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洪七公
这老者站在华山下一条林道的山岗之间。
等众人靠近之后，发现他长着一张长方脸，精神矍铄，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丁，一身乞丐的打扮，却洗得干干净净。
在远处看起来他的身形跟欧阳锋有几分相似，但近看之后却是完全不同。
不过李源眼尖，看到了这老者右手的食指明显短了其他手指一截，仿佛是很早就被斩断了一般。
“九根手指，一身补丁破衣，而且又在华山，这位......该不会是九指神丐洪七公吧？”
此地位于华山地界，四周满是崇山峻岭，地势险峻至极，又有各种凶猛野兽时不时出没，一般丐帮弟子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而且这老者的身形虽然看起来有些岣嵝，但行走在山路之上的步伐十分稳健，尤其是他的呼吸，虽然是在爬山，却没有一丝紊乱。
明显是有极强的武功在身。
这让李源几乎肯定了面前之人就是洪七公。
李源等人看到了洪七公，洪七公也看到了他们一行人。
等到李源等人接近之后，洪七公主动笑着在给李源等人打招呼：“老乞丐我远远就看到你们啦，你们是中原武林人士吧？”
洪七公聊起天来十分自来熟，根本没有一丝五绝高手的架子。
李源已经猜出了洪七公的身份，索性便笑着说道：“是啊前辈，我们几个是终南山古墓弟子，为了找人所以才来华山地界，您呢？”
洪七公听到李源等人是终南山古墓弟子，一对老眼深处掠过几丝意外。
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王重阳力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成为天下第一。
因为王重阳跟洪七公等人关系不错，也曾跟他们说过林朝英的存在，故此洪七公也知道林朝英的身份。
“你们可是那林朝英女侠的后辈弟子？”
“正是。”
李源给洪七公介绍了一番身边的众人，当李源介绍到李莫愁的时候，洪七公的眼神十分变得十分古怪。
李莫愁早些年在江湖上掀起风波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出手去制止。
但是按照李莫愁的身份来说，她是林朝英的师孙辈，而他和李莫愁之间又差了足足两辈，他不屑于以小欺大，故此一直都没有针对李莫愁。
但此时遇到了，一向正直侠义的洪七公自然对李莫愁提醒道：“你这女娃，长得像是一位天上的仙子，冰清玉洁的，以后出手要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才行。否则都像你这般动手狠辣，江湖又不安稳咯。”
靠近洪七公之前李莫愁被李源提醒过，所以她知道面前的老乞丐很有可能就是北丐洪七公。
但对于洪七公的提醒，她只是淡淡回应道：“前辈，我李莫愁所行之事虽然有些偏激，但死在我手上的多是窝藏祸心，欲要行图谋不轨之人。江湖中人，既然敢招惹我，对我动手，想必一定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又何须留情？”
饶是李源和小龙女等人都没想到，李莫愁竟然能如此硬气。
不过等听到李莫愁这样说之后，洪七公的脸色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则是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女娃倒是有意思。不过按你这般来说倒也是没有什么过错之处，能够直接说出自己没错，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江湖不是什么善良之地。
身为上一任丐帮帮主，洪七公又岂能不知道江湖之中的诸多阴暗之处？
就单单丐帮内部，就分为了净衣派和污衣派两个派系。
净衣派为丐帮在明面上树立名气，行正义之事，在各种江湖活动之上出席代表。
而污衣派则是丐帮在暗中的势力，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如贩卖情报，贩卖各种物资，甚至是更过分的事情。
他洪七公担任丐帮帮主的多年里，想要将两个派系糅合，将丐帮变成一个正派。
