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窍金丹

第4章 九窍金丹

听见姜亭的话，薛梦君眼神中的寒意霎时消融殆尽，当即爽快地答应道：“要多少金银财货还是什么奇珍异宝，你尽管开口。”

姜亭摇摇头，道：“我不要钱，也不要其他的东西。”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想加入巨灵门，修炼武道。”

薛梦君一愣，她没想到姜亭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她的目光在姜亭身上扫视一遍，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

过了一会，她才有些无奈地开口：“我先看看你的资质……”

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姜亭的侧面站定，五指张开落在他的肩胛处，轻轻一捏，姜亭顿时感觉肩膀上又痛又麻，但他忍住了，没有动弹。

薛梦君很快松了手，眉头皱起。

接着，她提起姜亭的胳膊，自上而下，寸寸捏下，一直到手腕处，才放下姜亭的胳膊。

“站起来。”她轻声道。

姜亭依言而行。

薛梦君一掌拍在他的龙脊之处，而后用力一摁，姜亭顿时感觉脊背一麻，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接着，姜亭便感觉到薛梦君的手掌不断向下，直到腰部位置才停下收手。

这期间，背脊之上疼痛麻痒诸般滋味，难以言喻。

薛梦君重新坐会椅子上，皱着眉毛对姜亭摇头道：

“要不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不换。”姜亭斩钉截铁地说道。

薛梦君叹息一声，用手指揉了揉眉头，似有些头痛地说道：

“那我不妨将实话告诉你，你想加入巨灵门，可以；想练武，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我已看过了。你筋肉松散、气血薄弱，如今年龄又太大，先天之本亏损太过……总而言之，你身体太虚太弱，不适宜练武。”

“即便你强行修炼，再加上药补食补，恐怕也迈不过武道第一境的力士三关，练不出什么成就来的，不过蹉跎岁月罢了……”

对此姜亭面不改色，这些话他几个月前就已经听得够多了，该受的打击也早受过了。

所以，他仍坚持道：

“多谢三娘提醒，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考虑过了，条件仍然不变。”

姜亭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薛梦君。

薛梦君轻叹一声，她本是一片好心，但对方既然不愿领情，那她也不必上赶着，左右不过一场交易罢了，钱货两清便是。

她当下也不再劝了，只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再多说。”

而后，薛梦君起身，直视着姜亭的眼睛：“只是我有言在先，既然同意，那往后便不可违约。”

姜亭也起身，坦然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娘放心，既然答应了，此事我必然尽心尽力。”

“如此甚好。”薛梦君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开口：“今日事已毕，便不再打扰。明日我会带来先生需要的报酬，也请先生做好画像的准备。”

说着，薛梦君已向外走去。

姜亭连忙陪同着送她出门，一路送到门口，薛梦君回过头来，道：“姜先生留步，不必再送了。”

姜亭止住脚步，目送薛梦君一行远去。

直到她们的背影都消失在余光之中，才呼了一口气，转身回了画坊。

——

回了画坊，姜亭将奴仆们都打发了出去。

而后一个人穿过画坊前厅，越过小小的花园，登上了花园深处的那座阁楼。

阁楼上，一个开阔向阳的房间中，他自制的画板随意地摆放在角落，桌子上各式画笔颜料散落，看起来凌乱无章。

姜亭此时却无心收拾，他在阳台上，手杵在栏杆上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在侧，才到旁边一把躺椅上坐下。

然后，取出了那枚垂钓得来的丹药，捏在手中。

他仔细地端详着丹药的模样，九个孔窍之中的气息仍在吞吐呼吸，看起来简直如同活物。

面对如此神奇的景象，姜亭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是什么，也不打算去研究，反手便打开了垂钓模拟器。

半虚幻的光幕之上浮现出丹药的信息：

【垂钓结果：九窍金丹】

【九窍金丹：出自某方多元大宇宙的筑基丹药，号称固本培元天下第一，使用之后可改善使用者的修行资质，令其脱胎换骨，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效。】

