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土霸王
夜飞雪这时又问:“不知道那个祁公子,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刚才留意了一下,发现在这里的人,好像都有点怕他。”
“应该是吧。”于画眉微微点头,神情颇为抑郁,“那祁公子,本来就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据说在方圆五十里内,大家都得仰他的鼻息讨生活,很是威风霸道。”
百里晓镜表情夸张,瞅着应千帆和令狐己:“哈,还有这种厉害人物?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就是。”解小羽把破军槊重重往地上一杵,“算起来,我们索溪分舵,应该也在方圆十里以内。这是不是表示,连我们大伙都得看他的脸色办事啊?”
于画眉眼见这些少年们各种不服的神采,赶紧解释:“好像是说,祁公子的三叔是鼎州府的知府,永定县太爷都只能俯首帖耳,遵命办事的。
然后他表舅,还是辰州地方势力最大的铁船帮帮主。铁船帮的威名,放到整个洞庭湖区,都是数一数二。
而他的父亲,在白道上有个身份,做的是慈利县的大捕头,掌管一方刑罚追缉,黑道里的还有个身份……”
她话还没说完,令狐己就追问起来:“黑白两道通吃了,这人。他还有个什么身份?”
“好像是慈利溪口九渡溪的当家老大。”于画眉把适才没能说完的,补充完整了。
百里晓镜眉宇微皱:“溪口离这儿倒真不远,大概就三十几里路的模样。我上次和我姐来的时候,还去那边玩过。”
应千帆所关注的,却是别的方面:“混白道的,比混黑道的更狠,能拿刑法大棒栽高帽子构陷,没人敢惹就对了。
黑道虽没有白道那身虎皮狐假虎威,却可以更没下限地去不择手段。
这人沾亲带故的一家子,在附近州县黑白两道通吃,确实算得上个土霸王了。”
令狐己倒吸了口凉气,有所动容:“铁船帮似乎听说过,约莫就是挂靠在排教底下的一个沿河道、混码头的团体组织。
他们通常放排跑船去潭州衡阳宝庆府,有时也闯岳阳武汉那边码头的。还算有点实力。上面又有排教罩着,一般人还真动不了。”
应千帆把目光重新看向充当背景介绍的于画眉:“但是这个九渡溪却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九渡溪好像是溪口的一条河吧。”百里晓镜在边上模棱两可地吱了声。看来具体情况,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九渡溪你们竟然不知道?”于画眉觉得非常意外,她审慎而又好奇地重新打量了面前的几个少年一遍,欲言又止。
解小羽撇嘴回答:“我们为什么要竟然知道?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连铁船帮怎么回事都不不清不楚呢。”
“铁船帮?在我们这一带,大家口耳相传,都知道啊,讲这排教铁船帮,武陵两大派。
在澧水辰州到潭州一线,甚至湘资沅澧各大水路,他们的说话一言九鼎,办事特别好使。
甚至放在整个江湖上,都有名有号,派得上前几位数,而且分量也很不小呢。
而九渡溪,算是铁船帮的一个分支,平时在溪口管理渔牧林场,从慈利到鼎州沿途的酒店客栈,背后好像也归他们经营。
平时不赶水道,但有时候碰上大买卖了,也会派人去支持铁船帮的行动。里面也有不少厉害角色。”
“哼,乱放臭屁,简直不要太可笑!”任小蛮灵魂放飞半晌,方终于从出神怔忡之中醒转过来。
恰好听到于画眉在涉嫌吹嘘铁船帮、九渡溪的实力,当即像被火烫伤了眉毛,反弹似地高声叫骂。
然后她直接冲于画眉发出灵魂追击:“喂喂喂,那什么铁船帮啊,还是什么的家伙,既然都像你说的那么嚣张,那么的了不得了,你为什么又不愿意嫁到他家里,啊?”
“我……”于画眉给她一句话噎得不行,进退维谷,只觉得特别尴尬。
这句诘问,实在让她太也尴尬,认真回答吧,似乎不怎么好。而不做任何回答呢,也好像不太妥当。
正在那儿被陷入两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夜飞雪却用目光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可于画眉闭口不做声了,任小蛮仍旧不依不饶地紧逼追问:“那么厉害,那比较咱们的武陵剑派,却又怎么样?”
还好,她关注的重心原来并不在于画眉为何不愿意嫁入土豪家门当阔太这个点上,而是放在了其他方面。夜飞雪暗暗松了口气。
“武……武陵剑派?”于画眉却毕竟给任小蛮的虎声虎气吓得不轻。瞬间又联系起她刚才从天而降,差点动刀子杀恶人的那一幕,更是惊慌。
听着任小蛮用底气十足、信心满满的的口吻,让自己对比和铁船帮的威名,估计那武陵剑派,也应该是个堂堂皇皇的名门大派,在江湖上的名号响亮,不同寻常。
可于画眉,却毕竟没有见过多大的世面,也不善于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因此在怔愣半晌,竭力搜索枯肠以后,她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以实言相告:“这个……对不起,我、我真的从没听人说起过武陵剑派。
各位恩人,你们……你们难道都是出身自这个武陵剑派的高手吗?那么它……它本来是在哪里的?”
我的那个天,还问武陵剑派本来在哪里?说起来总舵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是普通人所接触不到的。
可是索溪分舵,它不一直都在索溪街道静静地待着吗?那边隔着地方也不算远,只要稍微留意,就不可能不知道。
应千帆、令狐己、百里晓镜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差不多怒形于色。
夜飞雪打量着几名师弟的表情,那郁闷的表情,可别提有多别扭憋屈了,活像是几个受足了恶婆婆无穷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明明生气得很,却又碍于对方的弱者身份,不方便当场把脾气发泄出来。那感觉,属实难受。
夜飞雪心中不由暗暗摇头,可表面上却一点也不能表露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着,且看这后事又待如何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