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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丫髻垂

她把最后面那几个字落音尤其咬得很重,用意分明是在严明警告,威胁那“死千帆”休要不开眼招惹她。

等到她任大小姐的霹雳手段发作起来,后果不堪设想,绝非区区“一条破烂船”可以承受得住的。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映,那小小少年强颜噗哧一笑。

可能太过紧张,所以他的回答显得有点语无伦次:“谁……谁要跟你为难,跟你过……过不去了啊?嘿,你不嫌烦我……我还嫌烦得慌呢。”

“什么什么?你想造反吗!”任小蛮双眼圆睁,大声嚷嚷起来。

一时之间,她算是把咬牙切齿、声色俱厉等多重复杂的面部微表情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不由有些害怕。

并且,她的右手又习惯性地捉住了剑柄。

看到这一幕,夜飞雪不由自主连往后退了两步。那天在德夯苗寨,这混不吝丫头话不三句,拔剑便砍葛碧落那件事,他可一直都没敢忘记。

那被斥骂的少年似乎也害怕让任小蛮的怒火继续升温,因此赶紧又陪笑:“不是不是,我哪敢反你啊?

小蛮姐,我的意思其实就是说,我当然不会不会跟你为难的,只要你不来为难我,我就得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

任小蛮眨眨明亮的眼眸,仔细把刚才的经过回想了一遍,最后仍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瞎胡乱黑白讲,根本不是那样!

死千帆,你休想糊弄我,你原本那句话的语气,是叫我非常非常不了台的嘲讽口吻。哼,那感觉,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是吗?”那少年尴尬地赔着小心:“那……那可能是我把话说错了。

小蛮姐,我本来的意思不是那样的。只为一时着急了点,说溜了嘴,也不知道那话的意思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哦?”任小蛮矫情地撇了撇嘴角,双手叉腰欺上前去,“你也晓得赔不是么?可惜姑娘我今天不高兴,偏偏要得饶人处不饶人!”

口里说着话,她突然就出手一把捽住那少年的头发。接下来她竟手脚并用,对着他就是好一顿劈头盖脸的拳脚相加。

这个该死的遭瘟丫头,当真是太也不识好歹了。人家千帆是个男孩,力气比你大多了,倘若真和你对打,只怕半边身子也打得你过。

夜飞雪皱着眉头,忿忿不平地凝神忖想着,眼看着那小男孩被欺负,恨不得冲上前去帮他厮打。

索溪分舵主万里遥看着他愤慨的表情,忽然对他一笑:“他们几个小孩都可谓青梅竹马,从小玩闹到大的,嗔怪打闹,都是日常,无需担心。”

看着他淡定安抚自己的话,夜飞雪心里顿时五味杂陈,简直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

到最后,不得不就以一笑置之而已,算是一个既不表示认同而又不予置评的回答。

由于任小蛮这时候转移了针对的对象,夜飞雪得以和万里遥父子、白衣女郎颜清雪等人很顺利地走过了这重天井。

继续前行中,只见从里边院落正快步地走来好几人。最前面的那个一袭天蓝衣袍,赫然便正是任长歌。

他边走间,边自掉头和身后人交谈:“小蛮真是越大越没个闺女样,又在前院跟谁吵嘴了?”

沐思宁跟在后头,侧耳听了一听:“好像是千帆。小蛮正在责备他好像。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又吵吵了。”

“小孩子家都那样呗。”伊语真在旁边笑嘻嘻地打圆场,“几个欢喜冤家,一见面就吵架,倒也蛮喜庆的,听听保管有乐子。”

“还乐子呢,头都大三圈。”沐思宁嘴角带笑,假意埋怨,“我家小蛮这样有恃无恐,一多半就是你这师叔给惯出来的毛病。”

伊语真满脸无辜地:“怎么就讹上我了?你自己昨天还不吹嘘说教女有方,并已经领悟出好多心得,都快把总结这些心得当成一桩乐趣了么?”

他们几个正在谈说,夜飞雪径直走到沐思宁的面前,低声称呼了句:“沐姑姑。”

沐思宁一见是他,不禁莞尔微笑,当即撇下了刚才的话题,拉住他的手腕介绍:“飞雪,快来见过你其他几位师伯和师叔。”

“哎,可总算见到你了。”稚嫩的童音响起,夜飞雪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位身材窈窕的青衣女子,牵着一个小小的女童往这边走过来。

刚刚说话的,就是这小个子女童。她见夜飞雪注视着她,甜甜一笑之际又问,“原来你就是那位偷偷溜走的夜飞雪哥哥呀!”

这女童头发稀疏,尤其显得蓬茸茸的。秀气的小脸蛋上,长着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眼珠又大又黑,莹泽有光。身穿宝蓝色的儿童装束,丫髻垂髫,可能才五、六岁。

她看到夜飞雪满眼不解地望着自己,就将头调皮地歪了一歪,开始自我介绍:“飞雪哥哥,我叫阿七,这是我师娘。”

沐思宁看见夜飞雪似乎不知所措,就拍了拍他的手背提醒:“傻孩子,阿七在跟你打招呼呢,她是你万里师伯和青阳师伯新近收录门下的弟子。”

夜飞雪忙点点头:“阿七,阿七你好。”

沐思宁旋又替他引见牵着阿七的青衣女子:“她就是你青阳师伯了,还不快见过青阳师伯?”

面对成年陌生人,夜飞雪心中好似略有抵触,因而竟踌躇着,并不立即就上前去请安。

青衣女子丝毫不以为意,微笑松开阿七,看着夜飞雪微微一笑:“初来乍到的,不必拘礼。飞雪,你回来就好了。你失踪的这些天来,我们大家非常担心你。”

夜飞雪重见任长歌、沐思宁等人的面,内心本来就微妙复杂。对于他们,其中尤其是沐思宁的关心关爱之情,认为自己不配拥有、无福消受。

心情复杂,情绪自然随之激动不安。再一听到青衣女子这番话,他双眼里顿时就蓄满了泪水。

而到此关节,更再也忍耐不住。他也不论那些个化成眼泪的情绪哪些是因为酸楚,又哪些是因为悔恨,全都不由分说,只顾扑簌簌地,顺着脸颊纷纷掉落下来,倾泻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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