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私心下
他启动之初时,脚还步慢。等正式跑动起来后,随着迈步幅度的增加,速度自然变得十分的快速。
嘴里的话还在小伙伴们耳边回荡,人就已经去了老远一段路。
解小羽、应千帆他们在这边,只远远地看见任小蛮正迎着飞舞的柳丝,在湖岸边奔跑。
显然原本还并未加速,可回头一看夜飞雪追了上来,她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拧身弓背,如冲刺般猛跑起来。
这一增速,她居然如忽然乘了上一股风儿似的,越跑越快,越跑越欢。
看那模样,好像喜欢上了那种类似于全方位沉浸的高速度的感觉,把自己原本为什么而跑的起因,也给忘得一干二净。
百里晓镜私心下底,虽然并不觉得让任小蛮生气有什么不应该,可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显出一副挺同情的样子。
看着应千帆和解小羽,他还故意玩上了皮里阳秋的那一套:“唉,你们哪,实在是要不得哦。这般戏耍一个缺心眼的傻丫头,良心过意得去吗我说?”
解小羽、应千帆,都是心直口快的实在人,他俩丝毫也没听出百里晓镜的话语里,隐藏着丝丝幸灾乐祸意味。
尤其解小羽,她的心中,本来一直就在隐约不安。对自己刺激到了任小蛮,感到非常惭愧,因此全程低头,默默不语。
“晓镜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应千帆也不太得劲地摸摸后脑勺,“其实我们大家都不想的嘛。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啊,是吧?
说真的,我们大家都不是存心故意的。在最开始的时候,本来都真的……真的只不过是想找点夜师兄的乐子,好好地逗乐开心一下而已。
而小蛮姐,她刚一开始那会儿,不也和我们怀着同样的心态,一样的目的吗?那时她还笑得最欢乐。
谁又知道就在转眼之间,她忽然竟能让自己把自己给气成这样了。不过,小蛮姐喜怒无常的性格,倒一直都这样。”
“千帆说得有理,听你这么一解释,确实就是那么回事。按我说,那她就是活该。这就叫做自气气人,对不对?
确实也是她多少年的老毛病了。有多少次想大大地出把风头呢,就相对应地出了多少回的洋相。
其实啊,这些,全都是大伙给惯适出来的娇气。什么时候不惯着她了,就什么事也不会有啦。”百里晓镜借题发挥,毫不同情地历数从前,痛陈任小蛮的罪有应得。
对于这些,解小羽显然不太同意,立即从静默中发声:“百里师兄,你也不能说得这么难听。”
“难听?没有啊。只是表述了一些基本事实。”百里晓镜不以为然地坚持原话,“谁叫她每回总爱拿别人当乐子,瞎凑合嘚瑟呢?
有哪一次,她不是靠着嚣张的大嗓门,让咱大家退避三舍相让?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说的就是她那号。
这一回,可终于也自气气人了一把。这就叫做作法自毙、咎由自取。须怪不得了别人。”
作为冷静旁观者的令狐己,当听到这里时,不禁感到颇为奇怪。
看着侃侃而谈、神色自若的百里晓镜,他心中暗自寻思:是了,这百里家姐弟两个,平素不管对谁,都怪和气的,都显得挺友善。
单单对于任小蛮,却向来都好像刻意有所针对。就算当面不敢置喙,背后也颇多微词却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不过,令狐己心里的困惑,自然没法直接去问面前的三个求知解答。
因为百里晓镜就是当事人,这时问他,等于直接打他的脸。
而应千帆和解小羽,素来心直口快,藏不住事。
这种性格,你往好里说,就是豪放直爽。可搁坏里说的话,那就是典型的大嘴巴。
你问他俩的任何事,经过他们咋咋呼呼,广而告之,不出三天,保证传播得熟人圈里无人不知,没人不晓。
不说令狐己内心的困惑。只说解小羽和应千帆两个被百里晓镜一番操作,弄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于是就决定不接茬,冷处理。
四个静默的少年沿着湖边,不在交谈,各自假装欣赏视野中远远近近的湖光山色。这一番静默,倒反而让他们整体显得十分默契。
“嗯,我觉得吧,还是希望夜师兄能够快些将小蛮姐追回来。他们两个最好马上和好,让小蛮姐的脸上重新露出笑颜。”最后还是解小羽首先打破沉默。
她拖着破军槊,一边走一边寻思,着跟应千帆商量:“小师弟,小蛮姐这下子闹了情绪,心里肯定很不痛快。算起来,可都是我们大大的不应该。对不对?”
“对什么对。”应千帆横眉竖眼地胡乱回应了一句,显得很是不爽。
解小羽似乎对他气闷的症结所在心知肚明,却不予理会,强行往下分析:“她是我们惹恼的呀,当然就是我们有错。那我们既然做得不对,就理应担负一定的责任才行。你说是不是?”
“负负负,负什么责啊?就凭你,你能负得起吗?”应千帆生平最讨厌解小羽喊他“小师弟”。为这事,两人不知道口角冲突了多少次。
这一回,当然也不例外。实际上他反对的并不是解小羽的意见,而是彻底抗拒这个人对于自己的称呼。
他觉得她称呼失当,而这会让他凭空觉得自己矮人一头。
其他还好,这一点尤其不可忍受。
这番又受到解小羽有意无意的刺激,应千帆顿时就又愤愤然起来。
故而他神情就格外急切,断然作出刻意反对的回答:“任小蛮她原本只想找人家的乐子好吧。
只是她度没把握好,莫名其妙反而被我们几个拿捏,因而自己跟自己闹心。这全部都是她自己找的,又不是我们害得,我们要给她负什么责任呀?
这其中的道理你懂不懂?不懂要不要让晓镜哥再跟你好好讲讲?
我跟你说,小蛮姐她向来都是那么偏激过火的性格,有时候还一个人呆在那儿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搞什么东西。
那些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这一次的事对她而言,现在既不是头一遭,以后也绝不可能出现最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