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荒原平野起兵戈
慕容篁说道：“我也听闻炼药师在炼制丹药时，也可能有危险。我是铭文师，绘制铭文的时候，也常遇困难，可能一时不慎，反而伤及自己。这些落日石，你都拿去用，不够再和我说就是。”
牧清歌答应道：“好。”他把这许多宝物交给自己炼药，一来有益于他增长修为，二来自己也可借此提升功力，如此想道，他说道：“我这就去炼药。”说罢，便回自己住下的房间，一心炼药起来。
慕容篁独自一人立在原地，空旷的宫殿令他感到冷清，直到他已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才听有人问道：“公子，是觉得乏味吗？要看看歌舞来消遣时间么？”
说话的正是一位女仆，她也是前些时日来此，擅长歌舞的女仆之一。她好奇地看向自家公子，等候他的回答。
慕容篁转过视线，看着她，问道：“你们最近的钱领了吗？”
那女子笑着答道：“领了。”
慕容篁微微思忖，问道：“那你们可还缺些什么？要不要再多拿些钱财？”
“不了，”女子微微摆手浅笑，“你和夫人待我们姐妹都很好，我们不缺什么的。我们仆人每月该领的钱都分毫不少，只有多的。”
慕容篁说道：“不给你们些钱财或送些别的物件，那我就不知找什么事情来打发时间了。”
女仆笑道：“那要看看歌舞吗？我把大家加来给你表演。”
慕容篁摆手道：“算了，歌舞什么的，没意思。我没事吩咐你们，你们各自退下吧，我一个人想些消遣去。”边说着，他向一旁走去。
那女子应了一声，便携其他女仆纷纷退下。过了会儿，又有另一位女仆来传话，她走进宫殿内，恭敬地行了一礼。
“公子，夫人叫你去一趟。”
“有什么事情吗？”慕容篁问她。
那女仆说道：“这倒是没说。”
“哦，我这就去。”说着，他跑出门外，从一排排廊柱边掠过，绕过几处转角，穿过了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在门前，一位穿白色淡雅衣裙的女仆见了他，也是先行一礼，然后向殿内说道：“小公子来了。”
“我来啦。”他走了进去，四处张望了会儿，向一旁的女仆问道：“我妈妈人呢？”
“在那边的房间里。”
“啊，多谢了。”他顺着那女子所指的方向，到一间陈设雅致的房间。
“小篁，你来了。有件重要的东西，我要交给你。”说着，她正端坐床边，整理衣物。
慕容篁几步走了过去，伏在床边，问道：“什么东西啊？叫仆人送来不就好了？”
她敲了敲慕容篁的头，浅笑道：“当然是重要的东西啊。我觉得亲自交给你，比较放心。还有啊，此事你不要和别人谈起，知道吗？”
慕容篁起身，坐到床边，笑着道：“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她把自己正在整理的一件衣服拿起，递了过去，说道：“这衣服你贴身穿着，一定要藏好了。”
他接过衣服来，细细打量一番，原来是一件银白色的内甲，又仔细摩挲，然后道：“这内甲材质似乎很好。”
“是啊，”白竹说道，“这是一件十五阶的法器，虽不是灵炼法器，但也有护身作用。要是遇到了实力高强的敌人，或是被谁偷袭了，也可保住你的性命。现在就穿上，不可随意脱下来，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你有内甲，否则人家有了准备，你可就危险了。”说到此处，她不禁忧愁起来，又继续道：“总之，一切小心啊。唉，要是你不去战场旁，可能反倒安全些，但是你上次是在城内被暗算了，说不定有谁在咱们的底盘安排了内奸什么的。”
慕容篁说道：“妈妈，你就放心吧。不说我父亲是军团团长，还是铭文师，能给我许多厉害的铭文卷轴，有那么多人在，敌人还能强行把我掳走了不成。怕什么？”一边说着，他把那件银白内甲换上。
白竹笑道：“那也是，去你父亲身边，必定安全。这内甲叫作‘银丝甲’，是用十五阶的材料做成的。我珍藏了许久，一般人不知道的。”她帮慕容篁边整理衣服，边嘱咐着。
二人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暗沉的时候，夜色伏在案上小憩。
白竹再叮嘱道：“这一次去军营里，记得多带几个仆人。以前我总不放心，对你事事亲为，琐碎的小事也不肯交给仆人，生怕她们哪儿做得不好，叫你不舒坦，但这一次你需带上仆人。从前一直是我亲自照顾你，可能你还不太习惯于吩咐仆人…”她刚准备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却被打断。
