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查验尸体

当香岚县主的尸体运到司正殿上，惠平公主又一次冲上前去，紧紧抱着女儿的尸体哭喊了起来，嘴里不停叫着：“岚儿，娘一定要替你报仇雪恨的，我的岚儿呀，你死的好惨呀……”

“七皇妹节哀，我们现在就公开审理这桩案子，还请七皇妹暂时多忍耐！”皇上见她哭得没完没了，根本就无法让别人开口，只好出言劝慰道。

惠平公主又呜咽了几声，用手绢伸进面纱里擦了几把眼泪，然后上前几步道：“皇上，惠平要状告琼华郡主就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

皇上的眉眼抬了抬，朝莫茉那边瞟了一眼，淡淡说道：“现在还不能确认香岚县主的死与琼华郡主有关系，不能光凭她们曾经发生过矛盾，就说人是琼华害死的，我们一切事情要有理有据，才能服众！”

惠平县主听后，“咚”的一声跪下了，“皇兄，我家岚儿虽然有时任性了一点，但向来与人无冤无仇的，只有与琼华郡主在大庭广众之下结了仇，不是她，那是谁呢？皇兄，你不能因为琼华郡主是你的准儿媳，而偏袒啦！”

“惠平！皇上都说了会查，你还在说什么偏不偏袒，皇上说过不会放过真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且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要影响大家断案才是！”

太后不待皇上出声，便面带不悦的神色开口喝斥道。

莫茉向太后看去，见到太后的眼神幽深，似又有些空洞，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看起来有几分僵硬与麻木的样子，莫茉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见皇上和太后的面色都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惠平公主再没眼力，也只好讪讪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随后皇上召来三名仵作，让他们说说查验的结果，年纪最长的老王头开口道：“皇上，我们凭着县主的面部特点，和在伤口上发现的毒汁，初步判断县主是中了剧毒而亡，但昨晚我们和琼华郡主一合计，似乎这中毒也有可疑之处，因为中毒之人死之前，必将经过痛苦挣扎，而香岚县主的丫鬟却没听见任何动静！”

“因惠平公主不允许我们触碰香岚县主的身体，所以我们无法从她身上找到中毒的确凿证据，所以我们只是怀疑县主是死于中毒，但不能确认！”谢坤紧随老王头话后说道。

“本公主的爱女，是你们这些人随便可以看的吗？你们也配！我女儿七窍流血，不是中毒是什么？你们这些庸才！”惠平公主坐在椅子上昂着头，怒目道。

“惠平公主，您认为我们是庸才，我们不敢辩驳，但做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是在尸体上找疑点找证据，好为受害者伸张冤屈，在我们这里尸体没有高低贵贱、男女老少一视同仁！”

谢坤转头朝惠平公主淡淡说道，说完又朝皇上问了一句，“皇上可觉得微臣说得对？”

皇上手掌在桌上轻轻一拍，严肃的面容缓了几分，道：“你说的很好！”

皇上紧接着又道：“要不这样吧，琼华郡主的医术高超，朕让她检查一下香岚县主的身体，看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莫茉闻言起身站出来道，“臣女愿效一份微薄之力！”

“不可！她是嫌犯，皇兄怎可让她去查验，这不是做贼喊贼吗？”惠平公主一下弹起身坚决反对。

“那就让柔佳县主为香岚县主查检身子吧，惠平觉得可好？”

“好，惠平听太后的！”惠平公主收敛起了怒气，平静了许多下来。

“皇上，既然惠平公主不放心臣女，现在有了柔佳县主一起，臣女请求和柔佳县主共同检查！”莫茉向皇上福了福身，言语诚恳地说道。

这时柔佳县主缓缓从太后的身边走到莫茉的位置，与她并肩站一起，“皇上，让琼华郡主一起和臣女检验吧，要是我一个人，怕有疏漏，而且我一贯胆小，怕……有郡主在，臣女心里也放松些！”

柔佳县主说到怕时，还不禁缩了缩脖子，那柔弱的样子就像是一朵在风中怯怯的小白花，不禁让人心生怜惜，想要保护她。

“好，既然如此，让琼华郡主和你一起完成检验吧！”皇上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并让人用黑布将尸体四周给围了起来。

准备就绪后，莫茉和柔佳县主站在尸体旁边，柔佳朝莫茉勾起唇笑了笑，“郡主先动手，还是让柔佳先为这尸体解开衣衫？”

此时的柔佳县主早已没有那副柔弱的模样，脸上似乎还隐隐挂着一抹讥诮的笑意。

“呵，柔佳县主刚刚不是说怕吗？怎么，现在不怕啦？”莫茉反唇相讥道，心想这女人的演技在现代都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

柔佳县主呵了一声，一边上前解开了尸体的衣衫钮扣衣带等，一边别有深意道：“有郡主在，我怕什么，郡主不是都不怕吗？”

