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化解矛盾

在混乱的地狱厨房开旅店，一定是个很糟糕的选择。

无论是游客还是出差的职员，一般宁愿横穿几条街道，也要离开克林顿区，在纽约市其他区域找到更安全和更便宜的旅店。

尽管莫高雷旅店拥有两个美女服务生作为招牌，但它的生意依然毫无起色——没人会选择在这里过夜，而想喝酒的人有酒吧、夜店之类更好的选择。

虽然没有什么生意，但是考乌斯还是很敬业的扩充自己的商品种类。他已经完全消化了一个旅店老板应该会的技能。从杂物箱里翻出来的“美酒节小酒桶”成为了新的酒水来源。

【美酒节小酒桶：点击小酒桶可获取美酒节佳酿。】

所谓的“美酒节佳酿”是品质较好的淡啤酒，它是一种可以源源不断再生的产物，完全可以当做低端倾销品满足广大贫苦阶级的需要。

高端的晨露酒，加上低端的美酒节佳酿，完善了高+低产品线的配置。

很可惜的是，哪怕是在一个多月后的某个深夜，当夜魔侠马特·默多克血迹斑斑的闯进莫高雷旅店的时候，大厅里依然没有半个客人。只有员工们正无所事事围在火炉旁吃得满嘴流油。

他呆滞了半晌，忽然如同见鬼一般后退几步。

“艾……艾丽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哼，马特？”艾丽卡挥挥手中的嫩狼肉排，“要来点吗？考乌斯这里的美食真是棒极了！”

夜魔侠用沾满血污的手使劲抠了抠耳朵，又搓了搓脸，想要确认坐在那里的那股熟悉的气息究竟是不是某个前任女友。

“好了，艾丽卡现在为莫高雷旅店工作！”考乌斯打断了艾丽卡，他拍了拍旁边的空椅子，“现在不是营业时间。马特，你这身血是怎么回事？一起来吃点东西吧，这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马特舒了口气，走到火炉旁边坐了下来。

“我找到了卡斯特先生，然后联手破坏了金并的一笔大买卖。至少价值四亿美元的毒品——该死的，金并是打算把整个纽约都变成毒窝吗？”

“四亿美元的海洛因也才三吨……甚至更少！”艾丽卡很鄙视夜魔侠那没见识的模样，忍不住讽刺道，“美国人口在全世界只有百分之五，却消费了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毒品，仅仅纽约市一个月的消耗量就超过五吨。”

马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旁边的嘉丽却抬起头，兴致勃勃的问道：“那是什么？能吃吗？”

“不能！”考乌斯拍拍嘉丽的小脑袋，笑嘻嘻的说，“吃了毒死你！”

“我才不怕！”嘉丽吐了吐舌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考乌斯已经和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混得很熟了。

乖巧、勤快的嘉丽据说是个孤儿，没有母亲，父亲是个完全不靠谱的流浪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虽然只有16岁，嘉丽的身材却已经发育得非常成熟，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中生存到了现在。

与之对比的艾丽卡则是老少通杀，她的气质能在风情万种和冷若冰霜中无缝切换，而过往的杀手经历，让她在地狱厨房足以应付得游刃自如。

本来想和自己的新朋友分享喜悦，却被当头一棒打掉了兴致，夜魔侠马特·默多克只能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了考乌斯递过来的肉排。

艾丽卡上下打量着默多克，忽然轻笑道：“不是说夜魔侠从来不杀人吗？这些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杀人，是卡斯特先生动的手。”

“有区别吗？你打断人家的骨头，然后让其他人扣动扳机——马特·默多克，你什么时候才能收起你那该死的虚伪？”

“我有我的坚持！艾丽卡，不要把你的行事准则强加给其他人！”

看两人似乎又要吵起来的样子，考乌斯摇了摇头，插言打断了二人：“马特、艾丽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让别人按照你的意志行事！”

默多克和艾丽卡同时转过头来，看着考乌斯。

考乌斯没有理会二人，自顾说道：“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富人有富人的行事方式，穷人也有穷人的生存之道。富人教给穷人发财的秘诀，‘只需要拿出一个亿来投资某个看好的项目，每年很可能有超过百分之三十的利润。’而对于穷人来说，他甚至连明天的面包钱都不知道在哪里。”

“艾丽卡是为了生存在挣扎，马特希望塑造一个健全的法制社会，你们两个的目标都不一样，又为什么一定需要同样的手段呢？”

“思路决定方向，格局决定结局。这是对你们的忠告，我的朋友们！”

两人都陷入了深思。

门缝里的风吹得火炉不断摇曳，大厅里只有嘉丽哼哧哼哧吃东西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默多克忽然点头道：“考乌斯，或许你说得对！”

“我一直认为艾丽卡身处黑暗，希望把她拉出来，站在我们的阵营。却没有考虑到她过往的经历，导致她的行事处在一种难以界定的摇摆中。”

艾丽卡凝视着默多克，忽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缓缓道：“曾经我被你的善良、正直的品质所吸引。而你的优柔寡断，以及那可笑的坚守却让我非常失望。现在看来，我们其实并不是一类人啊……”

“我在手合会的时候学到了一句话，或许是从某个古老的东方国家流传过来的谚语：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现在开始，马特，我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

默多克也抬起头来，“看”着艾丽卡，微笑道：“我相信，莫高雷旅店是你一个很好的落脚点！考乌斯能让你学到很多东西，以及——”

他忽然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的说，“人生的真谛！”

“我想是的！”艾丽卡忽然笑了，她微微侧着头，向考乌斯瞥了一眼，“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解决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考乌斯什么都没有察觉，他用一堆似通非通的大道理化解了二人的冲突，然后忙着和嘉丽抢夺火炉上所剩无几的烤狼肉排——这是他从地下室里翻出来的材料，今天吃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最后他终于放弃了，眼巴巴的看着嘉丽抢到了最后一块烤肉，他无可奈何的站起来，“伙计们，我得去地下室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能吃的东西……”

“我也去！”嘴里咬着战利品的嘉丽也跳了起来。

“你？”考乌斯有些迟疑，认真的看了嘉丽几眼，点头道，“好吧，你得发誓不会乱动里面的东西！”

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隔间时，默多克忽然站了起来，“我得走了！”

“再见，马特！”

夜魔侠能够感觉到前女友语气中的轻松，他笑了，朝艾丽卡挥了挥手。

“再见，艾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