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至圣师借力

“啊，这长气有怪，吃人指头！”

这一道横扫，竟比高易寒的琴音飞剑还要快，更恐怖的是，隐隐已经透出更高规则的意味。本来，那至少也是三折四锻方有之玄奥。

北辰十哲长气合一，儒僧们一同吟唱唐西经典，有佛光护持，蝴蝶之梦一时惘然，化作阵阵水气。他们齐齐朝着风来的方向，看去时，只见一人有梦蝶之踪，徐徐飘落，手携宝笔，身后如生双翼。

原本安然的一切法，丝毫挡他不得。

“贼子，我北辰书院气阵森然，你是怎么进来的？”众儒僧瞧见那墨浪，心底都有一个想法。

难道说，此人就是那扰乱齐吴两地的大周宝笔。

这短短半月间，整个楚地都已经传遍，商北，有一借命之妖，乃是天魔转世。

子问驱散蝴蝶，迈前一步：“近来有不少养气士放言，在地佛城他们遭一三折养气士蓄意谋害，变身兵棋，废尽全力才逃出生天。这件事，阁下知道吗？”

那身影一笑：“说什么来什么，我倒是认识你说的这人。对了，我一路寻来，你们有没有瞧见一古衣人，哦，也许她改变了面貌，我也认不出来。她果然是守信之人，高易寒，这校章你拿去。”

高易寒应声接过，还要发问，墨启已经跃过他，信步闲庭，目光从人人脸上扫过：“没人回答？既然如此，只好一个个问过了。”

“喂，这古衣人，莫不是你们唐西的卧底？找到了，非得说个清楚。”

“胡说八道。”众儒僧听他口气霸道，当真是贼喊捉贼。

子问想起颜乐之伤，就是这大周宝笔所赐：“宋东卧底，我校大敌，各位同学不必留情。”

墨启逼近一步，原本要上去儒僧们的踉跄后退，几乎撞到。灵感一铺出去，百米之外有个庞然巨物正在靠近，心底愈发骇然，这巨物到底有多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听到那个响动，黑光奔涌。熟悉，荒凉，冰冷。

“这是！”这关头，终于有人想起，“这是地佛的脚步声，有地佛来了。可，地佛不是随大军向关内退去？”

墨启道：“方才过来路上，瞧见几头天工兽搁地上蹲着，闲来无事，请来陪你们玩玩。”

随着他一声哨响，三头狼型地佛从天而降，疾驰狂奔，直接将儒僧阵型撕开一个口子。口中喷吐着，身侧环绕着一圈雷带，将大地踩踏出数个焦黑裂痕。

儒僧们方才为抵御墨启，耗气不小，此时被打了个突然，人仰马翻。

“丧心病狂，不忠不义不孝之徒！”儒僧个个义愤，一边躲，一边对电狼地佛闪躲戳指便骂，“你这狗头猪心，枉对至圣师的朝夕教诲，无君无父无友之辈，你还有何面目立足于这天地之间！”

“痴梦的是你们，地佛乃是天下公器，不是你唐西部曲。”墨启飘飞墨浪。

一时间，书卷四散，儒僧步法大乱，蚂蚁密集尽显得笨重，直接被这把电狼地佛刺穿长龙，狠狠扫去像是麦子一样接连倒下。

这书院四处，草地血流成河，折断之人不可胜数。儒僧们随秦军攻城拔野，多年来只有他们屠杀毁灭，何时被这样杀过，人人哀嚎大叫，越是想逃越是死得快。

“若是有随军地佛在此，哪里容许这恶犬放肆！”

电狼地佛得了墨启那一道黑光所到，便是无数头颅分离，几乎把这沉沉夜幕也给泼得猩红。

所向披靡，横扫千军。

“诸位同窗，合力。”一众儒僧咬牙切齿，将长气引到一处，化作一头红毛蛮猪，朝着那黑光扑去，牙口死死抵住，勉力支撑了许久但还是差了分毫，让这黑光逃了去。

儒僧们“啊”得一声，个个倒飞而去，撞在皮鼓上，撞在兵架上，多人直接昏死过去。

黑幕里，只听墨启踩碎脚下烂木，语带玄机：“唐西儒僧，贼王侯，可识得我这一卷狂生说梦？”

这脚步不甚重，但众儒僧心惊胆颤，完全不敢仰头去看，便要被那蝴蝶迷眼。

子问与墨启长龙招手，神海巨震，断了一口长气：“你这目不识丁的恶贼，竟敢假扮我唐西至圣，歪解圣人之语，你可知罪！”

墨启道：“我不是你唐西之人，也不学你唇舌之术，我开怀本心，何罪之有？”

“好一张利嘴！”子问大怒，“你以为凭这一尊天工兽，就能让我校面前横行无忌吗？做梦，让你瞧瞧真正的牧民之术。”

言语声中一股金气从脚而升，仿佛一盏孤灯，照亮千年暗室。那凛然大义，直指人心，原本狼狈的儒僧们应声而出，仪容苏静下将惧意丢去，直如换了一个人。

墨启瞧得厉害，便要打断，但被那金光照耀，墨浪竟是一丝丝蒸发。

儒僧们口中默念，声音如豆却分明可数，合拍如韵一字不差，书卷脱手而起，浮于胸前飞快翻过。那洪亮的士子诵读声传出，响彻天地四野，最终化为一道圣人虚影，正气与天地沟通。

墨启看得好玩，不惧反笑。

墨眉提醒道：“老头儿，他们这是向孔孟来借力了，你千万留神，别被摄了心魂！”

墨启道：“长帽子，这就是你们治理地佛的法子？可与我无用。”

子问方才还气得牙碎，此时平静安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不徐不疾，仿佛此刻他就是唐西至圣师，一言而教天下黔首。口吐天宪，已是千古文章。随着长气汇聚，身躯膨胀，眨眼便有十丈之高。那洪音阵阵，地下金莲浮生，有花鼓树笛，长幡玉钟，条条垂下宛如佛殿降临。

居高临下，更有嫩枝水鱼纷飞，照得墨启与身旁蝴蝶，几成米粒。

高易寒救下墨眉，来到墨启身后。墨启换了个口吻，说道：“这些唐西儒僧不怀好意，我方才看扫了圈，俘虏都被关在西南处。有你们要找的人。”

有儒僧要阻拦，墨启心意一转，电狼地佛开路，笑道：“你们不是要把这天工兽夺回去吗，现在就来拿好了。”

墨眉又被墨启所救，想起当日在易水的分别，临走忍不住回头道：“老头儿，那你也小心。”

“走吧走吧，别留着碍事。”

有墨启殿后，那些儒僧都没再追来。电狼地佛开道，高易寒与墨眉且走且退。在北辰据点内里左突右冲，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

墨眉按照墨启的提示，上前破开界门：“在这里！”里面只立着一处陷灵刑架，上面的铁刺带着血迹，人却不在。

“高学长，衣老师被他们转移了。”

“那我们先冲出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