但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是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丐帮之中的污衣派依旧存在，尤其是几大污衣派的长老，将丐帮内部弄的四分五裂的。
所谓有光就有暗，或许就是如此。
但像李莫愁这样直接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超出了许多小人一大截，因此洪七公倒也是没那么讨厌李莫愁了。
当李源说起杨过的时候，洪七公面色又是略微一惊。
“你是那杨康的儿子？”
“是。”
洪七公绕着几人走了一大圈，眼中满是古怪。
最后他笑着站在李源面前说道：“少年，你们这一行人倒是有趣，很难想象你们能聚在一起。”
李源等一行人的组合，甚至要比郭靖和黄蓉都让他难以理解。
李源则是问道：“前辈前来华山所为何事？”
洪七公没有什么隐瞒，直接说道：“最近藏边地带的那藏边五丑为非作歹，害了不少中原武林人士。所以老叫花我一路追杀他们到了此地，谁料到在这附近丢失了踪迹。你们几人呢，为何人来这华山地界？”
李源也将自己这一行人的目的说了出来。
当听到李源等人是在找寻欧阳锋之后，洪七公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
他说道：“那老毒物练了假的九阴真经，如今疯疯癫癫的，能不能交流都不知道，你们几个年轻人倒是有趣的很，竟然要追着那欧阳锋索要一个说法。难道你们不怕他一时发疯，将你们全都杀了吗？”
李源对此则是平静一笑：“这件事有关我我古墓先辈的死因，就算是略有风险，我们也必须向欧阳锋要个说法。至于欧阳锋，我倒是不怕他。”
洪七公盯着李源，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
但李源脸上除了淡淡的自信之外，便只剩下了平静。
于是洪七公看出李源是真的不怕欧阳锋，他心中不由得对于李源的评价再上了一个档次。
“这小家伙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却手段不凡，能将李莫愁收为己用。而且还敢去找欧阳锋的麻烦，为已逝之人讨要一个说法，乃是大义之人。看起来他身上还有些功夫，就是不知道他的本事如何......”
洪七公平日里率性而为，看起来为人处世十分随意。
但实际上他也十分精明。
今日遇到李源，他心中忽然生出想要试探试探李源功夫的想法。
他沉吟了片刻。
随后对李源等人说道：“老叫花我现在身体有些疲倦，我看你们也是赶路来到这华山，不如我们大家找个地方暂且歇息一下，然后一起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如何？”
李源等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华山地界很大，想要找欧阳锋估计也要靠些运气。不如暂且休息一番，稍作休整，等精神头养足了再去找那欧阳锋。
众人找了一处空荡的山洞，暂时在山洞之中安营。
随行的马匹上带了一些食物和水。
但来华山的路上日夜兼程，沿路几乎没有停歇，更没有补充食物，所以就只剩下了几张杂粮大饼。
洪七公最是好吃。
看着李源等人携带有大饼之后一点都没跟众人客气，一个人连吃三张大饼，其余人都眼巴巴的看着。
洪凌波显得有些不忿：“李源大哥，我们都还没吃呢，这老头一个人就吃干净了我们带着的大饼，我们怎么办？”
李源笑了笑，不以为然：“老人家身子骨弱，就让老人家先吃。”
小龙女和李莫愁平时本来就吃得少，对于食物也没有那么多要求，所以也没出声。
杨过则是在洪凌波的示意下小声向李源问道：“大哥，那我们怎么办？饿着也不行啊。”
“放心，你们等会。我去猎只野味回来，到时候给你们做顿大餐！”
华山地界，地势险峻，但却物广人稀，各种物资丰富。
尤其是此时已经步入深秋之境，山林之间多是各种野味，随便捕来一只便能饱腹。
洪七公听到李源要去捕猎。
他眼神一动，随后笑道：“年轻人，老叫花我吃了你们的饼，便跟你一起去捕猎吧，也算是给你们出些力，到时候野味分我一份便可以啦！”
洪七公十分贪吃。
他之前因为贪吃而误了一件要事，表示惩罚，他斩断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但这并不表示他后悔，因为在断指之后，他好吃如故。
如果让他在吃和其他重要事情之中做出选择，他估计依旧会选择好吃的东西。
...