【使用方法：此丹药不可吞服，正确使用方式是在心脏处开一个空洞，将九窍金丹置于其中，借助心脏血液循环的力量冲刷金丹，以此将药力融入血液之中，达成换血洗髓之效。】

姜亭看完光幕上的信息，一股振奋的情绪弥漫在他的心头。

这枚丹药简直就是瞌睡来时的枕头，口渴之时的清泉。

自己刚刚找到了武道修炼的路子，这枚改善天资、弥补亏空的灵丹就到了眼前，简直上天都在成就自己！

姜亭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绪，直接摸出了买来防身用的短刀，拔刀出鞘，看着那雪亮又锋利的刀刃。

看着手中闪烁寒光的刀，他振奋的情绪一下子冷了下来。

想到接下来要干的事，他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背后的汗毛也竖起了，皮肤上泛起鸡皮疙瘩，连他的手都有了些许的颤抖。

姜亭不得不承认，他有些紧张，有些害怕。

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即使害怕也不可逃避，必须去面对，必须去做。

所以，他开始深呼吸，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试图让心情平静下来。

大概三五分钟后，紧绷的身体终于渐渐地放松下来，情绪不再那般压抑。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尽量放空大脑，保持平静的心情。

而后，起身取出了一支蜡烛，将蜡烛点亮。

明黄色的一点火焰散发出微薄的热量，姜亭将刀刃递出，来回晃动着放在那蜡烛的火焰之上炙烤消毒。

直到刀刃的颜色产生变化，明晃晃的刀身蒙上一层青蓝色的时候，才停下来。

而后，他解开胸前的衣襟，左手持着金丹，右手握着短刀，慢慢地靠近了心脏处。

被火焰炙烤得滚烫的刀刃早已冷却，冰凉的刀锋落在皮肤上的感觉令他很不适应。

但是，他必须克服。

于是，持着刀的右手开始缓缓发力。

胸前的皮肤先是感觉紧绷，而后有轻微的刺痛感。

再然后，刺痛感越来越强。

大脑开始本能地发出信号，让持刀的右手退去。

但姜亭根本不予理会，反而心中发狠，一不做二不休……

他咬着牙，握刀的右手猛地向下一贯，他顿时眼前一黑，差点痛晕过去。

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猛烈颤抖，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整个人汗如雨下。

姜亭咬着牙，忍住痛，事已至此，不可能退却。

或许是因为痛苦在刺激神经的原因，让他此刻的思维比平时还要清晰，还要冷静。

他忍着疼痛，控制着刀刃猛地向下一划，而后猛然抽刀。

哐当一声，沾满了鲜血的短刀被扔在在地上。

胸前伤口处，血如泉涌。

姜亭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连忙将金丹抵在伤口之上，右手五指放在伤口两侧，用力一张，左手猛地向内一摁。

在又一波令他全身颤栗的剧痛之中，他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同时，这枚九窍金丹也顺利地被埋入了血肉当中。

这一番动作下来，仿佛耗尽了姜亭所有的精力，他一下子后仰躺倒在躺椅上，双手摁在胸前，捂住伤口。

此时，他感觉有些冷，脑袋也有些发晕。

他知道那是失血过多所产生的正常反应。

但是他没力气动弹，也不想去处理，只是那么静静地躺着，目光落在远方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下，白云悠然闲适，旅行而来的风，带来了远方的问候。

鸟啼清脆，虫鸣悦耳，隔壁茶社的人声鼎沸，说书先生的抑扬顿挫……

姜亭的心静了下来，周遭的一切美好，都回荡在他的眼中、耳中。

慢慢地，他不再感觉寒冷，再次体会到太阳温暖，他的大脑不再昏昏欲睡，反而精神百倍。

胸口的疼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姜亭松开手，低头一看。

那被割开的皮肉已经愈合，血早已不再流了。

他感觉全身无比的清爽，整个人飘飘欲仙，口中分泌得唾液变得香甜，连脑中的思绪都比往日更加清晰。

他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血液的流动，身体在逐渐地更好，过去的缺陷、亏空都被弥补。

整个人简直像是已经浴火重生、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