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全面冲突

当第一缕晨曦洒在地狱厨房的街道上时，宁静的夜晚宣告正式结束。

一发火箭弹在某个小庭院的院墙里轰然炸裂，两个还在巡查的忍者措手不及，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

在码头的某个仓库中，几个黑帮分子还没反应过来，几枚苦无飞镖准确的扎在他们的咽喉上，紧接着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整个武器库炸成了一团火球。

过了一会儿，半空中传来低沉的轰鸣声，一架小型螺旋桨飞机在地狱厨房上空掠过，将大片的粉末抛掷下来。

也不知道这些粉末是什么材料，几个惊慌失措的早起行人想要躲闪，却发现这些粉末似乎并没有毒性，哪怕不小心吸入一点，也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尽管这架飞机很快就被不知从哪里射出来的防空导弹打得凌空爆炸，但是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粉末笼罩的地狱厨房中，一个又一个不知所措的忍者从空气中显出了身形。

紧接着，窗口、阳台、门后、墙壁上，四面八方都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街道上响起了连珠般的枪声，不时有一发发重型火力发射的声音遥遥传来。

“外面可真热闹！”考乌斯难得的起了个大早，他正在柜台后面蹲着搓面包，小嘉丽坐在柜台外的高脚椅上，两条白嫩笔直的小腿晃来晃去，敲着盘子吵着要吃的。

“那可不是？”惩罚者一摇三摆的从后门走进来，身上的作战衣还带着烟熏火燎的火药气味，随手将没用完的忍者飞镖扔在墙角，撇了撇嘴，“这玩意儿不太好用，我还是更习惯飞刀或者……”

一身西装戴着墨镜的马特·默多克拄着导盲杖，就像是一个举止优雅却行动不便的正常瞎子，慢腾腾的走了进来，“早安，各位！”

在稍稍感应了一下大厅的气息，判断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略带责怪的说：“弗兰克，你把用过的降落伞包扔在垃圾堆里，这也就算了，但是——你能不能先擦掉指纹？这样很容易让别人查到是我们在两头挑拨！”

“我哪来的指纹？”惩罚者哈哈笑道，“很早之前我的指纹就在战争中被烧掉了，两只手都是！”

默多克顿时卡了壳，半晌才点了点头，自嘲道：“没有指纹，在很多无头案件中都无法定罪——想不到战争经历多了，还有这样的好处？”

惊天动地的一声霹雳声响起，就在距离莫高雷旅店不到两条街的距离，大厅里的人却对此浑不在意。只有默多克嘟哝了一句：“好吧，手合会这次吃的亏着实不小……”

来到地狱厨房已经三个多月了，考乌斯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地狱厨房”的华丽场面。几个主要街区都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公寓外墙的窗户噼里啪啦的关得严严实实，居民全部淡定而熟练的躲了起来，更有几个彪悍得骨头缝里都冒着疯狂的家伙探出头来，用熟练的祖安语破口大骂，毫无目标的朝外面街道上哗啦哗啦丢着手雷。

“真是怀念呢……”弗兰克点了点头，“每隔两三天就会出现小规模的枪战，一周内必然会发生一次大规模的火拼事件！唔，像这样的场景，这才他妈的叫做地狱厨房！”

外面已经动用了重武器，一发发迫击炮弹发出尖锐的声音呼啸着飞上天，又不知砸在哪个倒霉的地方，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悠扬或是尖利的惨叫，整个地狱厨房都沸腾了起来。

一个慌不择路的红衣忍者逃到了旅店的后门，看着虚掩的木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气势汹汹追上来的黑帮，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小门，准备把这间破破烂烂的旅店当做掩体，就地抵抗，等待支援。

“呜”的一声，那个倒霉的忍者还没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只浑身笼罩在薄雾中的幽灵狼咬断了咽喉，身体迅速化作烟尘。

弗兰克朝后厅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这是你的新宠物吗？考乌斯！”

“算是吧，由几十甚至上百个破碎的灵魂碎片拼凑起来的幽灵狼，在现实里生存不了多久。不过在有限的时间里很好用……”

“好吧，好吧……”完全听不懂考乌斯在说些什么的弗兰克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考乌斯，请给我一杯酒！”

“大早上的，不吃饭就喝酒容易得胃溃疡。”考乌斯一边吐槽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晨露酒，于是弗兰克和默多克立刻围了上去。

外面打得战火纷飞，旅店里众人却恍若不觉，尤其是惩罚者和夜魔侠，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这场大火拼的始作俑者和导火索，更不会承认自己袭击了手合会的驻地，以及炸掉了金并的一个军火库。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经，才会在完成一场精准完美的栽赃嫁祸之后，还能在柜台前忙着和小姑娘嘉丽抢面包？考乌斯并不知道，他知道惩罚者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问题是圣母夜魔侠为什么也渐渐有被带歪的趋势？

在接到遇袭消息之后，坐在办公室里的金并阴沉着一张大团子脸，一条条命令准确无误的传达了出去；而被至少二十发炮弹或者火箭弹袭击之后，高夫人和亚历山德拉灰头土脸的从庄园里坍塌的房子里逃了出来，小老太太愤怒的吼叫着：“为什么金并会这么快攻击我们？我才刚到……”

“或许是为了他的儿子，高夫人！”亚历山德拉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好整以暇的说，“不管怎么说，战争开始了！”

“那就干！”高夫人咬着牙，“我以为威尔逊会变得成熟一点，黑道帝王不能存在那该死的感情！但是他让我的心血全部白费了，这个蠢货！”

“他才不到五十岁，还很年轻……以及冲动！”亚历山德拉笑眯眯的招了招手，一个忍者来到他的面前，单膝跪地。

“通知反击吧，让所有密探全部出动，给金并一点教训！”

对于纽约黑帮和手合会进入全面冲突状态，考乌斯、弗兰克他们只会对这种黑吃黑、狗咬狗的行为喜闻乐见。

现在，他们只是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看着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的艾丽卡，一个个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只有弗兰克笑嘻嘻的挑着眉毛，把手指塞进嘴里，吹出一声悠扬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