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一敌二
随着这女子的发问,她身后的气苗抢着围了过来。不等墨启辩驳,便就替主子发难。墨启虽然躲开,可此时云梭穿天而过,若是想逃只有跳船一条出路。瞬息之间的交手,坚固的船体发生了微弱的弯曲。
气苗们都下狠手,墨启被迫要以气龙回击,此时一道白光掠过恰巧将他护住。气苗们没有防备,少说也被震退数米。
女子不过挑眉一刻,上前作长气吞吐,边道:“此人身上的气与我商族气法绝非同源,莫雪,你是要包庇天魔同党吗!”
莫雪笑笑说:“夜微,哪来那么多同党,他是我同乡,也是我的气苗。”
“你的气苗,你什么时候肯沾这些麻烦。”
“我自是怕,所以没教他正宗的内门养气法儿,他倒是想学一个劲瞎练,你若是不信,自可再探探,他养的气是不是内门金气。”
真有此事?商夜微眼珠子瞥去,莫雪脸色肥肉也在喃喃,正要在问,前方有迎接的摆渡使到来,原来几夜飞渡,橘壶口已在眼前。
前来的正是南山堂总负责,商智师兄的气苗林爽。
“一个小时后下船,辛苦各位同学了,脉主和教授们已经为大家准备气池休养。”
“知晓,可算是及时赶到了,下去透透气。这一趟差事累得人够呛。”
“起码没丢命不是?”林爽笑着说,“夜微小姐,云海风景可好?”
“加快船速,全速前往渡口。”商夜微道,“你这小子问题还真多,在我们之前,你先回去做好交接。”
“放心吧,一切可控,天魔已经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啦。单我,都杀了三百呢!”
林爽应声带着落寞而去,商夜微转身的功夫,莫雪已经将墨启带入了舱内。此时已经进入一处峡口,按照规矩出于安全,除了内门弟子,其他气苗都被锁在船舱内不得出来。
气苗们仍是在惊叹这星海中的风景,忘了战争的血腥。
舱内,见无人。
墨启注意到莫雪的神情变化。
莫雪道:“是莫七让你来找我的。他错了,就算你真是下域飞升而来,冒着天大的干系,我不会救你。”
“你早就发现我了?什么时候。”
“从你来千峡谷的第一天。”
“你气龙的洞察力很强。但是你错了,我来找你并非是求你相救,而是把莫七的事情告诉你。”
“哦?何事。”
“他还记得你。”
莫雪一怔:“你好大的胆子。既然还苟活着,那就乖乖夹着尾巴,躲在山里一辈子别出来。居然还趁乱上了我商北达学的船,你知道这船是开往何处吗?”
“橘壶渡口。”
“错,是死亡。今天在这船上的人,无论是内门学子,还是普通气苗,都会死。”莫雪声音放缓,“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是。天魔星。天魔杀不完,永远也杀不完。”
“周南高宗的飞升者,你必须立刻下船,等到了橘壶渡口就来不及了。在那里,商智是商闻的人,知道你还活着,就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他动不了我。”墨启方才就试探过,此时舱门紧闭,木锁虽不是很牢固,但是上面灌注了气种,若不能先化解就无法打开。
此处所设的禁制显然是教授级别。
那壁上挂着的七个白须老头,都是商北达学祖师爷的画像。
“不好,有强敌来犯。”莫雪忽然说道,气龙在指尖化动,成就一把锋利匕首。
口诀念动后之后,刺破的气种里浮现出一个女子面孔,五官精致,只左眼下的血渍,右眼下的泪痕几日了仍未被擦去。
“器灵,见过主人。”
“商夜微,我眼下有事要问你。”莫雪咳嗽了下,说,“此乃我本名法器之器灵,雪夜书,可借灵气感知周遭,只要被器灵种下因果的人,在方圆五里之内都逃不开凝视。”
此处险地,墨启气龙完全无法实现灵感出游,没想到莫雪的器灵如此强大。想到器灵之事,不由心头暗淡,如果商杜陵在,那么大周宝笔也能挥洒自如吧。
器灵商夜薇与莫雪心意相通,说道,“主人是想一探,橘壶渡口的情况?”
“不错。”
莫雪将书正面朝上,高悬在头顶。随着一卷器灵注入,数息过后,渐渐有一副画面出现在身前的虚空中,由黑白转入五彩,愈发分明清晰。
对于墨启的赞赏,器灵商夜薇没有一丝回应,冰冷且专注。
那是一条陈旧的浮桥,由一块块圆木连接而成,中间有类似牛筋的东西连接。
此刻除了商智,林爽二人,还有一个穿着赭衣的削瘦男子,手中轻摇着一把羽扇。此时战火突点,却就在交战。
“是天魔星!”莫雪说道,“果然是他的气息,以一敌众,此魔把我商北达学大军看成什么了!”
商智叫上了帮手,商庆,让林爽退下。不远处许多外门学生皆是玄衣,背后纹着同样的长生树,枝叶繁茂,金光灿灿。全都为商智还气续力。
前方碰上了天魔星的古剑气浪,商北达学学子们并不后退。
“开!”天魔星大喝。
“此人是何境界?”墨启问道。
“商智学长已经步入二锻修为,商庆学长也相差无几,此二人都是内门精锐。”
商智和商庆全身都笼罩在一道磅礴的气浪之中,随着火焰燃烧的细细响声。
一人肩膀上爬出一条五指蜥蜴,却是通体浑然一色,如同鲜明美玉,另一人则是一只白玉麻雀,根根毛发周密。
养一气,化长龙,正是达学不二法门。
五指蜥蜴吐着舌头,白玉麻雀啾啾作响,这两条一气灵体态矫捷,宛如活兽一般灵动多变,浑身上下都酝酿着一股威压。
那魔头古剑见了这正统气龙,如见主人一般,皆是踉跄后退。众学子见状大喜,都是如入平地一般,信步而游。
而这赭衣男子天魔星,不但商智,连一向寡言少语的商庆都是十分正色,透着紧张。但在注视之下,仍未施展气龙,墨启不由惊奇,此魔头难道如此托大,连气龙也不愿意施展就要迎敌?
“杀,杀,杀!”天魔星忽地大笑起来,疯癫一般加速,邪魔一般狂飙。前一刻还在原地,下一息就没了踪影。
所有商北达学前锋学子尽是失色。
快,太快了,不止是快,还很强。
更为突然的是,就在这个瞬间,水花飞溅,云气飘散,那红肿的眼神仿佛碎玻璃刺穿了屏幕,一下子冲破千里而来将深处云海乱流中,那穿天梭中的莫雪器灵雪夜书破碎。
仿佛下一秒,天魔星不在橘壶口,而要直寻墨启二人而来。
凶悍如此,莫雪睁开眼睛。
虽已不能见,神气还在眼,喃喃自语。
“何为养气?”
“此乃向天借命数。”
“何为气龙?”
“有大志、有坚守,可成气龙,更是机缘,正如这天魔星所为。”
“何为九锻九折?”
“劫数。每修炼到一处,便有‘节’,成节方能成才,所谓君子论竹。天魔星气焰已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