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困局
李铭看了看晨远清，问道：“你真的是王淼的哥哥？”
晨远清斩钉截铁的道：“那还能有假！不信的话，你进城问问便是！”
李铭道：“那怎么行！不需要不需要！大舅哥英姿伟岸，一身正气，一看就非常人，一般人怎能冒充。你这是要做什么去？怎么还喜欢吃猴脑的吗？”
晨远清避重就轻的道：“纯天然无公害，无需添加任何佐料，美味得很！我这是吃惯了城里的鱼肉，换换口味。”
李铭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晨远清道：“最近天一教作乱，我也是名门正派，自然要紧一份力，这次是特意出来寻找他们的踪迹，借机铲除。”
李铭恭维道：“佩服佩服！像我这样的人，想来没有阁下的魄力，独自一人外出。”
晨远清笑道：“客气客气！”
六重境！不难对付！李铭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叨扰阁下了！你们两个留下帮助他，护他安全，其余几个随我来。”
就知道你得走！还是不相信我的身份，肯定是去城里问问消息。至于这两个就是监视我的！留下两个八重境的炮灰倒是不错！晨远清也不客气，抱拳拱手，深施一礼。
“你们两个务必护他周全！不离半步！”李铭还礼之后，跳下树，去往莫城。
晨远清心中暗笑，带着两个八重境的人，一路狂奔，深入群山，一直到了气修境的活跃区域。两个炮灰哪经得起折腾，转眼就被吞噬。
晨远清蒙上面，开启大山天地魂的加持，天地灵气犹如雨下，源源不绝，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纵横驰骋，无休无止，无所畏惧，不知疲惫，快意攻杀，岂不快哉！
整整十天，晨远清采草药，杀妖兽，顺道还杀死了前来寻找的李铭一伙，没有片刻的休息，也不觉得疲惫。终于他寻到了魔根草。十天的疯狂杀戮，让他的气质都有了些许蜕变，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刀，充满锐气！与霸刀斩，与开山刀更加的契合，而他也似乎摸到了霸刀斩的霸意！
成了！什么天一教，没闲工夫找你们！加上炼丹药的时间，我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给你！”晨远清递出魔根草，一眨不眨的看着摆摊的老者。
老者今天气色很不错，也不知是怎么调样的，身子看上去也不虚了，脸上的伤痕都淡了许多。他看着晨远清，略有些惊讶。“几天不见，你倒是蜕变了不少！有前途！药草先放我这里吧！那两个头快去拿来！”说着就要去拿魔根草。
晨远清撤回手，不容置疑的道：“两个脑袋没有了，只有这一棵草！我没工夫去找他们。一棵草，一个鼎，否则的话，我另想办法！你知道吗？我有十多颗气修境的妖丹！”
一个气修境的妖丹，就能换一个不错的炼丹鼎。这是通用的价格。晨远清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不行我就自己买！
老者沉吟半晌，道：“好吧！就当是我预付给你的！那两个头，暂时不用给，但一年之内，必须让我看到。”
晨远清点点头，把活魂草交给老者。“成交！”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晨远清。晨远清看也不看，抓在手里，迈步就走。
“你不看看吗？”
“用不着！我看你也没打算换地方！”
这一次来城里仅仅是稍作停留。晨远清紧接着就出了城，来到自己选好的一处山洞。老头到底是有些存货，晨远清封了山洞，点起灵气之火，打开储物袋一看，白玉质地的一个鼎，棱角分明，飘着淡淡的药草香。这比破锅可是强了不知有多少！
炼丹之前，他先花了三天时间，用十多颗气修期的妖丹炼体。十多颗妖丹，让他的肉身达到了引气六重境的极限，对火的掌控也增进了许多。
本以为对火的掌控已经不错了，没想到炼丹的时候，还是不够看。在天缺老人细致入微的讲解之下，一点点的探索领悟琢磨，晨远清感觉每天都在进步。足足一个小山的草药，让他用了七天的时间终于挥霍一空，练成了八颗凝气丸，五颗二品血肉再造丸，五颗二品补灵药。
