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见爷爷

魏飞感觉在家里的东西吃起来比外面就是有“味道”的多，可能这里面更多包含特殊的情感和劳动因素在里面。

但现在吃早餐问题上他却比较纠结，到底是选择吃完饭后跑还是选择跑后在吃饭呢？吃完饭后要等1个小时消化才能运动，即使如此对消化系统也不太利，因为这时能量要大量倾斜到运动系统上面；但起床后就运动，身体是感觉挺好，但是胃里基本没有食物储备，这样剧烈运动不利于胃部健康，而且运动到后期体力也跟不上，这真有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感，如果能够人能够不吃饭，直接给细胞充电就好了。

但今天他选择了运动后再吃早餐的方案，这样有利于排除夜里毒物，而且是晨练，总体强度也不太大，这反而会激发饥饿感，让食物变得更加美味，更能彻底消化；但如果是长距离拉练的话甚至是正式跑马拉松那就得提前很早就要把早饭吃了先消化，毕竟那已不是普通活动，而是人类极限运动之一。

吃完饭拿起电话拨出号码，不久电话那头就接通，一听到对面传来的熟悉声音，魏飞激动的说：“爸，今天上午我回家，可需要带些什么回去？”

“哦！上午就回来？家里什么东西都有不要买的，路上骑车注意安全！”父亲嘱咐道。

谈话基本结束，但老家那边电话却没有挂，隐约听到有位另一位老人声音：“是不是小飞打回来的？”，

“是的哦！你大儿子打的，他说上午回来。等下多搞点菜。”

“好的”。魏飞听到那边的喜悦之情，感觉自己平时陪伴父母时间还是太少了。

把厨房简单收拾下，早上的脏衣服已来不及处理，直接堆在洗衣架上，带好喜欢衣物和贵重物品就准备出发，这个老小区基本开放性，安全性还是略显不足，小偷小窃时有发生。

一切准备好后，有把家里电水煤气检查一下，就下楼骑上小弯梁出发了，不久来到一家生活超市，买了些水果和猪肉，虽他父亲说家里什么都有，但是那次最后买的东西是浪费了，魏飞知道他们生活节俭，更何况最近几年家里大事花了不少钱。

在城区信号灯比较多，可能是现在各个城市都在增容，人口密度不断提高，市区面积也在扩大，为了交通安全、行人方便，一条长长道路上红绿灯一个接一个是常有现象，不像郊区骑行那么快捷方便，更不用和乡村比了。

但一出市区，前方就是一马平川，而周边的车子此时速度都提升上来，看的在一旁行驶的魏飞心慌慌，他一直不愿为赶时间而超速行驶，安全始终是第一位路途第一位事情，提前一分钟和车毁人亡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也弄不清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超速驾驶，血的教训往往没有起到任何警示作用，可能就像老话说的那样人是从来不会吸取教训，大家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好在他这小毛驴就算想提速也没有多大提升余地。

但就他这样平稳的行驶速度也不慢，过了大桥后，眼前的景色有明显感觉和之前不一样，烈日依然当空，可风早已带着干净树香和湿润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他整个人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

乡村里的省道车辆不多，从蓝天往下看一排的防护林间一辆摩托悠哉哉的向前平移，如果滤去噪音还可能听到车主轻快而有些不着调的歌曲大杂烩。

骑着骑着，就听到前面有机器的轰鸣声和哗哗的水声，魏飞顺着声响向前骑去，才发现原来是水泵在给农田边的沟渠取水，以方便灌溉农田中的水稻。

现在农业已用了很多现代化器械，比如这个小小的水泵，虽然没有过去木头水车那么自然和谐，可却省去大量人力，尤其是这大热天谁会情愿干这种高强度体力活。

以前魏飞也摇过那种人力水车，但手续非常麻烦，首先要把拆解的水车拼装好，之后抬着完好的水车走到田地里，接着要找水渠和平整地基方便平稳高效取水，但这还没完，最艰难的还是最后取水。一开始摇着车浆还挺好玩，看着水被自己用水车一娄一娄的拉上来，感觉既好玩又自豪，可这点水对好几亩地庄稼而言那是杯水车薪，但此时胳膊力量越来越少，关节传来的酸痛越来越多，如果天气太好还是大晴天，周围肯定一棵大树也没有，整个人在烈日照射下干着苦活，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但不知从何时起魏飞家所在的生产队开始用柴油机作为动力来驱动水泵大规模取水，这时全村人都长长出了口气，毕竟庄稼人是肯定离不开水的，尤其是在旱季，现在日子好了，更加方便，各家各户都用上电动小水泵，方便、省力、而且还污染少。

魏飞连忙停好车，从车上下来，看着在阳光下泛着光芒的水花在水流的冲击下不时跳出水面，他兴奋极了。连忙用手捧起一些水就想放到嘴边，但一想到现在这环境现实，不由轻叹道：“唉！乡村也不像过去那么纯天然了。”

只是闭上眼睛用手沾些凉水，不停擦拭着双脸给自己降温，他感觉还不尽兴，看着周边没人，于是脱下凉鞋，赤着脚走在水里，怕打着，水花四溅，这感觉又让他找到无忧无虑的儿时快乐时光。30多岁的人也有一颗永恒的童心，这时感觉不远处有人走来，魏飞有些恋恋不舍走上岸，把脚在草上擦拭下，就穿上鞋启动摩托再次出发，现在离他家也就十几公里路程。

