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忆
自从杀生丸将玲是她未婚妻的这一身份向整个犬族宣布后，西国宫殿里所有的成员立马改口称呼玲为少夫人，改口速度之快可以说是无缝衔接。但是邪见就比较头疼了，毕竟他已经称呼了玲的名字多年，而且玲对他一直也是以长辈之礼相待，一下子要把她作为女主人对待这对他而言有点难以适应。
幸好玲对这些礼数并不太在意，无论邪见是称呼她夫人还是直呼名字，她都会以笑容回应，在一众家臣眼中，脾气暴躁如杀生丸少爷的夫人却堪称整个宫殿里好脾气的楷模。
“玲，今天身体感觉如何？”
杀生丸和玲在西国宫殿的后院里散步。
“玲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多亏同道坊老先生的照顾。”
“我让绿水夫人弄了一些人类的食物，你要去用一下吗？”
其实玲现在的身体已经无需再进行包括进食睡眠等系列的人类生理需求。但是从人类转化为容器之躯的她仍会保留着原本的生活习惯，比如天黑了还是会去睡觉，即便不饿也想找点东西吃一下，杀生丸会按照她的习惯在西国宫殿安排好一切。
“嗯......玲暂时还不想吃东西........”
绿水夫人作为一只甚少踏足人类世界的妖怪，即便强行要她学习做人类食物也定不会好吃到哪里去，玲一般都会礼貌性的用一点，以不辜负这位老女仆的一番心血。
“玲，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有什么想要添置或者更换的你可以自行决定，这里的所有家臣和侍卫你也可以随意吩咐。”
“是......玲明白了。”
杀生丸静静地看着身边这个女子，虽然已经给了她明确的身份与地位却依然如此温婉谦虚，让他这位傲视群妖的当家之主对她喜爱之情愈发浓重。不过与小时候活泼烂漫的她相比，如今在西国宫殿里反而如此守礼，这让杀生丸担心她是否会因为在西国宫殿的拘束而过的不舒坦愉快。
云宫里，凌月仙姬和乐萤夫人夫人走在室外的长廊中，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放眼看去一片寂静的夜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杀生丸公子太过分，把乐萤做的衣服弄成这样。”
凌月仙姬无语，不想再回答身边这位中年少女的唠叨。
“本来还想借这次送货的机会看看这个叫玲的丫头，结果还是没见上！”乐萤夫人语气有些惋惜：“莲姬的妖魄可是在她的身体里呢.......”
“别想多了，无论容貌还是脾性，她跟莲姬可是截然相反的。”
“啊.........可她不是让莲姬自愿放弃自己生命救她回来的吗？”
“那也没有说明她俩就非得一个模子出来啊。”凌月仙姬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女孩：“莲姬她乐意找个跟他完全不一样的丫头继承她的意志，你管得着吗？”
“唉.......”乐萤夫人长叹一口气：“还以为能找到再与莲姬相遇的感觉.........”
“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真怀念那时候我们三个一起修行的日子！”
“怀念吗？她可是经常欺负你哦？”
“她那是刀子嘴豆腐心！”乐萤夫人嘟哝着小嘴：“她对我生气多半是因为我任性的缘故.......”
“你知道就好！”凌月仙姬突然加重语气：“她知道你为了救那小子要把自己九成妖力都给他后，她当时恨不得就过去把那小子给宰了，好阻止你做这样的蠢事！”
“响君要是死了乐萤也不活了！”
“你呀.......”凌月仙姬原本还想说乐萤夫人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虽然凌月仙姬嘴上一直都说乐萤夫人这样做太蠢，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内心是开始理解乐萤夫人的了，毕竟在她眼中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也沉迷于人类伴侣不能自拔。
凌月仙姬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起来你那相好去哪了？”
“他去睡觉了。”
“魂魄也需要睡觉？”凌月仙姬觉得不可置信。
“不需要，但他这么多年都保留着人类的生活习惯，到了晚上就要按时睡觉。”
“变成了魂魄都还保存着人类的习性，我们这些妖怪们怎么倒越活越像人类了。”
凌月仙姬低头沉思，月色迷蒙，一些尘封的记忆片段在她的脑海中缓缓流过。
“莲姬，你在这里啊。”银发双马尾的犬妖少女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一条河畔旁边，一个赤发戎装的女妖正在河边一脸不悦的往河里扔着小石头。
“你生气就拿石头出气，要求也不高嘛。”银发女妖轻笑道。
“乐萤那家伙怎样了？”赤发女妖开口道。
“把自己九成的妖力从身体抽离，算是保住了那小子的魂魄了，说是已经将它封印在了一把武器上，日后依然可以以魂魄状态陪伴在她身边，只是.........”刚刚还一脸笑意的银发女妖收起笑容缓缓低头：“我方才去看她了，如此大量的妖力被抽离后果必然是等同身受重伤，如今她休养在床，或许需要静养上百年才能回过气来，看来是无法跟我两一起接受成为妖仙的考核了。”
“这个白痴！”叫做莲姬的红发女妖一跃而起，顺道向湖面重重地划去一道妖气，整个湖面瞬间炸起，湖水如大雨般从天洒下。
一旁的银发女妖迅速反应过来，掀起外袍就把落下来的湖水全都挡住避免淋湿：“这样发脾气才有点符合你的性格.......”
