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息
辛永年在门外与崔语棠闲聊,吵醒了屋内的两人。
听着门外的声音,张鼎紧紧的抱着怀中这团软玉温香不肯撒手。
“郎君,天亮了,快点起床,要不然别人会笑话铭儿的。”
辛婉铭一夜操劳满是疲倦,她一觉睡到自然醒,发现已是日上三竿了,这才急忙摇晃手正不老实的张鼎。
“哈,日上三竿就日上三竿,我看谁敢说你,男欢女爱此乃天经地义,我看哪个敢乱嚼舌头,全都抓起来给到巩昌挖矿去!”
张鼎在女人面前很是放松,他抱着辛婉铭吹了好一顿牛,这才起身下床穿鞋提裤。
“唔-”
见张鼎起身,辛婉铭也强忍着疼痛准备起身,却被自家男人制止。
“好了,你再睡一会儿吧,今天我要出发前往西宁卫,你好好的看家,待我凯旋之后将你带回西安城。”
“我不-我要跟着你一起走嘛。”辛婉铭如今已经将自己的全部包括内心都交给了张鼎,她非常害怕自家郎君一去不返,丢下她在碾伯所孤独终老。
“你个臭丫头,想什么呢?我张鼎男子汉大丈夫,怎会将你丢弃,何况你还这么可人爱。”
张鼎猜到了她的内心想法,于是坐在床边将她探出被褥的脚丫子握在手中不断把玩,走时还亲了她一口,这才将其安抚了下来。
“提督,马儿饲料都喂的差不多了,该走了。”
门外传来吴师麟的声音,张鼎再次用摸了脚的手轻轻的揉了揉辛婉铭的脸蛋,随后才扭身走出大门,留下一个伟岸的背影,引得辛婉铭满眼都是星星。
从屋内走出,张鼎满是柔情的双眼立刻布满了威严,他在温柔乡修整一夜之后充满了斗志,准备解决西宁卫的齐牛衽。
“大军出发!”
走出碾伯城,看着自己麾下雄壮的军队,张鼎大手一挥,身边的令旗兵纷纷挥动彩旗,军鼓声唢呐声都响了起来。
“开拔!”“开拔-”“开拔!”“……”
随着一声声吼叫,大军直奔西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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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西宁城将军府中,同是一夜操劳,商季威却天还未亮就起来,他不顾身边美人儿撒娇,一把将其玉臂甩在一边。
匆匆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相公怎这般无情啊,奴家昨夜服侍你服侍的不好吗?”婢女见此情形两只眼睛充斥着泪光,显得我见犹怜。
但商季威只是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满是不屑。
这齐牛衽派人来施展美人计打探消息,谁知道这美人昨天被商季威稍微施展了一些文采就迷得失了魂儿,不仅没套到消息,反而将西宁军的消息泄露了不少。
要知道齐牛衽为了防止泄露消息,特意派了一个不懂什么军事谋略的婢女,她本是前明肃王的婢女,后来被贺锦赏给了齐牛衽。
齐牛衽在男女方面是一根筋,未对其有杂念,正好趁着此时机让这婢女打探消息,尽自己的一份力。
谁知道此女子不懂军务却对来往府中的事宜非常清楚,作为整个西宁卫的中心,威武将军府里面住着很多高级将领,他们这些时日都面带愁容,而且府中的饭菜越来越不好,齐牛衽还多次下令不准浪费粮食,还将粮食补贴都换成了银钱。
商季威因这个消息立马就得出了结果,那就是西宁军缺粮,毕竟连将军府都开始缩衣节食,整个西宁卫必定缺粮。
再稍微动脑筋想一想,辛思忠撤离之时肯定会将西宁卫的粮草全部带走,留不下多少,就算河湟谷地一年能种不少粮食,可今年的粮食却还有一个来月才能收割。
况且齐牛衽还得维持一支六千人的精兵,必定会粮草不济。
此前他还可凭借着通向青海的商路,换些牛羊卖到内陆,赚取银子购买粮草,可是如今四处都是兵乱,他也是被围在了西宁卫不得动弹。
这重重因素叠加下来才使齐牛衽这般窘迫。
“哼,小样,跟我玩?没粮还敢大放厥词。”商季威得到了这些消息也不准备跟他废话了,直接带着侍卫出城转向东南去禀报张鼎军情。
到时大军抵达西宁城,派一支偏师围住此地就可使其彻底降服。
想到这里,商季威待城门一开,直接出城门而走。
齐牛衽立马收到了消息,他也是不知为何商季威这般着急,毕竟你劝降就要有个劝降的样子,怎么自己说了两句硬话他就受不了了。
“不行,先派人将他请回来,再将翠兰给我叫过来,我要问清她这商季威是怎么回事儿。”
齐牛衽挠了挠头,等待婢女翠兰赶到。
“将军,我没有问到什么,他只是……”
“什么?你竟然将府中的事宜都讲给他听?”
齐牛衽本来对翠兰说的男女之事不感兴趣,却在听了其透露吃饭方面的问题之后大惊失色。
“快点派人去将商太史抓回来,不可让他走脱!”
“遵命!”
“你呀你,你个臭丫头!怎么这般痴傻?”