李源和洪七公走出山洞，一路向着华山的山林之间走了进去。
期间洪七公有意带着李源深入崇山峻岭之中，借此来试探李源的轻功。
只不过李源本就有古墓巅峰级别的基础轻功打底，而且还掌握了凌波微步，如今他的轻功说是江湖独一档也不为过。
两人踩在险要的山崖之间，闪转腾挪，一路之上李源不仅毫不费力，手中很快还多了几只山鸡。
洪七公吃遍天下，几只山鸡自然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他笑着对李源说道：“年轻人，咱们山洞里可有好几个人等着呢，这几只山鸡恐怕是没法饱腹，老叫花我一个人就能吃好几只山鸡呢！”
李源此时也大概猜出了洪七公的目的，知道他大概是想要试探试探自己的武功。
于是就问道：“前辈，那依您所看要怎么办呢？”
洪七公哈哈一笑：“要我看，还是要猎只大点的东西。老叫花我前几日在山上发现了一处熊洞，那里有一只两人高的黑熊。如果能将其猎来，我们自然是能饱餐一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时正值深秋，那黑熊正在储备过冬的粮食，性情狂躁，脾气凶烈，即使是老乞丐我都不敢轻易招惹啊！”
“前辈既然想吃熊，我就给你猎来即可！”
“小伙子好心气，好胆魄！你随我走，我带你去那熊洞。但到时候就要看你了，老乞丐我身子骨弱，可不敢跟那黑熊硬碰硬。”
两人向着山林处深入了千米有余，来到一处山洞。
正如洪七公所说，山洞处有一头足足两人高的壮硕黑熊。
它正爬在山洞前，张开血盆大口，用双爪撕扯着一只野猪。它撕扯的野猪也很肥大，但跟黑熊相比却像是一只小猪仔一样。
黑熊的嗅觉极其灵敏。
还没等李源主动上前，它就嗅到了李源和洪七公的味道。
它直接丢下野猪，急速向着李源跑了过来。
黑熊满脸猪血，双眼暴怒狰狞，显然是将李源当成了入侵者。
它冲到李源面前，猛地扑出两只熊掌，想要直接将面前的李源撕碎！
李源对冲来的黑熊一点也都不畏惧，但也没有过分托大。
这黑熊足足有快三米的个头，一只熊臂都快有一米多长了，在空中挥舞之时，甚至有劲风呼啸撕裂的声音！
李源运转内力，双掌一前一后，施展古墓的天罗地网势掌法，打向了黑熊的双爪。
熊爪和李源的双手接触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如同两块巨大的山石碰在了一起。
黑熊双爪的力量极其恐怖，即使李源动用了半数内力，但是一瞬间还是被黑熊击退了三四步。
“好畜牲！”
李源心头一惊。
这黑熊果然有料，这一爪若是不做好防备，或许连一流高手都要在其爪下喋血。
黑熊基本上没有招式。
它面对李源，都是靠着本能用双爪挥击。
李源的天罗地网势已经达到巅峰水平，占着掌法精妙，两者交战几十个回合之后，他逐渐开始压制黑熊。
一旁的洪七公看到李源的掌法，眼中的赞赏表情毫不掩饰。
“这小家伙年纪轻轻，掌法却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而且他一身内力，绝对不比那些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要低......简直就是天赋异禀，比当年的郭靖那小子还要强势！”
虽然有黄蓉这个关门弟子在前，但是洪七公还是有些心动。
因为目前的表现来看，李源能为师门已经逝去的前辈寻欧阳锋讨要说法，乃是有大义之人。
而且李源一身本领，不论是轻功，掌法，亦或者是内功全都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登堂入室的级别。
洪七公在观察李源出掌的招式和内力涌动之时，隐约察觉到李源的内力至刚至强，能和黑熊正面对碰。
他感觉李源很有可能要比郭靖更加适合修炼降龙十八掌。
“只是这小子偏偏拜了那古墓名为小龙女的姑娘当师傅，我一个糟老头子，又不能强行夺人所爱。真是叫人为难......”
就在洪七公思考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那庞大的黑熊竟然在李源连绵不断的轰击之下径直到地，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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