定哪天运气好被富家小姐看上,这也不失为一段良缘。”
说罢,少年从马背跃下。拿起酒壶便是咕咚两大口,面色也变得红润,笑问道:“天色近暗,前辈又为何在此?”
柳白猿平日最瞧不起那些大家纨绔,见少年身着富贵,腰间那古色玉佩不凡,所执酒壶光闻其香便知是世间少有的佳酿,言语间充满轻佻。故对少年充满不屑,将小家伙手中糕点扔回,而后趁着点点微光继续前行。
少年不知何处来的勇气大步走到跟前将两人拦住。略有诚意的说道:“在下吴用,见前辈气宇非凡,能否……”
话音未落,柳白猿便狠狠说道:“滚开。”
少年何曾被人指着如此对待过,但他依旧面带笑容,说道:“前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气大伤身。”
柳白猿又哪里想到今天所遇是世间少有的无耻间充满趣味的人。他对少年说道:“哦?我们非亲非故又何必来的如此多的废话。”
“在下实在是可叹前辈的凌人气势,能否给在下一个切磋的机会?”
小家伙听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讨打的还是第一次见。柳白猿也是郁闷至极,想他江湖多年哪个不是见他躲着走,今儿这位还是头一次。
“点到为止!”
柳白猿不想耽搁时间,无非就是给这少年长长记性。
少年听后狂喜不已,但随后脸色苍白不已。只见柳白猿周遭的杀气凝实,小家伙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冰冷包围,紧紧拽着单薄的衣衫,少年被那股杀气逼退数步。
“前辈好手段!”
少年变得格外亢奋,柳白猿气势愈盛直将手中木杖崩得粉碎。少年拿起酒壶连饮数口,一把长剑从腰间拔出,霎时间一声清脆剑吟响起,只见少年脚步踉跄,身体摇晃不止,仿佛此刻已是大醉,但观其气息平稳,步伐实则异常轻盈。
“哼,螳臂挡车!”
不多废话,一掌狠狠拍向少年,掌风异常遒劲,飞沙走石间那少年竟被震到身后那百米处的桃花林,高高挂在一棵桃树的枝干上。
“前辈实在是高!”
说罢,少年便挣开那挂衣的枝条,跃到地面。他认真整理了一下刚刚被吹得凌乱的长发,见到那身已破损的白袍后,无奈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未曾想今儿是遇到了高人,往日里还能抵挡几分……”
说话间,柳白猿爷孙二人便已离开。见远处背影,少年骑上老马急忙追到跟前。少年掏出酒壶对柳白猿笑道:“前辈,杏花村。”
“没兴趣。”
简单的答复令少年心中郁闷不已,莫不是老者不知道这杏花村?那可是皇室御酒,但就酿酒之物也是世上少有的珍宝,更何况这酿酒时间可谓是太过久远了,以至于被世人评为:一饮不羡上仙,贪恋人间。
“前辈,《摘星录》。少年急忙掏出那本发皱的书卷。”
柳白猿摇摇手,步伐不免加快了几分。
见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一丝遗憾,一股不甘,一抹兴奋,此刻少年内心真可谓五味杂陈。想来离州南境世子几时被人如此对待过?
白衣少年撩起白袍急忙向前追去,一边追一边不断呼喊着:“前辈,我这好东西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