“哎呀，哪儿要那么麻烦？我带那么多人伺候我，叫人看了倒是要笑话。再说了，大哥那么优秀，也很少叫人这么费心思。”慕容篁瞧了瞧窗外，心想自己也该早些回去歇息了，便道：“我先回去了。”
“好。”
另一处宫殿里，牧清歌独自一人炼药，因不便有人打扰，他从正午到傍晚，也不做其他的事情，只反反复复地炼制药丸。他端坐良久，忽见窗外夜意阑珊，才想起自己近乎一日都在此。因炼药之时不便有人打扰，慕容篁示意过仆人们不要随意来这儿。
“生活沉闷得像是一堆废话。”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便又继续炼药。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原来是慕容篁过来。
“清歌，我来看你了。”
牧清歌站起身来，也向他看了过去，说道：“晚上好。”
慕容篁走近来，轻轻关上门，问道：“炼制丹药可累吗？”
“有点儿。”牧清歌拿起一个白瓷玉瓶，递了过去，“这是提升修为的十阶丹药，刚好适合你。”
慕容篁接过白瓷瓶子，看着他，问道：“有十一阶的丹药吗？我想要服用效果强的药丸，说不定能早日突破。”
牧清歌解释道：“高阶的药物效用可能令低阶的术士难以承受。”
“可能？”一听这两字，慕容篁又追问：“那就是有办法了，对吗？”
牧清歌细细思索片刻，道：“那我再炼制可缓解高阶药物对低阶术士伤害的丹药，可以起到缓解作用，那样的话，你服用高阶的丹药，也不容易受伤。”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不是长久之法，仍需靠自己努力修炼才行。”
“知道了，那快些给我炼制吧。”慕容篁从玄囊中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浮现氤氲雾气，原来是一个空间储物法器，他说道：“你看看要什么材料？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不会叫你白干的。”
牧清歌见他又拿出宝物来，说道：“不必了，前不久你给我的材料，我还未用完。再说了，我也需要这些材料来炼制提升自己功力的丹药，你我各取所需，不必多言什么的。”
慕容篁微微垂首，思忖片刻，道：“那好吧，有什么需要，一定记得和我说哦。”
“好。”
“那我不打搅你了，过段时间我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再来给你。炼药师再炼制丹药的时候，不可随意打扰，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记得早点休息啊，别太累了。”说着，他向门外走去。
屋内，牧清歌低头，右手摩挲起脖子上的玉石项链，淡淡的光晕缱绻，他把意识沉入其中。俄然，他手中握着一卷竹简，再拿出一卷纸质卷轴，一起摊开在桌案上，借窗外檐下的月色倾斜，看清一行行的字迹。
竹简似乎很陈旧，上面记载了提升功力的丹药炼制方法；纸质卷轴的触感却细腻温柔，宛如女子柔荑，上面记载了一种叫“静虚丹”的药丸，可剔除术士体内杂质、疗伤，不减其他药物效果，却可避免食用者因其他效果强烈的丹药而难以承受。
他看完了卷轴上的记载，然后把卷轴收了回去，仔细地依照卷轴上的记载，一步一步地炼制起丹药来。他端坐在蒲团上，正对月色洒进来的窗户，随月色拉扯的影子变化长短，他以此打发时间。从窗外倾下的月色似潮水般褪去后，寂静得连心跳声也似乎与夜色合而为一。
“好了。”他把刚炼制的药物放在瓶子里，仔细收起来。凝望幽幽夜月，他倚窗静静地思忖，看夜风吹拂园中的花蕊。
睡不着的夜晚，他像从前一样，找一个地方打坐冥想起来。
静静的几天过去了，一段平淡的时光每日从日光迁移的影子里流了过去。
这几日，他修为突飞猛进，慕容篁也是如此。因得了品质极好的药材，牧清歌炼制的丹药效用比自己预想的要好许多，似乎也是得益于自己炼药技艺有所长进。
有消息传来，说天慕军团和风弦军团的冲突越来越大，原先二者的地盘相距有些远，但这几日的战争，为荒芜的原野开辟了新的战场，像是细雨汇聚，凝成了洪涝一样，一场更大的战争即将爆发。
慕容篁来和牧清歌说：“最近的战争愈演愈烈，听说对一些外来的流浪术士和学者都造成了影响，弄得大家都不得安宁。我们也去战场旁看看吧。”
牧清歌答应道：“好。”
“我刚刚突破十一阶的修为，我今晚就去。”
牧清歌说道：“那我现在先去了。得益于丹药的效果，我刚突破到十四阶一级。”最近他修为增长极快，令自己也有些惊讶。
慕容篁说道：“好，小心些啊。”
“嗯。”牧清歌轻轻地答应一声，便立即飞身离开。