“乐萤这个大白痴，说好了我们三个要一起通过仙位考核，她自己却为了那无聊的爱情去牺牲自己！我就应该早点把这个叫响的人类小子给灭了，不让这家伙把乐萤迷得跟个傻子似的！”莲姬向湖面继续咆哮。
“你敢动那小子乐萤估计要跟你拼命........”
“你去把乐萤给捆了，看她还怎么跟我拼命！”
“你要做的事别把我算进去！”
两位女妖虽然表现出来的情绪不同，但其实她俩此刻怀着的同一样的心情。
“对了月姬，你是不是马上也要嫁给那个叫斗牙王的犬妖？”莲姬一副睥睨的表情，啪一下坐到草地上。
“只是族中长辈按照能力给安排的任务，没有嫁不嫁这一说。”银发女妖优雅地坐在莲姬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等我完成了家族安排的繁衍任务，我跟那家伙该干嘛就干嘛去，绝不干涉对方。”
“你比乐萤那家伙更离谱！她至少是自己找的相好，而你可是犬妖一族中最有冥域能量操控天赋，首个有望成为妖仙的女妖，像你这样的妖怪居然还得听从族内安排去做繁衍任务？如此让窝囊之事你居然还能如此坦然接受？”
这位银发扎着双马尾名叫月姬的犬族女妖，有着犬妖一族新生代最强女妖之称。出生在尘世间的她罕见地在冥域妖力和阳间妖力两个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因此目前已成为族内重点栽培养育的对象。
“正是因为如此，有些事情才是让人身不由己的。”月姬凝视着面前逐渐恢复平静的湖面：“乐萤乃由天地之间的灵气修炼而成的蛾妖，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我，是由犬妖一族世世代代择优繁衍下来的后代，打从出生后就承载着自己族群的荣耀与族人的期望，无法像她那样自由。”
“哎！说起这个！”莲姬把脸转向低眉沉思的月姬：“那个来自冥域妖界的小子对你有意思，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那又怎样？”
“我觉得你跟他比斗牙王般配多了！”莲姬露出兴奋的表情：“那家伙可是由冥界能量凝聚而成的妖怪，你的天赋本来就倾向在冥域妖力这个方向，你俩若是在一起的话，没准以后就能成为冥界中的霸主眷侣.......”
“好了好了.......”月姬要听不下去：“族人也说我跟斗牙王很般配啊，说他是族内阳气最足的男妖，而我是族内阴柔之力最强的女妖，这种般不般配的事情怎么可以这么片面的就去断定。”
“可是，我听说那个斗牙王是个怪胎！”莲姬瞪着双眼看着月姬：“他喜欢人类！是个喜欢人类的怪胎！我怎么能看着我最好的姐妹要去跟一个怪胎去繁衍后代呢！”
月姬一脸诧异，无言以对。斗牙王对女妖不太感兴趣这件事是整个犬族都知道的事情，不曾想这样事情已经传到了族外之人的耳中。
“月姬，万一你跟他以后生下来的孩子遗传了他这样的喜好那怎么办！”
“不知道........我只想完成我的任务........”
“你看看乐萤，为了一个人类把自己弄成这样！若是你的孩子以后也这样，身为他姨母的我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莲姬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人类这套伦理称呼的.........”
“我觉得挺好的呀，可以拉近跟你孩子的关系！”
“我跟斗牙王的事情都还没最终确定，你无需这般着急！”
“我是担心你，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跟怪胎生下怪胎！”
“行行行.......我知道了.........”
“月姬？”
“嗯？”
乐萤夫人的声音打断了凌月仙姬回忆的思绪。
“乐萤困了，想去睡觉了”
凌月仙姬不想回答，明明妖怪是不需要睡觉的，这货明显就是想找她的相好去。
“乐萤要去找响君睡觉去啦！”
“乐萤，响魂他到底弄了个什么武器给那丫头？”
“响君说既然不知道那孩子擅长什么武器，那干脆就什么都做给她，还给弄了个漂亮的外形可以做饰品........”乐萤夫人迷迷糊糊的，边说边向云宫屋内走去。
凌月仙姬无以言对，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等于没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