莫茉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柔佳县主给尸体除去衣衫，淡定开口道：“我当然不怕啦，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相信香岚县主一定知道是谁害死了她，她此刻的鬼魂说一定就在这里看着呢！”

柔佳县主闻言，似乎感觉背后一凉，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她将抽出的腰带一扔，对着莫茉有些生气地道，“郡主有时间站在那里装神弄鬼，何不帮忙将县主的衣衫快些褪去！”

莫茉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双手一摊笑道，“你不早说，我以为你想一个人干呢，正想着等下在皇上面前夸夸你，是任劳任怨的好模范呦！”

柔佳县主抬起头，脸上应该是生气气的，有些微微发红的样子，“呵，郡主不是嫌犯吗，你惹恼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又不是真凶，难道还讨好贿赂你呀？”莫茉朝她翻了一个白眼道，终于上前帮着一起脱掉了尸体的衣服。

此时围布外面的人个个正端坐沉默着，各怀心思地想着心事，莫茉和柔佳县主的对话，由于两人几乎是用对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的，外面的人几乎听不见，偶尔听到些声音，也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向皇上通报，说大长公主来了，皇上忙叫人将大长公主请进来。

“呵呵…皇弟和母太后怎么有热闹不让我来瞧一瞧？”大长公主分别向皇上和太后见礼后，微笑着道。

“你呀倒还说上闲话了，听说这段时间你不是跟着境幻师太在府中静修，外人不得轻易打扰，想着这些繁琐俗事，你也不感兴趣，倒让你给说上了！”太后见到大长公主，本来无甚什么表情的面部，似多了几分生动与光彩。

大长公主笑吟吟地应道，“今日境幻师太有事外出了，我在府中无事，想着有些日子没入宫见母太后和皇弟了，便入宫来走动走动，不想却赶上了你们在审案！”

“既然皇姐来的巧，就坐下一起听听吧！”皇上一向尊敬大长公主，立马赐座道。

大长公主应了声“好”，却先向惠平公主他们走去，“七皇妹你们节哀，大皇姐也是今早才知道香岚这孩子…唉，人生不能复生，如今希望早日找到凶手吧，让她也走的安息！”

“谢谢大皇姐，这也是我所想的！”惠平公主和宋附马两人起身向大长公主行了礼，惠平公主又抹着泪说道，她的面纱都有了一大团泪浸的痕迹。

大长公主安慰一番后，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低声与身旁的太后说着话。

围布里，莫茉和柔佳县主翻看着尸体，尸体上已呈现出尸斑，除此外倒也没见得什么可疑之处。

“郡主怎么看？”柔佳县主看了一会先开口问道，莫茉寻思一会，反问道：“柔佳县主怎么看？我很少与死人打交道，一时还看不出什么蹊跷之处来！”

柔佳县主轻哼了一声，“郡主不是医术高超无人能及吗？作为医者首先应该有望闻切问的本事才是！”

“哎呀，我医术高超也是别人说的，我可没这么说过自己，呵呵…县主要是有发现，不妨直接说出来吧。”

柔佳县主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开口道：“我认为香岚县主倒不像中毒，中毒者一般会全身青黑，或者灰中带青，而这尸体肌肤却是死亡之白，当然如果能开膛查查就更好了！”

莫茉点头轻笑道：“县主一说，倒是这么回事，只不过这开膛…惠平公主怕是不会答应的！”

柔佳县主正俯身用手翻看着尸体，嘴里不以为然道：“这里都听皇上的，要是皇上应允，惠平公主不答应也得应下！”

说着她想直起身，却不料身体一晃，说了一句：“脚麻了！”

莫茉便见柔佳县主的手，紧紧抓住了尸体的胳膊，才不至于摔倒，柔佳县主稳住身子后，赶紧松开了手，还嫌弃地拍了拍。

“咦，这是什么？”柔佳县主看着尸体的胳膊，有些意外地问道。

莫茉上前一看，只见刚刚柔佳县主抓住的地方，有一股黑色的汁液流了出来。

“好臭，怎么这么臭！”柔佳县主正准备凑上去仔细瞧瞧，还没细看，倒被这臭味熏得后退了两步。

莫茉也闻到了这黑色汁液的臭味，跟昨晚在香岚县主脸上的东西闻到的一样，但现在似乎更臭更腥了许多！

“是我手上的护甲刚刚划破了尸体的皮肤，我忘了将护甲取下了！”柔佳县主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了自己小指上的护甲，朝莫茉面前送了送，“你看，这护甲上也有这东西！”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莫茉瞧了瞧护甲问道。

柔佳县主抬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郡主不知？我倒突然想起我师父对我曾说过的事，我们叫人把尸体用白布先裹起来，我要亲自回了皇上后，让人再来查验一下，证实我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