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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赴宴(2)

抱歉往后几章颇有毒性,然而线索套牢无法大改,还请见谅,也请开启主动避毒技能。

感谢感谢,还望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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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来了,怎么,李文录是要察报你我私下离衙喝酒吗?”周坦满不在乎的说道。

“自然不是此事,他察报的是你剽窃。”徐罕叹了一口气。

“周兄,适才在青楼里,你吟诵的那诗,滚滚长江水,和那一对偶句,位卑未敢忘忧国,究竟是你自创的,还是从哪里听来的?”崔旦同样十分焦急,连忙问道。

“可有证据能证明,此二章是出自周兄之手?”陈茂显得最着急,毕竟是他出示的请帖,邀了周坦等人随自己一起入府。

若周坦真的坐实了剽窃之名,这可是学术不端的恶性罪名,对于他们这些年轻士子而言,更是人生极大的污名。

“我剽窃?”周坦听了这番话,心头顿时一震。这一震,是因为他当然是剽窃。但很快又恢复了镇静,且彻底从酒懵状态清醒了过来。自己是剽窃,可剽窃又不是在场诸位中任何一人的成果,甚至也不是当下时代的成果。

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谁?我剽窃谁的词句?又是何人指我剽窃?”

“就是李文录啊!适才宴席间,嵇中散还专门过来探你,见你饮醉,就问起缘故,陈仲先便将你在青楼酒后所作的诗句,说于了嵇中散听。”徐罕说道。

“嵇中散刚才还过来了?”周坦脑海里完全失了这段印象。

“是啊,还跟我等几位喝了几巡酒呢。”何冕虽然着急,却也有几分自喜。

“那嵇中散听了我的诗句,跟李文录有何干系?”周坦问。

“嵇中散听完你的诗句,颇觉得有趣,回席后便将诗句复述给了楚王及左右宾客听,哪里知道,大家相互传诵,就传到了庐江郡主记史邓起元耳里,这邓主记当即起身,申辩伱那两篇诗章,应是李文录所作……”徐罕接着说道。

周坦听到这里,不由冷笑起来。

他原本一直都想借官牛失数案,一究到底,无论如何都得给李干一记反击。

没想到,因为舒县突发战事的耽搁,让这卑鄙小人捡了一个空隙。

他一早已经认定李干为人的不耻,本以为官牛失数案,足以让其颜面扫地,不至于还敢兴风作浪。

不成想,这厮还真是死性不改,一有时机,也不分这时机是否好坏合适,便想着背后使坏!

“周兄,你竟还笑得出来?都快急煞我等了。”陈茂拍着大腿说道。

“稍安勿躁,诸位。清者自清,周某绝无剽窃。”周坦说道。

他向左近的几位友人拱了拱手,稍微收拾了一下一身湿漉,随即迈步走进了殿内。

入殿后,他先向大案后的楚王及左近诸位宾客们施了一礼。

嵇康列坐在楚王右手第三位,算得上十分亲近了。

周坦甚至都能猜想到,当嵇康离席来到殿廊上,与徐罕、陈茂、崔旦等人对饮时,会招来周围其他宾客们几多的羡慕。

今日在场的诸多宾客中,他还认出了扬州刺史乐??。按理,身为郡国直属上级监察官,乐綝本不该与楚王过多亲近,想来今日是中秋节的缘故,盛情难却。

半环身行完礼后,周坦随即转过身,面向左列中间的席位,神色自若:

“邓主记,文录兄,敢问如何我这不工不整、随性胡诌的诗句,竟成了剽窃?又如何是剽窃你文录兄的诗句?恕在下冒昧,文录兄昔日于度支衙当值数年,可有作过任何诗文?”

“诗赋,雅兴之事。以前我常私下小试,不过自知技穷,从不公示与外人。也就在闲暇返乡之时,与知己好友略作探讨。”李文录丝毫不紧张,正如办理官牛失数案时那样,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倨傲。

“六月中旬,淮南河渠开通,文录告了两日假返乡,与邓某不期偶遇,叙旧之时,他便将其在督办运河工程期间所作诗词两篇,吟诵与邓某品鉴。邓某听后,大感诗词之魁伟,当即还邀了同乡数人,一起赏习。”邓勘气势沉稳的叙说着。

他年逾五十,常年伴在庐江太守身边,官仪不凡。

“六月中旬?”周坦琢磨了起来。

他很快回忆起,前后那短时间,自己被都尉安排在坝营整理文书,傍晚过后则会在营外野地里练习隶属。

某一天里,他便将滚滚长江水和位卑不敢忘忧国,写在了野地上。

记得那晚身旁草丛恰有响动发生,彼时只当是野兽出没,现在想来,那会儿必然不是禽兽出没,而是李干这头禽兽在鬼祟了。

这时,大案席后的楚王曹彪,正色的发出了质问:

“周坦,若这诗句是你所作,你是何时作,又有何人为证?”

楚王曹彪,字朱虎,如今业已年近五十,长年贵族的生活,体有富态,气色极佳。

曹彪是魏武帝曹操之子。216年,曹彪被封为寿春侯。221年,曹彪进爵,升迁为汝阳公。222年,升为弋阳王,同年又升为吴王。224年,改封寿春县。226年,魏明帝即位,升迁,徙封地在白马。232年,改封楚王。嘉平三年与王凌密谋废帝事败,被赐死,享年五十七岁。

论资排辈,曹彪还是嵇康的叔公。嵇康娶长亭公主,乃沛王曹林之孙女。曹林与曹彪,则是亲兄弟。

学术作假的罪名,在当今时代堪称是文士界的“盗牛罪”,看似物理影响并不大,但一旦坐实罪名,必将招致三族之内身败名裂。

“回殿下,此二篇,是在下六月初,于淮南河道坝营外练字时所作,数月来,并无传诵他人,作诗时也无人可证。”周坦躬身,丝毫不隐瞒的如实作答。

他当然心知肚明,这个时候用时间差来为自己辩解,显然是毫无意义的。

他与李文录各执一词,谁真谁假,根本辩驳不清!而李文录,得益于多了邓勘和其他乡人作证,牌面上自然要更胜一筹。

正因为如此,他自然不能坚持用着作时间来为自己争取,越是坚持,反而越显得狡辩了,索性就大度点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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