看着地上那一堆半生不熟的药丸，不是过头了，就是没成，晨远清觉得有些暴殄天物。他将那些药丸聚成一堆，糊的部分剔除掉，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揉成一团，剩下的药草里没用的不稀罕的也全都扔进里面，慢慢熬制，最后竟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团，到也算是晶莹剔透，馨香扑鼻。
晨远清掰下一块尝了尝，提神醒脑，气血顺畅，倒是有些效果。这么大一块，饿了当饭吃也是好的！哈哈！
“就叫你十全大补丸。我也是能开创新丹药的人了！”晨远清自我打趣的说着。
八颗凝气丸吸收之后，晨远清的境界提升到了引气七重境，灵气流转的更加顺畅。晨远清头顶着大山天地魂，开始疯狂的吸收天地灵气没入体内。
外面，乌云密布的星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狂风呼啸，吹的晨远清所在的树洞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大雨滂沱，噼里啪啦的雨点，急促密集的打在石头上。
一只漆黑的蜈蚣，缓缓的靠近山洞。他的脚，踩在石头之上，发出与雨点极为相似的声音。他闻到了那股气息，那是五彩蜈蚣一族妖丹被吸收之后残留的气息。而这气息之中，更有一种他很熟悉的，手足的气息。那只蜈蚣，与他是同母所生，一起轮流看守在活魂草附近。那天他来接替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手足的残尸。人类的气息，虽然随着时间消失了许多，但是还能够闻得分明。如今这二者就重合在面前这人身上。
五彩蜈蚣，黑的如墨，在这漆黑的雨夜里，沿着山洞快速的爬向晨远清。他的身躯，紧紧的贴在地上，如同黑夜中的黑影，难以察觉。
晨远清闭着眼睛，神识覆盖在周围五米之内。在暴躁的雨声中，漆黑的夜色中，五彩蜈蚣气息收缩到无法察觉，晨远清突然感到一阵微风袭来，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就觉得腿上一疼，那股微风极速的退去。
一道灵气之火打出，直刺洞口，接着晨远清一招开天，打向洞口方向。砰的一声巨响，开天崩碎了洞口，刺向远方。
灵气之火瞬间照亮了四周，晨远清就见身后一只五彩蜈蚣蜷缩着脖子，直刺而出，直奔他的脑袋。距离太近，想要挥刀阻拦已经来不及。顾不得多想，晨远清一回头，大嘴一张，一口将五彩蜈蚣咬住，一使劲，将他的头给咬了下来，接着一把抓开蜈蚣的无头尸，把蜈蚣脑袋狠狠吐了出来。在这短暂的一瞬，五彩蜈蚣竟然在他舌头上也咬了一口。
晨远清一咬牙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猛的吐出，但那股黑色的毒素依旧不可阻挡的向着身体各处蔓延。咬舌头的同时，晨远清的手也没闲着，一把接住蜈蚣的头，灵气之后剧烈燃烧，要将它烤死。
蜈蚣脑袋上，两颗尖牙就像两把利刃，在晨远清的手里剧烈的挣动，眨眼间就把晨远清的手咬的血肉模糊，血还没有流出，就变成了黑色。
在这短暂的搏杀之际，晨远清的身体都变成了黑色，黑色的血水从他的嘴里，手上，腿上，不停的流下来。头疼欲裂，肢体麻木，晨远清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一但倒下之前，五彩蜈蚣没有死去，他必然会被蜈蚣吞食。
去死吧！晨远清单手提刀，对准了握着蜈蚣脑袋的手，一招开天劈出，霸烈的刀光，打在手上，手连同其中的蜈蚣脑袋一起粉碎！
扑通一声！晨远清步履踉跄，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想要聚集灵气祛除毒素，却发觉身体像是被堵塞了一般，灵气难以流动，而且随着灵气的强行流转，灵气的量迅速变少。
脑袋嗡嗡作响，晨远清难以支撑，昏睡过去。
“好黑的水啊！好浓的腥气！”两个年轻人，将近二十岁的年纪，一个又高又瘦，文质彬彬，穿着华丽单薄的衣衫，支着一把伞，一个又高又胖，肚子鼓鼓着，穿的很厚，带着一顶厚毡帽，脚穿棉鞋。打伞那人皱着眉，不耐烦的看着远处破裂的山洞。“看模样，是五彩蜈蚣！”
“应该是死了人！我闻到了黑血的味道！咱们去看看！”大肚子说着，加快了脚步。
