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以身体为砝码
他折磨她、囚禁她,竟然换来她的一句可怜。
胸腔中的那团火烧起来,彻底烧毁理智,他把她按在床榻上,张口便咬着她的耳垂。
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既然她觉得他恶心、肮脏,那么,给他生孩子,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就这样,她凭什么高高在上,一起堕入地狱才好。
臭水沟里的老鼠和老鼠,是最紧密、不可分割的朋友。
可怜吗?
现在轮到你可怜了。
他飞快地撕扯着她的衣裳,直到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苏蔓野很少哭,就算是濒死,她也不会哭,程烬玄的脑子“嗡”地一下清醒,他企图去翻开她凌乱的发梢看清她的脸庞。
手停在半空,人已怯懦。
苏蔓野哭了很久,哭得眼睛酸涩生疼,转成小声的抽气,她蜷成虾子,一副保护自己的姿态。
脚腕、手腕处的布条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身上披了一件外衫。
抽气声儿弱下来,不知过去多久,她缩在他的外衫里睡下去。
程烬玄看着她余泪未干,梦里紧紧皱着眉头。
嫁给他半年,却从未见她真心实意地笑过。
程烬玄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笑得很漂亮,身上像是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在他黑暗的寰宇破土而出,开出倔强的花。
后来,他占为己有后,她再也没有开过那样好的花了。
这是他第一次想,或许,他真的不配拥有美好的事物。
就算是这样漂亮的花,也会在他的手中枯萎。
苏蔓野企图抵抗,最终被拴得更紧,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她打翻送餐的食盒,整整三日未进一粒米。
府里侍候的人和程烬玄说她病了,他急匆匆地赶回来,二人遥遥相望。
她抱着膝盖,抬起头来,心想,他还是在乎的吧。
一听到她病了,还是会回来看看,或许,他也怀念从前转瞬即逝的好时光。
太阳从地平线上落下去,屋里燃起蜡烛。
阿澜恨不得把他主子的脑袋刨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连端着紫漆盒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苏蔓野平静地拿过盒子,打开盖子,看着盒内一截断肢。
一只完整的、带血连骨的手。
她霎时面色发白,被血气冲得抛开漆盒趴在床沿呕吐。
阿澜偏偏不得不传主子的话:“少爷说,若您再自戕,下一次,就是尹先生的手送给您,望您好自为之。”
她什么也吐不出来,眼眶红彤彤,“好……我知道了。”
说完,又伏在床沿旁反胃呕吐。
予欢在门口处和阿澜碰头,掀开盖子一看,也紧皱眉头:“这是那个人对待少爷的手段……他怎么都学会了……”
“是。”阿澜压低声音,担忧地说道,“囚禁、威胁、恐吓,都是他教会少爷的。”
“少爷太想留住了。”予欢皱着眉,“这样不行的,你去劝劝。”
“劝过,少爷有多固执,你也知道。”
阿澜耸肩叹气,予欢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转身进屋。
入夜,脚步声传来。
程烬玄站在屋门外,犹豫很久,终于推门进去。
一盏烛灯悠悠燃着,床上的铁链粗如儿臂,链下却空无一物。
她逃跑了。
一刹那反应过来,他飞速转身出门:“阿澜,通知禁卫军,封城,搜人。”
“少爷,此时大动干戈是会被发现的!”阿澜急迫地劝道。
“那又何妨。”程烬玄冷冷地抬起眼。
第二日天亮,太子的卫兵过城门搜人,说是太子东宫丢了件宝贝。
第三日天亮,苏蔓野在城内的一个小破屋里被抓住,与此同时,为她量身而制的兽笼也被从匠人工坊抬出。
她恨恨地看着卫军后程烬玄的身影,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很阴暗的一处地牢,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一盏油灯,一方石台,一处厕间,还有一丝凉风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
除了油灯点燃的那一小片地方,皆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她不知今夕何夕,不知白昼黑夜。
吃饱睡觉,睡醒发呆,然后听兽笼铁栅栏外的脚步声。
苏蔓野努力去记住每一次睡眠,在墙上画上一竖以记日,终于在第六天时,栅栏声动。
程烬玄披着一身乌黑的狐绒大氅,静静地站在入口处,下人们小心翼翼地替他把兽笼打开,他慢慢地走进去。
“卡登”,是重新锁上的声音。
苏蔓野背对着他,淡淡地说道:“我过得很好,不必挂心。”
程烬玄仍静悄悄地站在黑暗里,不知过去多久,他开口:“尹渊回了江南。”
她猛地回过头去:“你想做什么?”
“十天。”声音冰凉,“我会提着他的项上人头来见你。”
“你……”
“保证和那马夫一样新鲜。”
苏蔓野冷静的表情顷刻间崩塌,死死地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你敢!”
“你知道我敢不敢。”程烬玄从阴暗处走到油灯照亮的地方。
“我还会将他的尸首悬挂于菜市口,片片凌迟,送与故人,分而食之。”
他站在那儿,犹如一尊邪性泥塑,“我说到做到。”
苏蔓野知道他们终究会走到这一步,她再如何虚张声势也打不过他,终于忍不住眼泪翻涌,模糊视线。
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程烬玄冷漠地看着,“那要问你自己。”
“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苏蔓野哭得眼泪横流,分外可怜。
“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
程烬玄的声音与她一比,显得格外冷静。
“可是我只是被迫嫁给你而已,我没有选择,我反抗过的!婚前,我连你生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又如何会喜爱你?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想要把日子过下去了,我们、我们从前,不也有过一些开心的时候吗?”
“那时候,你在想谁?”他低下身,贴近她问。
苏蔓野愣在原地,眼泪也挂在眼尾。
她分得清两个人。
从头到尾都分得清,长得不那么像,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很多时候,她甚至要不断地强迫自己,才能混淆二人。
所以,一起经历过的所有,她都清楚地明白他不是。
清醒地沉沦,再混沌地死去。
她反抗过,也哀求过,都是徒劳。
未来的路在哪里,她不知道。
程烬玄见她愣住,心沉了下去,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耳后传来她低低的声音:“要怎么,你才肯放过先生?”
他转过身去,见她在光亮处,一件一件地脱去自己的衣裙。
如被驯服的野猫,终于脱去最后一点儿野性。
还有矜持不放的羞耻心。
直到什么也没有。
走到他面前,拥抱住他。
“这样……可以吗?”
他的脑内所有思绪“轰”地一声炸开。
一片空白。
“我一无所有,这样与你做交换,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