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新军面前的土墙，被分为了好几段，每段连接的地方向外凸粗，突出的部分明军进出的通道。
通道宽约两尺丈仅仅只够五名左右的战兵进出，每个凸出的前面也都挖掘出一道两丈宽的壕沟。
如果后金军想要正面突破开原城防，就必须先跨过护城河，然后跨国壕沟，最后翻越土墙。
战前申用嘉带着自己的家丁做过实验，一个精锐士兵，突破拒马、拦马沟、护城河，壕沟、土墙，然后从护城河冲到开原城下，在鸟铳手和弓箭手都当瞎子的情况下，至少也有一炷香的时间。
当然在实战过程中，火铳手和弓箭手都不可能是瞎子，所以要在实战过程中走完这段路，估计早就让人打成筛子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申用嘉本来还想再在土墙后面再修筑一道防线，给后金军再上一点难度，但是很可惜，虽然那些有物质奖励的辽民很给力，但是时间太仓促了，所以只能作罢。
另外要是自己的防御太严密了，估计四大贝勒就要从其他方向分开进攻了，那就难搞了。
虽说城内的粮食足够吃一年，但是四大贝勒要是召集包衣把开原城围起来，然后围点打援，就像松锦大战的祖大寿那样，估计自己要被世人笑死。
此时的大汗权利不咋地，毕竟此时还是后金从奴隶制到封建制度过渡的时期，此时女真人手下的旗主手上的权利还是很大。
所以大汗的军令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屁，要是伤亡太大了，老子肯定不硬攻。
就在申用嘉这么想着的时候，阵前突然传来零星的爆炸声，几个倒霉的包衣踩中了地雷炮。
地雷炮对付这种密集的敌人最有效果了，那些盛满黑火药的陶罐里面夹杂了生锈的铁钉和石头，每次爆炸虽然威力不大，但是都能掀起阵阵血雨。
然后又是破伤风呗。
一个身材壮实的包衣哈达，尖叫着冲到拦马沟前，然后他的眼睛，身上都被扎入铁钉，嘴里发出惨叫，顺着拦马沟滚滚下落，然后被尖木桩刺穿了。
“弟弟！你看看这些傻子居然还想抬旗？哈哈！我们迟早抬旗。”
拦马沟前，包衣的队列陷入混乱，紧接着，在他们的四周，响起连环的爆炸声，然后是四面响起的哀嚎声，声音密集到让人分辨不出是哀嚎声还是爆炸声。
护城河周围呗爆炸后的白雾笼罩着，混合着还有沙石尘土，数不清的包衣极度痛苦的躺在地上，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痛苦的死去。
前面的推车的包衣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不少人选择后退，后面督战的真夷战兵拿出弓弩用重箭朝他们射去。
“女真人看起来军纪还不错，本官倒是要谢谢你们了，记得多杀几个包衣，到时候本官向朝廷给你们请功。”
申用嘉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暗自得喜，此时的瓮城内则是传来了整齐的踏步声，铠甲只见相互传来的摩擦声，申用嘉听到这里相当的兴奋。
作为主力部队，以南军为代表则是七千名长枪兵，这些人将会在最后压轴出场。
申用嘉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支部队多多少少留下一点，千万不要再开原全军覆没，多少要给戚家军留点种子。
浙江义乌已经没有多少壮丁可以拉了，对于辽东目前的局势，只有强军才能解决。
申用嘉在两名家丁的护送下，侍郎大人走过瓮城的通道，来到瓮城门口站着。
辽东新军的七千名战兵，按照各营的编制排列成行，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的战兵，此时脸上都面露坚毅之色，各营督导官都在做最后的动员。
对了，为了确保军队的战斗力，各营里面都配备有类似政委和指导员的角色。
这些人的工作就是纠正思想，不要让他们有小团体思想。
不管是浙兵、辽兵、还是宣府兵，如今都是申侍郎手底下的兵。
此时，一个操着榆林口音的督导员站在一队士兵面前，只见他脸色通红，对着士兵大声说道：
“此战胜利，申大人给你们分地！此战失败，申大人给你们招魂。”
“各位放心吧！全国都在拖欠军饷，申大人不会欠你们的，申大人是不会放弃我们的。”
“大家要记得，浑河那几千名兄弟，都是申大人带回来的。”
“申大人也说了，他不愿意给建奴当狗，今日若死，他也会死，你们愿意当包衣吗？”
周围安静下来，不过沉默的时间很短，督导员很快就得到这些士兵的表态：
“奶奶滴！老子不愿意。”
“不愿意！”
很快一两名士兵的表态就变成了全体的呼喊，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士兵都在用家乡的方言高呼。
“等会咱们先上！咱们死完了白杆军上！白杆军死完了大人带着浙军上！”
申用嘉不忍多呆，这些新编的辽军战斗斗志极高，不过他明白，这些人在战后估计就没什么人了。
想到要死这么多人，眼角似乎进沙子了。
还好这些士兵都在听训导官训话，没有注意到申用嘉。
说实话，申用嘉穿越前作为土家族人，还是懂点祭祀的知识的，毕竟丧舞还是会跳的。
穿越以来，申用嘉干的事情处处都在朝廷的规则作对。
比如私招家丁，可以给自己安排谋反的罪名。
就比如军队中不允许装神鬼，然后申用嘉利用自己的穿越知识，给私人招魂。
朝廷不允许军队主管私自发饷，申用嘉不仅发了，还是高薪。
军队里不允许结拜，然后申用嘉和别人眼里品行不行的魏忠贤拜了把子。
说句实话，申用嘉虽然不想给魏忠贤洗白什么，但是比起集体摆烂的东林党，申用嘉明显还是喜欢收钱办事的魏公公。
申用嘉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临时前做的一把梭哈，反正都要死了？你管我招魂？你管我募兵？你管我给士兵自发军饷？
这些原本只是让自己活下来的行为，却做出了不小的成果，确实是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