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灵导师

“事情真是奇妙，昨晚你还在我的旅店喝酒，现在我却坐在你的面前，打算劝说一个得了忧郁症很可能要自杀的家伙放弃那该死的念头。”

对于考乌斯的吐槽，一身狼狈还带着血迹的马特·默多克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或许这就是生活，考乌斯。顺便提一句，你的酒是我喝过最好的——”

“得了！收起你那拙劣的吹捧！”考乌斯无可奈何的翻了翻白眼，在柜台里摸索了一下，翻出硕果仅存的一块干巴巴的陈年奶酪，“坐着吃，别站着！”

原因很简单，这位超级英雄和前女友打架了，打得还很厉害。

马特·默多克的脑袋上打出了血，胸口上被划出一条半尺多长的伤口，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大大小小的抓痕和淤青更是数不胜数。

事实上，身为二线英雄的夜魔侠知名度并不算高，能够知道他的一部分故事，还要归功于2003年上映的电影《超胆侠》。对这个人生充满黑暗的超级英雄产生了一点兴趣之后，考乌斯也曾经顺手搜过他的故事。

夜魔侠最大的特点并不是他的实力有多么高超，而是因为他拥有庞大的女友和情人团：黑寡妇、玛雅（回声）、伤寒玛丽、佩吉、希瑟·格伦、米拉·多诺万……甚至连女浩克都曾经和他擦出爱的火花！

而其中最让他念念不忘的，莫过于他的初恋女友艾丽卡·纳琪丝。

“瞎子都能开后宫，我却只能天天抱着那些谁也看不懂的大部头。”

考乌斯酸了。

按照原有的时间线，艾丽卡这个时候已经脱离了控制她的手合会，并回到了纽约，成为了黑道大佬金并手下的一名杀手。由于立场不同，艾丽卡和夜魔侠现在闹得很僵，发生过多次争吵，这次居然还动了手。

看这伤痕，分明是艾丽卡又抓又挠，最后怒火高炽的动起了刀子。

可怜的律师马特·默多克先生自然不敢反抗，被前任女友爆锤一顿之后，他内心沮丧的想要找个人聊聊天，在街上转了一圈，刚好来到莫高雷旅店附近。

对于昨夜刚认识的新朋友，夜魔侠并不反感，反而有一种别样的轻松——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一口叫破了他的身份，还请他喝了一杯非常美味的果酒。而且在对方身上，他感觉到了善意和认同。

是的！夜魔侠这一生当中，最缺乏的就是“认同”。他带着面具行侠仗义，却执意不肯杀人，希望用规则来约束坏人的行为。而这种坚持，却往往被女友或者朋友讽刺为“虚假的仁义”。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奇妙。有些人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成为朋友，有些人却永远不可能。

他坐在柜台前，慢慢的咀嚼着不算好吃的干酪，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考乌斯，你觉得我错了吗？”

“你当然错了！”已经整整听对方唠叨了两个小时的考乌斯正在四处寻找本该储存得满满当当的食物，没好气的回答道，“你完全可以利用你的速度绕到对方身后，背刺、出血、凿击、回气，然后再……对了，你得先脱衣服，没衣服叫做情趣，穿着衣服叫做家暴！”

猥琐的暗示让正直的夜魔侠愣了半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地方。

“嘉丽！”考乌斯扯着嗓子喊道，“柜台里的食物呢？”

“我吃了！”漂亮的小服务生扭捏的扯着衣角，细声细气的说，“我早上起来很饿，所以……”

“这么多，你都吃了？”

考乌斯有些吃惊，但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吩咐道，“下次我会给你准备三人份的面包和牛奶，现在你可以继续你的工作了。”

不就是多搓几组面包和水吗？又不用花钱，这也叫事？

他转过头，对着夜魔侠说：“我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觉得无法解决一件棘手的事情，那就直接解决存在问题的人！”

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提前离开的马特·默多克愣了愣，摇头道：“艾丽卡……”

“我指的不是艾丽卡。马特，你应该知道她背后是谁！”

默多克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金并！”

但是下一刻他的神色又变得暗淡，“考乌斯，你知道的，我和金并争斗了那么久，却从来没能真正找到他的麻烦。他的势力很大，也很……”

“威尔逊·菲斯克，是纽约乃至全美最大的黑帮头目。他除了有很高的智慧之外，还拥有惊人的力量，能徒手打穿一面墙，而且自身也是一个世界顶级的格斗高手，几乎达到了人类战斗力的极限。”

这一连串的情报惊得夜魔侠险些跳了起来。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我有一点神秘的力量，你知道的，马特！”考乌斯把昨夜剩下的半瓶酒倒在空杯子里，递给夜魔侠，“对付一个黑道帝皇从来不该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把自己的同伴弄得多多的，把自己的敌人变得少少的，这才是斗争的常态——你知道惩罚者吗？”

“是的，我知道！”从未听说过战争巨着《论持久战》的默多克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呆呆端着杯子，将考乌斯的话语反复思考，越想越觉得这随口的一句话，却包含着世间的真谛，任何涉及斗争的事物都可以用这句话来诠释。

“你看，你知道惩罚者，也知道他和金并是死对头！但是你从来没尝试跟他谈谈，更没有提起过任何合作的念头！”

沉默许久，默多克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你，考乌斯，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等夜魔侠离开之后，考乌斯才想到一个问题，他偏着头问走过来的服务员，“嘉丽，这家伙是不是没有付钱？”

“我想是的——”小美女把抹布扔在柜台边，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要我去把他追回来吗？”

考乌斯犹豫了一下，摇头道：“算了，下午我去买几个本子，专门用来记账！嘉丽，到时候记得提醒我，马特·默多克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块奶酪，折算15美元……”

正在他絮絮叨叨的时候，旅店门口突然有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高挑女子走了进来，棕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考乌斯。

“欢迎光——”

“听着，不管你是谁，最好不要管马特·默多克的事情！”那女子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是杀机凛冽，“不想死的话，就离他远点！”

在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考乌斯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于是他笑眯眯的抬起头，一脸玩味的看着对方。

“真是狼狈呢！一个在手合会和金并两个势力之间反复横跳，自以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却不知道自己依然身陷深渊。”

“看在马特的份上，当你死在地狱厨房的时候，我会给你烧纸钱！这是我对你的忠告，艾丽卡·纳琪丝！”

“现在，别妨碍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