齐牛衽看着哭哭啼啼的翠兰气不打一处来,想他这两年对翠兰还是很是不错,也从未欺负过她,只是让她在府中打扫清洁洗衣服,每月还给她月例,却没想到此女捅了个大篓子。
“奴家-奴家也不想的,是商相公承诺带我走娶我做妾我才相信他的,没想到奴家将身子都给了他,他却这般忘恩负义,呜呜呜~”
听着翠兰的哭声,齐牛衽显得非常烦躁,他无奈的挥了挥手让翠兰下去,毕竟此事也怪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今他只能期待自己的部下能将商季威带回来。
与此同时,齐牛衽心心念念的商季威正带着五个侍卫激烈狂奔。
他们的身后追着三哨六十多骑,幸亏熊克己走得早,没在此地停留直接与尚董毡朝着北边而去,不然人家就不是出动这点人了。
“商太史,请你不要再跑了,我家将军请你回去一叙,他说什么都好说,你不要这么着急走嘛!”
追兵统领发现对面的马好跑的比他们快,也是有些急了,毕竟齐牛衽为了不得罪凤翔军,刚才千叮万嘱,吩咐过他不准伤害一人。
要不然他早就一箭一个全都射下马。
“部总,这样下去不行啊,不如将他们的坐骑射死,我看他们怎么跑。”
“好,那就射马,大家注意点,待他们落马之后速速将其抓住!”
“是!”
【嗖嗖】
话音刚落,几支利箭就射了过去,直接射到了后面两匹马的屁股上,使其跑得更快了。
【轰隆隆隆】
就在此时,前方大山拐角处突然杀出了一队骑兵。
正是吴师麟手下猛将张弘义率领的先锋骑兵,他作为先锋先行带一千骑兵探路,却正好救了商季威。
“啊?快快停下,回头!”
追兵一见大部队赶来,立马也不追击商季威等人,而是扭头就跑,将消息传回到了西宁卫。
“张将军,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我就被他们活捉回去了。”
商季威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名黑甲悍将。
“哈哈哈,商太史莫不是在西宁欠了什么情债,人家非要活捉你回去当姑爷?”
“额-张将军说笑了,我要赶紧去找提督禀报重要军情就先走了。”
露出尴尬之色的商季威呵呵笑了两下,然后就拍马道别张弘义去寻找主力。
“这些文人怎么都是这神神秘秘的德行。”
看着商太史狼狈溜走的身影,张弘义摇头感慨了两句。
“儿郎们,继续前进!”
说罢,他就带着骑兵继续朝着西宁奔去,追着敌军一路奔到西宁城下这才转头离去。
“将军!将军不好了,那张鼎的大军已经杀至城下了。”
追兵部总从城外飞奔回去立马觐见齐牛衽,将消息禀报了上去。
“什么?张鼎的大军来得这么快?他不去凉州进攻高伟泽,跑到我西宁这穷地方干甚?”
齐牛衽本以为张鼎攻下碾伯所之后会带大军攻打凉州,却没想到其兵峰直指西宁卫,他还觉得商季威此前是虚张声势。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张鼎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你们先下去给我整顿军备准备迎敌!”
“是!”
齐牛衽自知兵粮不足,但他张鼎也不可能将时间都浪费在这里。
他又不是真正的敌人,随意偷袭凤翔军,只是若是真如此解释,难道自己今后继续窝在这山沟沟里,一辈子没什么作为吗?
齐牛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呜------】
没过多长时间,城外就传来了军号声。
齐牛衽在亲卫的服侍下穿好甲胄,大步走出将军府奔向城楼,一路上看着自己精心培育的将士,他的心中逐渐坚定了想法。
“快点,快点把佛朗机炮移过来--”
“火药,火药在哪里?”
左光先军中骑兵甚多,因为庆阳距离产马之地都很近,只是他们的火器就有所不足了,全都得靠兴平军的火器。
本来吴师麟在兴平一战,全军都被打残了,张鼎非常心疼自家嫡系。
就命他驻扎在凤翔府重整旗鼓,毕竟这里不仅有讲武堂,预备军也未来得及搬到西安。
吴师麟就在这里重建了兴平军,如今张鼎将他调来西北,他带的六千士卒中,老兵与新兵的比例是四比六,他如此安排就是为了练兵。
可惜一路过来还真没打几场仗,包括此战,张鼎的意思还是攻心为上。
“提督,那威武将军齐牛衽派人前来通报,希望能与将军见一面。”
吴师麟还在想着怎样攻城,谁知道那威武将军齐牛衽就先忍不住派人前来讲条件。
“什么?见面?你这是什么意思?明的不行玩阴的?”
崔语棠一听此人的话就十分警惕的看着他,两军谈判之时被对方刺杀可是一件很值得注意防备的事儿。
“齐将军莫不是春秋遗风准备先见面详谈激战地点?”陈尚新嘲讽的说了一句。
“提督,我倒是认为这齐将军是个人物,值得拉拢。”
商季威见过齐牛衽,虽然在他身上吃了一些瘪,却对其赞赏有加。
“诸位将军都误会了,我家将军的意思是亲自出城与张提督详谈!”
“啊?”
“好胆!”
“哈哈哈哈,我看这齐牛衽是个汉子,他就不怕我趁机抓住他逼迫他投降吗?”
张鼎见此人有这般胆量,笑着捋了捋胡须,心中对其有些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