一溜烟的功夫他就来到一段连片房屋组成的村子，村子对面不远处是长江，此时江中每年的潮水还没完全退去，站在大堤上可清晰看见褐色的江水，看样子今年上游水流量还不低。

村后是一大片农田，绿黄色交杂在一起看去一大片一大片组成美丽的乡村图片，偶尔可见几人在田地里辛勤的忙碌，隔着田地看向远处，还是一个个村庄错落期间，更远处隐约看到连片的山脉横在哪里。

这就是魏飞的老家新堤村，听老一辈说，解放后有一年发大水，这里破堤了，汹涌的洪水像脱缰的野马倾泻而来，大地在颤抖，顿时雷鸣般的响声一个接一个响彻云霄，面对这百年难见的天灾，这时逃到高处的人门也只能干看着，不一会黄澄澄的平原被浑浊的水流覆盖，更可怕的是一条条五颜六色的蛇也从各处钻了出来，这叫上名的或对不上号可怕生物也一个个拼了命的向没有水的地方游去。

一晃几个月过去，虽然大家都遭了灾，但对未来满怀信心，因为有国家在背后支撑，灾后重建工作z府领导下有条不紊的展开了。其中这条新的大堤就在那时有了雏形，于是这里后来就叫新堤村了。

之后的大堤逐年加固，它也变得越到越来越高越来越宽，在加之上游超级大坝修建成功，后面岁月基本上没有遇到过太过严重的洪水灾害。

魏飞骑在宽敞的水泥路面上，速度相当慢，仔细看着周围，有种近乡情更怯之感，但是并没有不敢问来人，但路上行人不多也没法问，偶然看见几个小孩他也不认识，毕竟他长期不在家待，真遇到几个认识的老人就笑一笑，简单问候打个招呼，这时他离家已经不远。

又骑了一会，过了一个排灌站，出现一条下堤的斜坡路面，他轻按刹车，轻轻的滑下去，下面错落着一群乡村小楼，大部分楼房都是外面粉刷整齐，上面各色装饰非常漂亮，只不过其中有栋三层小楼直接裸露着红砖的本色。魏飞就径直向这栋红色的楼房骑去，看样子这就是魏飞的老家房子。

果然，魏飞骑到楼房跟前就停了下来，看见一楼大门内坐着一位老人正在整理蔬菜，他连忙上去喊：“妈！”，这位老人好像也早就注意到他的到来，笑着道：“回来啦！”

停好车后，魏飞就从车内拿出买的东西往屋里拎，到屋后就放在大方桌上，他妈上去看了下，埋怨道：“叫你不要买，每次回来都买许多，我和你爸他们也吃不了这么多，再说镇上离的近，想买什么我们自己买也都方便，下次回来千万不要带了。”

“好！好！好！”魏飞也不顶嘴，连忙顺着说，反正每次都一样。

“我爸呢？这大热天到哪去了？”

“一大早就出去忙活去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农民，魏飞老爸是闲不下来。魏飞看着屋里装饰，相比外面墙砖本色，里面的墙面都做了简单涂抹、打了底子，看着舒服不少，人住起来也很方便。

魏飞来到楼道换上自己的拖鞋，这时听到楼道房间传来广播的声音，他急忙转过身看向屋内，只见一位身材消瘦的老人坐在挂着帐子的床前正在收听收音机，这位老人头发稀疏花白，穿着白色的轻薄棉t恤，双臂L露在外，覆盖着松垮的皮肤上，皮肤上面点缀着褐色斑纹，下身是一件宽松的黑色的确良长裤，脚上是一双里白外黑的布拖鞋。听到房门口的有明显声响，老人缓慢的抬起头。

看到这张带着岁月痕迹的慈祥面容，魏飞既激动又感伤，激动的是再次见到早已逝去的爷爷，一位给他留下难忘记忆的老人，这大概是重生后让他真正喜悦事情之一；伤感的是不久后爷爷就将过世，但好在是寿终正寝。

他记得他爷爷是在2017年一夜睡着第二天就走了，不带走一片财物。记得当天一早，魏飞母亲就发现平时早起的公公没有起床，忙叫魏飞父亲前去查看，父亲去看了一下忙回来说道：“看样子老爷子是不行了！”

魏飞母亲也忙进房中去查看呼叫老人，但同样没有反应。于是老两口连忙叫来魏飞在家的长辈们，商量后就立刻联系相关亲人赶快过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魏飞接到通知后，连忙在校请假，立刻骑车赶回来，风风火火来到爷爷的房间看到平时疼爱自己的爷爷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老人睁大着眼睛没有任何波澜，脸上明显浮现一种说不出的油滑圆润感，类似回光返照，到了晚上基本能回来的子辈、孙子辈都回来了。一大家子几十人里里外外堵在房门内外，最后还是他长子讲了声：“老爷子！家里的孩子们都在这看你了，如果没有什么要讲了，你也可以走了。”

作为长子长孙的魏飞站在旁边，他清晰看到爷爷听到这话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接着眼皮缓慢合上，一个生命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大家。此时家里响起了哭声，但家人们心中还算平静，毕竟魏飞爷爷都93岁，在农村算是高寿了，老人日常无病无灾，没有给家人添过任何麻烦，就算真的走了也是喜丧。

虽然魏飞爷爷走的很平静、自然，但对于那时早已遭受社会毒打、怀旧感极强的魏飞而言，越想越伤心、越难过却又越想，最后连夜写篇怀念爷爷的悼文放在自己私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