沿着被染成黑色的石头一路走，二人很快来到了山洞之内，只见晨远清仰躺在那里，黑的如同墨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白的地方，连骨头都是黑的。
他的一只手彻底粉碎，另一只手还抓着刀，嘴里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
“这只蜈蚣可是不小！”大肚子说着，走上前来，掏出一只匕首，挑着蜈蚣仔细打量。
打伞那人掏出一根手指粗的尖针，往晨远清胳膊上使劲一扎，竟然只扎出一个白点。他忍不住笑道：“别看了！你又不吃！把蜈蚣收好，你看这死尸还挺结实，咱们把这死尸送给师父，肯定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大肚子甩手把蜈蚣扔到了晨远清身上，懒洋洋的道：“又是这背尸体的苦差事，这回你能不能替我背一趟，我可是你师哥！”
打伞那人看看来时的路，道：“我刚才是不是让你抓个小翼虎，你怎么不抓，抓住的话，还用得着咱们麻烦吗？”
大肚子嘟着嘴，二话不说，拉起晨远清的胳膊，就往回拖！
打伞那人怒气冲冲的道：“你是不是想把他给磨秃噜皮啊！体无完肤的，师傅会不高兴的。”
大肚皮有些不耐烦的扔下晨远清，从道边撅下两个树枝，一根架着胳膊，一根架着腿，挑着他，快步的往前走。“再那么多事，你也没有好下场！”
二人溜溜达达很快来到一座山峰前，斑驳的山峰，乱石林立，期间布满一道道漆黑的裂缝。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小角落里，伸手在一块石头上一推，只见石头微微倾斜，闪出一个大缝，二人侧着身，从狭缝中穿过，接着把着石头，将狭缝封死。
青幽幽的火焰亮起，只见面前是一条半人多宽，一米来高的山洞，他们猫着腰，沿着山洞，一路往前，四周越来越宽阔，到最后已经可以直立着行走了。
“这次倒是挺快的！”山洞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石窟，足有二十多米方圆，一个两米长宽的大水坑占据了一角，旁边是一堆黑色的方形木头。另一角，是一个不大的阵法台。一个中年人胡子一大把，身材瘦小，一对青光眼，尖嘴猴腮，两只手像是两个猴爪，蜷缩着坐在一把椅子上。
大肚皮笑呵呵的把晨远清扔到地上，道：“这回这个好！皮糙肉厚的！你看看，才引气七重境，肉身就这么结实了！我可是么见过！”
尖嘴猴腮来了精神，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近前，蹲在那里，仔细的看着晨远清。细长的手指，点在晨远清的身上，竟是有些戳不动。“确实不错！这次这个生前肉身可能很强，死后又被五彩蜈蚣的毒浸染全身，肉身僵硬，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引气境极限的肉身。好好好！咱们在这里守护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些收获了。想不到小小的莫城也有这种人物。”他站起身来，看着大肚皮，脸上流露出些许赞赏之意。“甘野，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
大肚皮也就是甘野乐得更好看了。“谢谢师傅！”说完他看了看一边的拿雨伞那人，一副得意的神情。
拿雨伞那人不乐意的道：“师傅，这具尸体虽然是甘野背回来的，但却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师傅不可厚此薄彼啊！”
尖嘴猴腮嘿嘿笑道：“莫雨，入我生死门，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太多！生火！架锅！人生寂寞多凡事，何须妆容面尘土！哈哈哈哈！！”
生火，是真的生火，架锅却不是架锅，只是把晨远清扔到了鼎中。两米长半米宽，半米多高的鼎，说是棺材倒是更形象一些。若果没有四条足，真的可以当棺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